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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世(一)

墨顏99

#愛不能拯救空心人

影后顏酒指導新人墨北演戲,說他天賦靈氣卻像一具空殼。

他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她曾因初戀男友家族反對被拋棄,從此活得像行尸走肉。

墨北默默付出,甚至買下海邊別墅想為她打造安全港灣。

顏酒終于答應(yīng)試試:“遇到真愛隨時離開,不用管我?!?/p>

他耗盡所有力氣,卻只換來她眉間陰郁淡去一絲。

墨北最終明白,愛救不了溺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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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像是天幕被撕開了口子,狠狠砸在橫店影視城仿古建筑的青灰瓦片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喧囂。水汽彌漫,蒸騰著一股濃重塵土的味道。顏酒裹緊身上那件半濕的厚重宮裝,寬大的袖口沉甸甸地垂著,沾滿了泥漿,冰冷的布料緊貼著皮膚。她蜷在臨時搭起的塑料雨棚下,手指無意識地捻著戲服袖口磨損的滾邊,視線卻穿透迷蒙的雨簾,牢牢釘在雨幕里那個挺拔的身影上。

墨北。

雨水順著他線條分明的下頜線淌下,浸濕了戲服的前襟,勾勒出緊實的胸膛輪廓。他正被副導演推搡著,一遍遍重復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踉蹌著沖過濕滑的石板庭院,然后在指定位置猛地轉(zhuǎn)身,拔出腰間的佩劍。然而每一次,不是沖過了頭,就是轉(zhuǎn)身的姿態(tài)僵硬得像塊木頭,拔劍的時機更是錯得離譜。那柄道具劍在他手里,笨拙得像個累贅,完全沒有劇本里少年將軍的銳氣與憤怒。

“咔!墨北,眼神!眼神要狠!你是在追擊仇人,不是逛菜市場!” 導演的怒吼透過雨聲和擴音器傳來,帶著一種瀕臨爆發(fā)的煩躁。墨北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抿緊唇線,下頜繃得死緊,一言不發(fā)地退回起點。他身上的那套盔甲道具在雨中泛著冷硬的光,襯得他面色更顯蒼白,但那雙深潭般的眼睛卻倔強地亮著,直直看向?qū)а莸姆较?,沒有絲毫閃躲。

顏酒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感從骨頭縫里滲出來。她認得這種眼神,那種被硬塞進陌生領(lǐng)域、被所有人審視評判時強撐的孤絕。只是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迫成為這種審視的一部分。

“顏老師,” 導演助理頂著一塊塑料布,貓著腰小跑過來,雨水順著他脖子往里灌,聲音也帶了點狼狽,“導演請您過去一下,還是……關(guān)于墨北這場戲。”

顏酒沒動,只把目光從雨中的墨北身上收回來,投在助理那張同樣被雨水打得濕漉漉的臉上。“嗯?!?聲音不高,帶著一種被雨水浸泡過的涼意。

雨棚和導演監(jiān)視器所在的大棚之間不過十幾步路,顏酒卻走得異常緩慢。腳下的泥水濺起,污濁了她素白的戲服裙擺。棚里混雜著濕衣服、泡面、劣質(zhì)香煙和電子設(shè)備散熱的味道,悶得人喘不過氣。導演王導正煩躁地扒拉著回放,屏幕上是墨北又一次失敗的沖鋒和轉(zhuǎn)身,動作笨拙得刺眼。

“顏老師,你看這……” 王導摘下耳機,搓了把臉,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見,“墨北這孩子吧,條件是真不錯,就是……就是太‘新’了。這情緒,這節(jié)奏,完全不對路子。我嗓子都喊啞了,沒用!”

顏酒沒看屏幕,目光落在王導油膩膩的頭發(fā)上?!巴鯇?,我明白您的意思?!?她聲音平靜無波。

王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身體前傾:“顏老師,我知道您要求高,也煩這些……呃,關(guān)系戶?!?他壓低了聲音,“但沒辦法,他爸……墨總那邊投了錢,制片方也點了頭。您是大滿貫影后,眼光毒辣,調(diào)教演員的本事圈內(nèi)公認。您就當幫幫我,也幫幫劇組,多費心帶帶他?點撥點撥?好歹……把這場雨里的戲順過去?”

