【場景：學(xué)校操場 - 跳遠場地（周六上午）】

（春陽把跑道曬得發(fā)燙，廣播里正念著跳遠項目的檢錄名單。陳奕恒捏著號碼布往身上別，指尖有點抖——左奇函站在場地邊，手里拎著他的水壺，速寫本敞著放在旁邊的石階上，頁角被風(fēng)吹得輕輕翻。）

左奇函“別緊張。”左奇函遞過水壺，指尖碰了碰他發(fā)梢，“按昨天練的來。”

陳奕恒灌了兩口溫水，喉結(jié)動了動：“知道！你可得看好了——”話沒說完被檢錄老師喊走，跑兩步又回頭沖他揮了揮手，像怕他轉(zhuǎn)眼就挪地方似的。

左奇函沒挪，只是把速寫本往石縫里塞了塞防風(fēng)吹，鉛筆捏在手里轉(zhuǎn)了半圈——等會兒要畫他起跳的樣子，得抓準(zhǔn)那瞬間的光。

【場景：操場沙坑旁（上午）】

（哨聲一響，陳奕恒往前沖，跑鞋踩在跑道上咚咚響。左奇函站在沙坑邊數(shù)著步子，看見他起跳時膝蓋彎得正好，衣角在風(fēng)里揚成小旗，心跟著懸了懸。落地時沙粒濺起來，裁判舉著尺子喊“兩米八二”，他才松了口氣，低頭往速寫本上劃——剛才那瞬間沒錯過，筆尖把揚起的衣角描得軟乎乎的。

陳奕恒跑過來時臉上沾著沙，眼睛亮得像落了光：“咋樣？是不是比昨天遠？”

左奇函沒直接答，把畫遞過去：“夠拿名次了?！碑嫾埳嫌眉t筆標(biāo)了落點，比昨天標(biāo)的線還往前些。）

【場景：學(xué)校領(lǐng)獎臺旁（中午）】

（廣播里念著“跳遠第一名陳奕恒”，他攥著獎狀往領(lǐng)獎臺跑，鞋邊還沾著沙。左奇函站在臺側(cè)看，陽光落在獎狀的金邊兒上，晃得人眼暈。等他領(lǐng)完獎蹦下來，直接把獎狀往他手里塞：“快畫快畫！就現(xiàn)在！我還沒出汗呢！”

左奇函捏著獎狀邊角笑了笑，沒在速寫本上畫，反倒從口袋里摸出支馬克筆——是早上特意帶的金色，在獎狀角落輕輕畫了個小小的小熊橡皮，淺黃的，跟他筆盒里那塊缺了口的一模一樣。

陳奕恒愣了愣，突然笑出聲：“這才是最好的簽名！”）

【場景：巷口（傍晚）】

（晚風(fēng)帶著月季香，陳奕恒把獎狀舉在手里晃，金邊兒在夕陽下閃。左奇函跟在旁邊，手里還捏著那本畫了起跳瞬間的速寫本。）

陳奕恒“下周美術(shù)社展覽，我把這獎狀也帶去！”陳奕恒突然說，“跟你畫的起跳圖擺一塊兒——你畫的比獎狀還稀罕呢?！?/p>

左奇函“擺吧?！保ㄌ咧愤叺男∈樱訚L到梧桐樹根邊，碰著新冒的嫩芽）明天還在老地方等？帶兩個肉包。

陳奕恒“必須的！”他把獎狀往懷里攏了攏，又想起什么，從書包摸出塊新的小熊橡皮——是攢零花錢買的，跟左奇函送的那塊一個色，“這個給你！放你速寫本里當(dāng)書簽，畫累了就擦兩筆?！?/p>

左奇函接過來捏著，軟乎乎的正好攥在手心里。巷口的月季開了第一朵，淺粉的花瓣沾著夕陽，暖得像剛畫完的畫。

【內(nèi)心獨白 - 左奇函】

（把新橡皮夾進速寫本，正好卡在畫起跳圖的那頁。其實不用特意留書簽，他的樣子早記在筆鋒里了——從夏天的汽水到春天的獎狀，從裂了縫的舊橡皮到剛送的新的，一筆一筆，都攢著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