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防彈車窗上時,賀峻霖正用消音手槍抵住嚴浩翔的太陽穴。對方西裝下的肌肉緊繃如鐵,古龍水混著硝煙味鉆進鼻腔,與三年前蜜月旅行時他用過的檀木香水截然不同。
"三年前你就該殺了我。"嚴浩翔的喉結擦過槍管,"Interpol的王牌特工,居然會愛上目標人物。"
賀峻霖的手指微微發(fā)抖。車窗外的霓虹在嚴浩翔側(cè)臉投下猩紅的光影,像道永遠無法愈合的舊傷。他記得婚禮那天,嚴浩翔也是這樣笑著為他戴上戒指,說要做彼此的"永恒搭檔"。
"把芯片交出來。"賀峻霖的聲音混著雨聲,"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嚴浩翔突然笑了,笑容里帶著讓人心碎的溫柔。他伸手按下車載音響,熟悉的鋼琴曲流淌而出——正是他們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聽過的《卡農(nóng)》。賀峻霖的瞳孔猛地收縮,想起蜜月時嚴浩翔說過:"如果哪天我們必須分開,就用這首曲子告別。"
"賀特工,"嚴浩翔趁他分神的瞬間奪過手槍,卻只是抵在自己心口,"三年前我就說過,你是我唯一的弱點。"
子彈穿透防彈背心的悶響與雨聲重疊時,賀峻霖終于看清嚴浩翔藏在袖中的U盤。血珠順著U盤金屬外殼滑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綻開紅梅。
"去找7號安全屋..."嚴浩翔的呼吸變得急促,"密碼是我們的紀念日。"
賀峻霖抱著逐漸冰冷的軀體撞開安全屋暗門時,整面墻的監(jiān)控屏突然亮起。畫面里是三年前的自己,正對著鏡頭甜蜜告白:"嚴先生,結婚紀念日快樂!"
監(jiān)控切換到實驗室,穿白大褂的嚴浩翔正在調(diào)試某種血清。賀峻霖的血液突然凝固——那是他上個月才參與研發(fā)的"黎明計劃",旨在清除全球頂級殺手的記憶芯片。
"我早就知道你是特工。"嚴浩翔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所以才要親自制造解藥。"
最后一段監(jiān)控畫面里,嚴浩翔站在實驗室中央,槍口抵著太陽穴。他對著鏡頭露出溫柔的笑:"霖霖,原諒我用這種方式保護你。當你看到這段視頻時,我已經(jīng)完成了芯片自毀程序。"
賀峻霖跪在地上,任由嚴浩翔的血浸透西裝。U盤里的文件自動播放,是段加密錄音:"如果我死了,請幫我轉(zhuǎn)告賀特工...他婚禮上那句'我愿意',是我聽過最美的謊言。"
暴雨漸歇時,賀峻霖在安全屋暗格里找到枚鉑金戒指。戒圈內(nèi)刻著兩行小字:"To my eternal partner"和"Even in the darkness"。他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賀特工,"嚴浩翔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疲憊,"看來我的假死計劃失敗了。"
賀峻霖轉(zhuǎn)身時,嚴浩翔正倚在門框上,胸前的傷口滲著血。他的瞳孔里映著賀峻霖顫抖的倒影,伸手遞出個銀色藥盒:"這是最后的解藥,能清除你所有關于我的記憶。"
賀峻霖接過藥盒,卻在打開的瞬間將藥片扔進壁爐?;鹧嫱淌砂咨幤瑫r,他扯開領帶,露出鎖骨下方的蝴蝶形疤痕——正是嚴浩翔三年前為他擋刀留下的。
"我永遠不會忘記,"賀峻霖逼近嚴浩翔,將他抵在墻上,"你為我擋子彈時的表情。"
嚴浩翔的瞳孔劇烈收縮。賀峻霖的指尖劃過他胸前的傷口,血腥味混著殘留的硝煙味,在兩人之間織成致命的網(wǎng)。當賀峻霖的唇即將落下時,嚴浩翔突然側(cè)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小心身后。"
消音手槍的悶響幾乎同時響起。賀峻霖看著嚴浩翔背后炸開的血花,終于在失去意識前看清了他最后的笑容——那是他們初次見面時,嚴浩翔從槍口救下他時的模樣。
三個月后,地中海某座無名小島。
賀峻霖站在懸崖邊,任海風掀起襯衫下擺。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折射著陽光,在沙灘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帶著淡淡的火藥味。
"Interpol的新任務。"嚴浩翔把文件袋遞過來,"這次目標是我們的婚禮策劃師。"
賀峻霖接過文件,在"任務代號"欄看到兩個燙金小字:"蜜月"。他笑著轉(zhuǎn)身,把嚴浩翔抵在棕櫚樹上,指尖撫過對方鎖骨處的新疤痕——那是他親手留下的子彈擦傷。
"搭檔,"賀峻霖咬住嚴浩翔的耳垂,"這次我要當主攻手。"
嚴浩翔的笑聲混著海浪聲,在懸崖上空回蕩。他低頭咬住賀峻霖的唇,嘗到咸澀的海風里混著血腥氣——那是他們永遠無法洗凈的勛章。
當朝陽從海平面升起時,兩個身影消失在金色的光暈中。沙灘上留下兩行交疊的腳印,以及張被海浪卷走的任務簡報,標題寫著:"史密斯夫婦:永不退役的致命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