“帶帶他?” 顏酒重復了一遍,唇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像是冰面上轉(zhuǎn)瞬即逝的裂痕,“王導,您知道的,我教不來人。” 她頓了頓,視線飄向棚外雨幕中那個又一次被喊停、正沉默走回起點的身影,“尤其是這種,一看就是被資本硬捧上來、不知演戲為何物的……漂亮花瓶。”

“花瓶”兩個字,她說得極輕,卻像淬了冰的針。棚內(nèi)幾個工作人員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王導臉上有些掛不住,尷尬地搓著手:“顏老師,話不能這么說……這孩子其實挺認真的,就是……就是缺個引路人。您就當行行好?算我老王求您了!這雨再這么下下去,經(jīng)費和進度都燒不起??!”

顏酒沒再說話。棚外,墨北已經(jīng)再次站定在雨中的起點位置,雨水沖刷著他年輕而緊繃的臉龐,濕透的額發(fā)緊貼在前額。他微微垂著眼,似乎在調(diào)整呼吸,那副倔強又孤立無援的姿態(tài),不知怎的,竟讓顏酒心頭某根早已銹死的弦,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或許只是因為這雨太大,人太累了。她最終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幅度小到幾乎看不見。

“只限于這場戲?!?她的聲音比外面的雨更冷。

王導如蒙大赦,立刻抓起對講機:“各部門準備!墨北,再來一次!顏老師親自給你說戲,你給我好好聽著!” 他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在雨聲中顯得格外突兀。

墨北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抬起眼,目光穿過密集的雨線,精準地捕捉到雨棚下那個裹在華麗戲服里的身影。顏酒正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像在打量一件沒有生命的道具。那目光里沒有他預想中的輕蔑或嘲諷,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的疲憊。這種徹底的漠然,比任何鄙夷都更具穿透力,像一根冰冷的鋼針,瞬間刺破了他強撐的盔甲,直抵心臟深處最脆弱的地方。他猛地攥緊了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試圖用這點尖銳的痛楚壓下那瞬間涌上的狼狽與……一絲難以言喻的刺痛。

顏酒撐著助理遞來的傘,緩步走入雨中。積水很快漫過她的繡鞋鞋面,冰冷刺骨。她走到墨北面前,雨傘隔絕出一小片相對干燥的空間,卻隔絕不了他身上濕冷的寒氣和她自己身上散發(fā)出的疏離。

“看著我?!?顏酒開口,聲音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嘩嘩的雨聲,清晰無比地送入墨北耳中。

墨北下意識地抬起眼,對上她的視線。那雙在銀幕上能盛滿星河、點燃火焰的眸子,此刻近在咫尺,卻像蒙了一層終年不散的薄霧,沉沉的,透不進光。里面映著他狼狽的影子,僅此而已。

“劇本里,你此刻是什么人?” 顏酒問,語氣平淡得像在問天氣。

“……少年將軍衛(wèi)錚。家國被叛將所毀,血親慘死?!?墨北的聲音有些發(fā)緊,帶著雨水的寒氣。

“只是‘被毀’?只是‘慘死’?” 顏酒微微挑眉,那層薄霧似乎波動了一下,透出一絲近乎殘酷的審視,“那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是你父親用脊梁撐起的城墻,是你母親在春日里親手為你栽下的桃樹!你視若親兄長的副將,昨天還與你并肩策馬,今日他的頭顱就被叛軍挑在槍尖上,在你面前晃蕩!你聞得到血腥味嗎?你聽得到親人臨死前的慘叫嗎?衛(wèi)錚?”

