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越野車終于平安駛回了狼牙特戰(zhàn)旅基地。

耿繼輝先去向何志軍和高大壯匯報了此行情況，重點當然是交流會上的竊密事件和他的處置過程。

何志軍“豈有此理！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們頭上！查！一定要徹查到底！森林狼，這次你做得很好！反應迅速，處置果斷！給你們孤狼記一功！”

匯報完畢，耿繼輝敬禮離開。

辦公室里只剩下何志軍和高大壯。

何志軍老高，你說……這次讓森林狼跟去，是不是挺正確的選擇？要不是他，筱筱那丫頭說不定就著了道了！”

高大壯“巧合罷了。就算派別人去，也一樣能處理?！?/p>

何志軍卻沒接他的話茬，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自顧自地嘀咕起來。

何志軍“不過說起來……筱筱這次回來，好像有點不一樣……”

高大壯哪里不一樣？又闖禍了？”

何志軍“那倒沒有。就是……話里話外，提起森林狼那小子……頻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高大壯：“……” 他端起茶杯，沒說話。

何志軍開始模仿女兒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

何志軍“‘爸！你知道嗎？森林狼他一眼就看出那個壞蛋不對勁了！’‘爸！森林狼他可厲害了，唰一下就把我拉到身后了！’‘爸！森林狼他還懂星空定位呢！’‘爸！森林狼他講冷笑話可好笑了！’……”

何志軍“老高，你聽聽！這一口一個‘森林狼’的！以前她提起孤狼B組，都是‘小莊哥’、‘傘兵哥’、‘衛(wèi)生員哥’，現在倒好，直接鎖定目標了？而且那語氣……是不是有點太……崇拜了？還是……別的什么？”

高大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眼皮都沒抬。

高大壯“戰(zhàn)友之間，經歷險情，產生信任和佩服，很正常。說明森林狼任務完成得出色?！?/p>

“何志軍表示懷疑，心里那點老父親的直覺開始冒頭，

何志軍“可我覺得沒那么簡單……上次生病也是，聽說森林狼守了她好久？這次又一起出差，還遇到了這種事……這孤男寡女的……”

高大壯“狼頭，你想多了。他們是軍人，在執(zhí)行任務。腦子里只有敵情和任務，沒那些亂七八糟的?！?/p>

何志軍被噎了一下，有點不服氣。

何志軍“我怎么就想多了？我閨女我了解！她看森林狼那眼神，跟我當年看她媽……”

他說到一半趕緊剎住車，老臉有點掛不住，干咳兩聲。

何志軍“總之！我覺得有必要審查一下！審查一下森林狼的思想動態(tài)！看看他有沒有趁職務之便，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

高大壯差點把嘴里的茶噴出來，他強忍著，面無表情地看著何志軍。

高大壯“狼頭，你是打算讓孤狼B組隊長寫思想匯報，交代他對你女兒有沒有非分之想？”

何志軍“那……那總不能不管吧？萬一……”

高大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高大壯沒有萬一。森林狼是B組的隊長，他知道紀律和分寸。你要是實在不放心，”

下次筱筱再夸森林狼，你直接問她，‘是不是喜歡人家？’”

何志軍這怎么行！那不成鼓勵了嗎？！”

高大壯“那就順其自然。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拉開門走了，留下何志軍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糾結。

何志軍背著手，來回踱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女兒那亮晶晶的眼神、興奮的語氣……絕對有問題！

他猛地停下腳步，抓起內部電話。

何志軍“喂！給我接技術研發(fā)中心何研究員！”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何筱筱活力十足的聲音：

何筱筱“喂？爸？找我啥事？我正寫交流會報告呢！”

何志軍清了清嗓子，故作隨意地問：

何志軍“啊，沒事，這次出去順不順利

何筱筱的聲音立刻興奮起來。

何筱筱順利順利，爸我跟你說！多虧了森林狼！他可太厲害了！你是沒看見……”

又來了！何志軍心里咯噔一下，趕緊打斷她：“

何志軍咳咳！好了好了，厲害厲害，我知道了。那什么……路上……沒別的什么事吧？就你們倆……相處得……怎么樣？”

他問得小心翼翼，旁敲側擊。

何筱筱似乎沒聽出老爸的弦外之音，理所當然地說。

何筱筱相處得很好啊！森林狼雖然話少了點，但人挺好的，懂的可多了！而且特別可靠！爸，你下次派任務，還讓他跟我去吧！安全！”

何志軍：“……” 完蛋！這還主動要求下次了？！

他忍著心里的波濤洶涌，繼續(xù)試探。

何志軍“哦？看來你對森林狼……評價很高??？”

何筱筱那當然！他是最好的隊長！最好的戰(zhàn)友！”

何志軍稍微松了口氣，“戰(zhàn)友”這個詞讓他安心了點，但他還是不死心，又加了一句。

何志軍嗯……只是戰(zhàn)友就好……我還以為……”

他故意說半句留半句。

電話那頭，何筱筱沉默了兩秒鐘。

就這兩秒鐘，讓何志軍的心又提了起來！

然后，他聽到女兒用一種格外清脆、甚至帶著點理直氣壯（或者說，壓根沒往那方面想）的語氣反問：

何筱筱“不然呢？爸，你想什么呢？當然是戰(zhàn)友?。〔蝗贿€能是什么？”

何志軍：“……” 他被女兒這無比自然、毫無雜念的反問給噎得徹底沒詞了。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老父親過度焦慮了？

何志軍“啊哈哈……沒什么沒什么……爸就是隨便問問……你忙吧！記得按時吃飯！別又泡在實驗室！”

掛了電話，何志軍長長舒了口氣，又有點莫名的失落。

何志軍“真的是我想多了？

”他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何志軍“也是……筱筱那丫頭，腦子里除了代碼就是裝備……估計還沒開那竅呢……森林狼那塊木頭就更別提了……”

他暫時把自己心里的警報級別從“紅色”下調到了“黃色觀察”。

但他沒看到的是，電話那頭，技術研發(fā)中心的實驗室里，何筱筱放下電話后，并沒有立刻投入工作，而是托著腮，看著窗外，發(fā)了一會兒呆。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個甜甜的、帶著點羞澀的弧度。

她小聲地、自言自語地重復了一遍那個問題。

何筱筱“不然……還能是什么呀……”

臉，悄悄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