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你們?yōu)榛糜皬P殺，你們卻為彼此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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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尖碑降臨后，世界淪為生存游戲場。?我拖著殘肢在廢墟中追捕宿敵燼，系統(tǒng)提示他體內(nèi)有最高純度“人性殘片”。

副本里，我的記憶正被怪物吞噬，卻看見燼眼中映出我亡妻的面容。

“原來系統(tǒng)沒騙我，”他慘笑，“殺了我，你就能復(fù)活她——”?話音未落，我轟碎了他身后襲來的觸手。

“閉嘴?！蔽野褬屓M他顫抖的手，“拿穩(wěn)，下次瞄準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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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雨。

像冰冷的針，刺穿鉛灰色天幕，扎進焦土?？諝饫飶浡P蝕金屬和某種更深層腐爛混合的腥氣，粘稠地糊在喉嚨口。

我靠著一截扭曲的鋼筋殘骸，沉重的呼吸在防毒面罩里凝成白霧，又迅速被雨點擊碎。

左臂義肢冰冷的金屬外殼下，殘留的神經(jīng)束傳來一陣陣尖銳的、永不停歇的幻痛，每一次心跳都像有鈍刀在骨頭縫里刮。

視野邊緣，猩紅的系統(tǒng)提示固執(zhí)地跳動著，像垂死之物的最后掙扎：

【追蹤目標：燼

坐標：G-7廢棄冶煉廠

狀態(tài)：瀕危

（警告：目標體內(nèi)檢測到異常高純度‘人性殘片’）】

方尖碑降臨后，世界像被一只巨手捏碎的玩具，散落成無數(shù)扭曲的碎片。我們這些幸存者，不過是它冰冷游戲盤上掙扎的螻蟻。而“人性殘片”——這該死的、系統(tǒng)唯一認可的硬通貨——是我們茍延殘喘的籌碼，換取食物、凈水、武器，甚至…片刻虛假的安全。

純度越高，價值越恐怖。而最高純度…系統(tǒng)從未給出具體定義，只模糊地暗示，那是能觸及“方尖碑核心規(guī)則”的鑰匙，是能撬動命運杠桿的砝碼。

燼……他憑什么？

一股混雜著舊恨與嶄新貪婪的灼熱，猛地壓過了義肢的幻痛。 我猛地攥緊右拳，堅硬的金屬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是他，那個在舊世界的灰燼里和我爭奪最后一口氧氣、最后一片面包的宿敵。

現(xiàn)在，他成了價值連城的“殘片容器”？

我艱難地撐起身，沉重的戰(zhàn)術(shù)靴碾過濕滑的瓦礫，發(fā)出令人心悸的破碎聲。

冶煉廠的巨大骨架在雨霧中若隱若現(xiàn)，銹跡斑斑，像一具巨獸的腐爛尸骸?？諝庵心枪山饘黉P蝕和化學(xué)試劑殘留的混合氣味更加濃烈了。

光線昏暗，只有高處破碎的穹頂漏下幾縷慘淡的天光，映照出空氣中飛舞的塵埃。角落里傳來細微的、壓抑的喘息。

他蜷縮在一堆坍塌的隔熱磚后面，像一團被隨意丟棄的破布。曾經(jīng)筆挺的黑色作戰(zhàn)服被撕扯得襤褸不堪，沾滿了泥濘和可疑的深色污跡。

他的頭埋在膝蓋里，肩膀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風(fēng)箱般的嘶鳴。裸露的手臂上布滿了交錯的傷口，有些深可見骨，邊緣的皮肉翻卷著，顏色已經(jīng)變得烏黑。

我停下腳步，隔著十米左右的距離。冰冷的雨水順著面罩的縫隙流進脖頸，刺骨的涼。右手的動能手槍，代號“破墻者”，沉重的金屬槍身傳來熟悉的冰冷觸感，它幾乎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緩緩抬起手，黑洞洞的槍口穩(wěn)穩(wěn)地指向那個蜷縮的身影。

“燼?！蔽业穆曇敉高^面罩的變聲器傳出，干澀、沙啞，不帶一絲起伏，如同在宣讀一份冰冷的死亡通知。

那團“破布”猛地一顫。

他極其緩慢地抬起頭。雨水沖刷著他臉上厚厚的污垢，露出底下蒼白得嚇人的皮膚。那雙眼睛…空洞得可怕。曾經(jīng)銳利、狡黠、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兩潭死水。沒有任何焦點，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片虛無的灰燼。

他就那樣茫然地“望”著我，或者說，望著我聲音傳來的方向，仿佛連理解“死亡”這個概念的能力都已喪失。

【檢測到高價值‘人性殘片’載體：燼

狀態(tài)：意識模糊

威脅等級：極低

建議：捕獲

副本‘遺落回響’即將強制開啟，準備傳送…】

冰冷的系統(tǒng)音毫無征兆地在意識深處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命令。

捕獲？不是抹殺？系統(tǒng)也在覬覦他體內(nèi)的東西？那點灼熱的貪婪瞬間被更深的警惕取代。

“嘖?！蔽野l(fā)出一聲短促的嗤笑，像是在嘲諷系統(tǒng)，也像是在嘲諷他此刻的狼狽。槍口沒有移開半分，我大步上前，沉重的靴子踩在濕滑的金屬碎片上，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在他面前站定，居高臨下。

“看來系統(tǒng)給你找了個好買家。”我俯視著他空洞的眼睛，聲音里淬著冰渣，“站起來，廢物。跟我走，或者我現(xiàn)在就讓你解脫?！?/p>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波動，但很快又沉入那片死寂的灰燼。

他徒勞地用手撐了一下地面，滿是泥濘的手掌在光滑的隔熱磚上打滑，身體晃了晃，沒能站起來。喉嚨里發(fā)出一串意義不明的、破碎的氣音。

“廢物?！蔽抑貜?fù)道，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沒有猶豫，我伸出冰冷的金屬左手，一把攥住他作戰(zhàn)服的后領(lǐng)，像拖拽一袋沒有生命的沙包，粗暴地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他軟綿綿地靠在我身上，幾乎沒有重量，只有粗重的、帶著血腥味的喘息噴在我的面罩上。

【傳送倒計時：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