她的語速并不快,每一個字卻像帶著倒鉤的冰錐,狠狠鑿進墨北的耳膜。那些文字描述的場景,在她冰冷而極具畫面感的描述中,驟然變得無比真實、無比猙獰。墨北的心臟猛地一縮,仿佛真的聞到了那濃重的鐵銹味,聽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哀嚎。

“現(xiàn)在,” 顏酒的聲音陡然壓低,帶著一種催眠般的蠱惑力,也帶著一種置身事外的冷酷,“忘掉你腳下是橫店的石板。忘掉周圍是攝像機和工作人員。忘掉你叫墨北。你就是衛(wèi)錚!你的家沒了!你的親人死絕了!你追殺的,是那個親手把你推入地獄的仇人!他就在你前面!”

她猛地抬手,指向雨幕深處一個模糊的標記點,動作凌厲如刀鋒劈開雨簾!

“衛(wèi)錚!你的血是冷的嗎?!給我追!用盡你每一寸骨頭的力氣去追!追上他!抓住他!把他撕碎!”

最后一個字落下,如同驚雷炸響在墨北耳邊。一股從未有過的、混雜著滔天恨意和毀滅沖動的狂暴力量,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束縛和表演技巧的藩籬!血液轟然沖上頭頂,燒灼著他冰冷的四肢百??!什么走位,什么定點,什么姿態(tài),統(tǒng)統(tǒng)被碾碎!

“啊——!”

一聲嘶啞的、完全不似人聲的怒吼從他喉嚨深處迸發(fā)出來!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失去所有枷鎖的困獸,猛地蹬地沖出!腳下的積水被巨大的力量踏碎,泥漿飛濺!他不再是“演”一個沖鋒,而是整個身體被那股滔天的恨意和痛苦推動著,撕裂雨幕,不顧一切地撲向那個象征仇敵的標記點!速度之快,姿態(tài)之兇猛決絕,讓監(jiān)視器后面的王導都驚得差點站起來!

沖到標記點,墨北的身體在巨大慣性下猛地擰轉(zhuǎn)!這個動作在之前笨拙無比,此刻卻充滿了力量爆發(fā)的野性美感。腰間的佩劍“鏘啷”一聲被他拔出!手臂揮出的軌跡帶著破風聲,劍尖直指虛空!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雨水混合著不知是汗水還是別的什么液體,從他赤紅的眼眶邊滑落。那雙死死盯住“仇敵”的眼睛里,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純粹的、毀滅性的火焰!

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嘩嘩的雨聲,和他粗重的喘息。

“咔——!”

王導激動得破了音的聲音終于響起,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過!完美!太他媽完美了!就是這個勁兒!墨北!你小子開竅了?!”

整個劇組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爆發(fā)出一陣小小的、帶著慶幸的騷動。燈光師、攝影助理都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雨棚下,顏酒靜靜地看著。她手中的傘微微傾斜,冰冷的雨水順著傘骨滑落,有幾滴濺在她蒼白的手背上。她看著雨幕中那個如同剛從地獄血池里爬出來的年輕男人。他維持著那個揮劍的姿勢,劍尖還在微微顫抖,身體因為劇烈的情緒爆發(fā)和寒冷而無法控制地輕顫,像一張被拉到極限、隨時會崩斷的弓。他眼中的火焰尚未熄滅,那里面翻涌著痛苦、憤怒,還有一種被強行撕裂后暴露出的、原始而脆弱的真實。

有那么一瞬間,顏酒仿佛在他燃燒的瞳孔深處,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某個同樣熾熱而天真的倒影。那個倒影一閃而逝,快得讓她以為是錯覺。心底深處某個早已干涸龜裂的角落,似乎被這陌生的、灼熱的火焰燎了一下,泛起一絲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刺痛和……漣漪?但這感覺轉(zhuǎn)瞬就被更深的疲憊和那層厚重的冰霜覆蓋、淹沒了。她移開目光,仿佛剛才那撼人心魄的爆發(fā)從未發(fā)生。

墨北站在原地,粗重的喘息漸漸平復。王導的狂喜和周圍工作人員的放松,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傳來,模糊不清。他緩緩垂下手臂,道具劍的劍尖無力地點在濕漉漉的石板上。冰冷的雨水沖刷著他滾燙的皮膚,帶走那虛假的怒火,留下的是精疲力竭的空虛和一種被徹底看穿、被利用后的茫然。

