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漸暗。雷戰(zhàn)帶著宴清讓來到了那片傳聞中夜間會發(fā)出詭異聲響的綜合訓練場。
風吹過障礙設施,發(fā)出些微嗚咽般的聲響,氛圍確實有些陰森。
雷戰(zhàn)打開強光手電,掃視著寂靜的訓練場,面色凝重。
雷神“就是這里。每晚差不多這個時間開始,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持續(xù)到后半夜。電子設備在這里也會受到強烈干擾?!薄澳愕摹茖W’,能解釋嗎?”
宴清讓沒打手電,她站在原地,微微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感受什么。幾秒后,她睜開眼,眸子里閃過一絲了然的光芒。
宴清讓“唔,問題不大。地氣紊亂,加上一點殘留的執(zhí)念能量場,互相影響,形成了小范圍的負能量漩渦。晚上陰氣重,所以顯現(xiàn)得特別明顯?!?/p>
雷神說人話!什么地氣?什么執(zhí)念能量場?”
宴清讓“地氣呢,你可以理解為這片土地本身的磁場和能量流動。這里以前是不是發(fā)生過比較慘烈的事情?或者……有戰(zhàn)士在這里犧牲過?”
雷戰(zhàn)臉色微變,沉默了片刻,才硬邦邦地回答:“……幾年前,這里發(fā)生過一次訓練意外,犧牲了一名優(yōu)秀的戰(zhàn)士。”
宴清讓“那就對了。犧牲者的強烈情緒,比如不甘、遺憾、或者放不下戰(zhàn)友的執(zhí)念,有時會殘留下來,附著在特定的環(huán)境里。
宴清讓這片訓練場的地氣本來就因為某些原因不太順暢,這兩樣東西碰在一起,就跟電路短路似的,滋啦冒火花——只不過它們冒的是陰性能量和聲音干擾。”
她一邊說,一邊從工具箱里掏出幾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石頭和一面小巧的銅鏡。
雷戰(zhàn)看著她擺弄這些“道具”,忍不住質疑。
雷神“你就憑這些……東西?能解決?”
宴清讓“不然呢?難道用機槍掃射?還是用炸藥爆破?對付能量問題,就得用能量手段?!?/p>
她不再多解釋,拿著石頭和銅鏡,在訓練場幾個特定的角落快速走動,時而蹲下擺放石頭,時而用銅鏡反射著即將消失的天光,嘴里低聲念誦著晦澀的音節(jié)。
雷戰(zhàn)抱著胳膊站在一旁,手電光跟著她移動,臉上寫滿了“荒謬”和“懷疑”,但基于一號的命令,他強忍著沒有打斷。
大約過了十分鐘,宴清讓拍拍手走回來。
搞定!布了個小的安魂化煞陣,梳理了地氣,安撫了那份執(zhí)念。以后晚上應該能睡個好覺了?!?/p>
雷戰(zhàn)環(huán)顧四周,訓練場依舊寂靜,只有風聲。他皺眉。
雷神“就這樣?我怎么知道有沒有用?”
宴清讓“簡單啊??纯茨愕碾娮釉O備還失靈不?”
雷戰(zhàn)低頭一看,之前在這里會瘋狂亂轉或者黑屏的戰(zhàn)術手表,此刻指針運行平穩(wěn),屏幕清晰。他又拿出單兵通訊器測試,雜音也消失了,信號恢復穩(wěn)定。
他猛地抬頭,看向宴清讓,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無法理解。
宴清讓看,科學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往往只是用了不對應的科學。我這套,就是對癥下藥?!彼郎惤稽c,壓低聲音,帶著點戲謔,“雷隊長,有時候,得相信一下‘不科學’的科學?!?/p>
雷戰(zhàn)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帶著得意笑容的臉,又看看恢復正常的手表,第一次沒有立刻反駁。他內心充滿了矛盾:親眼所見的異常消失,和他二十多年堅信的世界觀產生了劇烈沖突。
他沉默了半晌,才語氣復雜地開口。
雷神“……今晚我會派人值守觀察。如果問題真的解決了……”“……算你立功?!?/p>
宴清讓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功勞不功勞的無所謂,主要是……”她話沒說完,突然看向雷戰(zhàn)身側的空處,仿佛在傾聽什么,然后點點頭,對雷戰(zhàn)說,
宴清讓“哦,對了,那位留下的戰(zhàn)士讓我轉達一句話:‘告訴兄弟們,我很好,別惦記,好好練,替我多殺幾個敵人?!?/p>
雷戰(zhàn)渾身猛地一震,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住宴清讓。
雷神“你……你說什么?!”
這是他最后的執(zhí)念,也是他想要的告別?,F(xiàn)在,他應該能真正安息了。收工!雷隊長,回去嗎?我好像聞到食堂紅燒肉的味兒了!”
她自顧自地朝前走去,留下雷戰(zhàn)一個人僵立在漸漸濃重的夜色里,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看著宴清讓的背影,第一次覺得,這個看似不著調的女人,身上籠罩著一層他完全無法看透的神秘迷霧。
而那道只有宴清讓能看見的溫柔身影——安然,也漂浮在一旁,看著雷戰(zhàn)震驚又恍惚的樣子,眼中充滿了欣慰和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