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魚?卿魚!”
耳邊傳來林七夜焦急的呼喊,安卿魚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看到的是林七夜在自己眼前晃動的手掌。林七夜見安卿魚終于緩了過來,微微松了口氣,收回了晃動的手掌。
“李醫(yī)生已經(jīng)在用探針傳送能量了,再堅持一下,很快手術(shù)就結(jié)束了?!?/p>
“嗯。”安卿魚回應(yīng)了一聲,忽然間,他感覺身體好像有些異樣……不,不能說是異樣……
他那本該毫無感知的雙腿,好像……能動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終于能重新掌控自己的雙腿,擺脫輪椅的束縛,無需任何攙扶就可以站起來了?!
他的靈魂正在掙脫情感的枷鎖,不斷地被錨定、修復(fù)著。這無疑是個極大的好消息,手術(shù)離成功不遠了。他能聽見骨骼在生長的聲音,亦能感覺得到,那些被病痛揉碎的時光,正一寸寸拼貼成鮮活。
……
三天后。
“七夜,不用麻煩你了,我可以自己走的?!?/p>
“不不不,你還沒恢復(fù)好,別勉強自己?!绷制咭挂廊还虉?zhí)地將安卿魚按在輪椅上。即便安卿魚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下輪椅正常行走,但他依舊不想讓安卿魚勉強自己。林七夜睫毛上還沾著晨露般的疲憊,又說道:“醫(yī)生說你這周要避免久站,聽話。”最后兩個字尾音發(fā)啞,像在哄,又像在求。
安卿魚見此,只好無奈地笑了笑,沒再多說。沒辦法,自家的貓自己要哄好便是了。
“卿魚,我們到了?!绷制咭怪钢h處翻滾的海浪開口道。
安卿魚望著他眼下淺青,不由得問道:“你昨夜又熬到三點?”
此時林七夜正彎腰調(diào)整輪椅踏板,指節(jié)蹭過金屬扶手時帶起細響,聲音悶悶的,隨口說著:“整理了些文件而已,不礙事?!彼麤]敢說,其實是他昨夜又夢見安卿魚輸液時發(fā)顫的指尖,驚醒后對著臺燈把安卿魚列的“康復(fù)注意事項”抄了滿滿三頁,生怕漏過一個字。
輪椅碾過濱海棧道,晨霧從海面褪成銀紗。咸澀海風卷著細碎浪聲撲來,掀動兩人的衣角。安卿魚望著遠處灰藍的海,輕聲說道:“從前做實驗,我總覺得海是冷的。”他指尖虛虛抵著心口,那里還留著輸液時的酸脹瘀痕,“可是現(xiàn)在我覺得……”
還沒等安卿魚的話說完,林七夜突然剎住輪椅。安卿魚驚覺時,那人已解下自己的風衣外套,仔細蓋在自己膝頭。那件外套還帶著林七夜的體溫和雪松氣息,把海風的涼隔絕在外,現(xiàn)在的安卿魚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林七夜在安卿魚說話時偏過頭,只看見安卿魚耳尖泛紅,便以為他是受涼了。林七夜看見陽光斜斜切過安卿魚的白大褂,將袖口的褶皺燙成金紋。原來這安卿魚人連脆弱時,都藏著股孤高的韌勁。
“七夜,看那里?!卑睬漪~指向海天交際處,林七夜望去,卻見橙紅的曙光正掙破云隙。趁著林七夜的注意力都留在了遠方,安卿魚撐著輪椅扶手站起身,伸手捧住林七夜的臉,一個淺淺的吻無聲落下。
“唔……卿魚?”
林七夜被這突如其來的吻整的有些措不及防,尾音驚得發(fā)顫,卻沒退開,反而抬手虛虛環(huán)住安卿魚的腰,指腹蹭過他腰間細瘦的弧度,很快他就釋然地笑了?!翱磥矶潭處滋炖锬慊謴?fù)得還不錯嘛?!?/p>
“多虧了你?!卑睬漪~同樣靦腆地笑了笑,“這些日子,你辛苦了?!?/p>
林七夜的腳踩進細沙,感受浪花漫過腳踝的癢,偏頭蹭蹭安卿魚的發(fā)頂?!澳挠心阈量喟 !?/p>
“你看,海在發(fā)光。”安卿魚望著遠處漸亮的天,卻見晨曦里的浪像碎鉆在跳。
他們便在此,共享這潮起的暖。
春光降臨,枯木早已發(fā)芽。
【恭喜你,解鎖枯木逢春系列Happy Ending.】
【感謝你喜歡枯木逢春系列,承蒙各位厚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