他慢慢轉(zhuǎn)過頭,視線穿過迷蒙的雨幕,再次投向雨棚下的顏酒。她正微微側(cè)著頭,似乎在看助理遞過來的劇本,側(cè)臉線條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冷硬疏離。剛才那番將他靈魂都點燃又撕裂的話語,那冰冷刺骨又極具穿透力的眼神,仿佛只是她順手撥弄了一下琴弦,奏響了一曲殘酷的樂章,而她自己,始終置身曲外,毫發(fā)無傷。

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在墨北心底翻涌。是憤怒?是感激?是屈辱?還是……一種被那道冰冷目光吸引的、近乎自虐的探究?他分不清。他只知道,這個叫顏酒的女人,像一座終年覆蓋著不化冰雪的孤峰,而他剛才,似乎只是莽撞地撞上了山腳,被那徹骨的寒意凍得靈魂都在發(fā)抖。

助理遞來干燥的大毛巾,墨北機械地接過,胡亂擦著臉上冰涼的雨水。那毛巾粗糙的纖維摩擦著臉頰,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卻絲毫驅(qū)不散心底的寒冷。王導興奮地走過來,大力拍著他的肩膀:“好小子!有悟性!顏老師一點撥就通了!以后就這么來!保持住這股勁兒!”

墨北扯了扯嘴角,勉強算是個回應(yīng)。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飄向顏酒的方向。

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緩緩抬起頭,隔著雨幕,兩人的視線短暫地交匯。

這一次,墨北清晰地捕捉到了。在那片沉沉的、仿佛永遠化不開的薄霧深處,在她那雙聞名遐邇的、本該盛滿星辰大海的漂亮眼眸里,除了深入骨髓的疲憊,還有一種他無法理解、卻感到心驚的空茫。那空茫,比任何疲憊都更徹底,仿佛她整個人,只剩下一個精致卻毫無生氣的軀殼,里面空空蕩蕩,連靈魂的回響都已消散。

像一具完美無瑕,卻早已被蛀空的琉璃美人。

墨北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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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晴,橫店的空氣里彌漫著泥土和青草被沖刷后的清新氣息。劇組的工作節(jié)奏并沒有因為一場酣暢淋漓的雨戲而變得輕松,反而因為墨北那場爆發(fā)帶來的“開竅”假象,王導像是打了雞血,拍攝計劃排得更加緊密,如同上緊的發(fā)條,時刻準備著榨干演員的每一分精力。

顏酒依舊是那個精準到令人發(fā)指的影后。她的戲份總是行云流水,一條過是常態(tài),偶爾需要重來,也必定是其他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她像一個設(shè)定好完美程序的機器,準時出現(xiàn)在片場,精準地完成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臺詞,然后迅速退回自己的專屬休息椅,戴上降噪耳機,將自己與外界徹底隔絕。那方小小的空間成了她的堡壘,拒絕任何無謂的交流和窺探。周圍工作人員忙碌穿梭的腳步聲、器材碰撞的叮當聲、導演通過喇叭傳來的指令聲,似乎都被那副耳機過濾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墨北則陷入了另一種困境。那場雨戲的爆發(fā),像是耗盡了某種積攢許久的孤勇,更像是一把鑰匙,短暫地打開了他身體里某個關(guān)于表演的閘門,洶涌的情緒洪流傾瀉而出后,閘門卻沉重地關(guān)上了,留下的是更加難以逾越的門檻和一片狼藉的迷茫。后續(xù)的戲份,他演得磕磕絆絆,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能捕捉到王導贊許的點頭;壞的時候,那NG的喊聲幾乎成了片場背景音的一部分。他努力回憶顏酒在雨中的那番話,試圖再次點燃那種焚心蝕骨的情緒,可那感覺如同指間流沙,越想抓住,流失得越快。

