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雨連著下了三天,終于在第四天清晨放了晴。吳邪剛把地下室墻上新標注的裘德考倉庫位置用紅筆圈好,手機就震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三叔”,他指尖頓了頓,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小邪,你躲我躲到什么時候?”吳三省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強硬,“西沙的船期定了,下周三出發(fā),你今天就把東西收拾好,明天來我這兒拿資料。”
吳邪捏著手機走到窗邊,陽光正透過梧桐葉的縫隙灑在青石板上,晃得人眼暈。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像是剛睡醒還沒反應過來:“這么快?我還以為得等段時間呢,我這邊還有點事沒處理完……”
“什么事比西沙還重要?”吳三省打斷他,語氣里多了幾分不耐煩,“別跟我耍小聰明,那地方不是你能自己瞎琢磨的,趕緊把手里的事放一放,明天必須過來?!?/p>
掛了電話,吳邪對著窗外的陽光皺了皺眉。三叔把船期定在下周三,比他預想的早了兩天,看來裘德考那邊確實逼得緊。他轉身回到地下室,黎簇正蹲在地上整理照片,見他進來,抬頭問:“是三叔的電話?說西沙的事了?”
“嗯,船期定在下周三,讓我明天去拿資料?!眳切岸紫聛?,從一堆照片里翻出那張西沙海岸線的老照片,指尖在上面敲了敲,“我得提前走,明天拿到資料就去北京找胖子?!?/p>
“找胖子?”黎簇愣了愣,“你不直接去西沙嗎?”
“胖子那邊肯定有消息,而且我得跟他提前碰面,免得被三叔盯著。”吳邪把照片塞回兜里,又從抽屜里拿出幾張現(xiàn)金遞給黎簇,“我走之后,你在吳山居待著,幫我盯著裘德考的人,有情況就給我發(fā)消息,別自己瞎跑?!?/p>
黎簇接過錢,用力點頭:“放心吧小邪哥,我有分寸。”
第二天一早,吳邪去三叔的鋪子拿了資料——厚厚的一疊,里面有西沙海底墓的地形草圖,還有幾個可能的入口標記。他沒多停留,借口要回去收拾東西,轉身就去了火車站,買了最早一班去北京的高鐵票。
高鐵上,吳邪翻著資料,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草圖上標注的幾個入口,有兩個明顯是陷阱,三叔不可能不知道,卻還是把草圖給了他,這是故意的?還是另有打算?他正琢磨著,手機突然響了,是胖子打來的。
“天真?你小子在哪兒呢?”胖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洪亮,還帶著點嘈雜的背景音,“我跟你說,我這兩天得去趟北京,有個老伙計給我留了件好東西,讓我過去拿?!?/p>
吳邪心里一喜,剛好順了他的意:“這么巧?我也在去北京的路上,正想找你呢。你老伙計在哪兒?我跟你一塊兒去?!?/p>
“嘿,巧了不是!”胖子笑了聲,“我那老伙計說在潘家園的‘清風茶館’等著,你到了北京直接過來就行,咱哥倆好久沒見了,正好喝兩杯。”
掛了電話,吳邪把資料收進背包里,心里的石頭落了一半。他原本還擔心胖子不肯跟他提前碰面,現(xiàn)在看來,倒是省了不少事。
下午三點多,高鐵抵達北京南站。吳邪打車直奔潘家園,剛走到“清風茶館”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硎煜さ亩纷炻?。他推開門,鈴鐺叮當作響,視線立刻落在靠窗的那張桌子上——
胖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個青花瓷瓶,正跟對面的人說著什么。他對面坐著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戴著墨鏡,手指修長,正轉著個茶杯,嘴角勾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笑。
而在男人旁邊,還坐著個穿粉色襯衫的青年,頭發(fā)梳得整齊,長相秀氣手指上戴著枚銀戒指,正低頭擦著一把小巧的匕首,聽到門響,才抬眼望過來。
那青年的眼神很亮,帶著點審視的意味,上下打量了吳邪一番,才開口:“你就是吳三省的侄子?吳邪哥哥,好久不見。”
吳邪走到桌前,笑著伸出手:“解雨臣?小花,好久不見?!彼缇吐犝f過解雨臣,年紀輕輕就把解家打理得井井有條,手段厲害得很,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
解雨臣握著他的手輕輕晃了晃,力道不大,卻帶著點試探:“吳邪,我也聽過你,魯王宮那次,你倒是比你三叔還敢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