“墨北!眼神!眼神飄什么?你現(xiàn)在是在和摯友交心!不是讓你演偷地雷的!”王導的吼聲又一次穿透片場。

墨北猛地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走神了。鏡頭正對著他的臉,捕捉著他眼神的空洞。他懊惱地閉了下眼,低聲道歉:“對不起導演,再來一次?!?/p>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集中精神,看向?qū)γ骘椦菟麚从训难輪T。對方眼中是真誠的關(guān)切和信任。墨北調(diào)動著情緒,試圖讓自己“相信”這份情誼,可心底卻有個冷靜到冷酷的聲音在提醒:假的,都是假的,臺詞是編的,情感是預設(shè)的,連這所謂的“摯友”關(guān)系,也僅限于這幾頁劇本。

“咔!感覺還是不對!太刻意了!休息十分鐘!”王導煩躁地揮揮手。

墨北沉默地走到場邊,拿起水瓶灌了幾口冷水。目光不受控制地飄向顏酒的方向。她剛結(jié)束一場獨角戲,正走回她的休息區(qū)。助理遞上保溫杯,她接過來,小口啜飲著,側(cè)臉對著他這邊,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整個人安靜得像一幅凝固的畫。她似乎完全沒受到片場焦躁氣氛的影響,或者說,她把自己隔絕得太好。

“嘿,小子,又挨呲兒了?”一個帶著戲謔的粗獷聲音在耳邊響起。是飾演劇中老將軍的演員老周,一個在片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戲骨,性子直爽。

墨北苦笑了一下,沒說話。

老周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顏酒的方向,了然地點點頭,壓低聲音:“琢磨顏老師呢?正常。不過啊,別指望她能主動教你什么。她那個人……”老周咂摸了一下嘴,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冷得很。圈里出了名的。你看她演戲,那叫一個千變?nèi)f化,活色生香,可下了戲,嘖,跟誰都不交心。獨來獨往,像塊捂不熱的石頭。”

“她一直這樣?”墨北忍不住問。

“反正我認識她這幾年,就沒見她真正開懷大笑過?!崩现苈柭柤?,“都說她是為戲而生,入戲太深,出戲難。誰知道呢?反正吧,想跟她學東西,難!你得自己眼明心亮,能抓住她偶爾漏出來的一星半點真東西。喏,”老周用下巴點了點顏酒那邊,“看見她助理手里那個舊劇本沒?聽說那劇本跟了她好多年了,邊角都磨爛了,寶貝似的。有次燈光師不小心把水灑上面一點,她那眼神……嘖,冷得能把人凍死。估計是有什么特別的紀念意義吧?!崩现芘呐哪钡募绨颍靶辛?,別瞎琢磨了,趕緊調(diào)整狀態(tài)去!導演那臉都快拉到地上了!”

老周的話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墨北的心湖。他再次看向顏酒,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助理手中那個被妥善保管的劇本上。深藍色的硬殼封面,邊角磨損得厲害,露出里面發(fā)白的紙板,確實顯得格外陳舊,與周圍簇新的劇本格格不入。顏酒正從助理手里接過那個劇本,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封面磨損最嚴重的一角,動作極其輕柔,仿佛觸碰的不是紙頁,而是某種易碎的珍寶。那瞬間,她臉上慣有的冰冷疲憊似乎被什么極其柔軟的東西短暫地覆蓋了,透出一種墨北從未見過的、近乎懷念的脆弱。

僅僅一瞬。當她察覺到墨北的注視時,那點柔軟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恢復了慣常的疏離。她合上劇本,遞給助理,然后重新戴上耳機,閉上了眼睛。

墨北的心跳卻漏了一拍。那個撫過劇本的細微動作,那轉(zhuǎn)瞬即逝的柔軟眼神,像一道微光,驟然刺破了籠罩在顏酒身上的重重迷霧,讓他窺見了一絲深埋其下的、截然不同的溫度。那溫度與此刻片場的喧囂格格不入,帶著一種遙遠而私密的傷感。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劇本,那個被摩挲了無數(shù)次的封面角落,一定連接著顏酒內(nèi)心某個不為人知的、或許早已塵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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