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馬嘉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機。屏幕上只有一條媽媽的未讀消息，問他早餐想吃什么。沒有丁于的信息。

這很正常，馬嘉祺告訴自己，丁于說過要陪媽媽一整天。但他還是忍不住有點失落。

一整天，馬嘉祺心不在焉。他試著寫作業(yè)，看書，甚至幫媽媽打掃房間，但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丁于。下午三點，他終于忍不住發(fā)了一條短信：“希望阿姨喜歡她的生日禮物?！?/p>

消息已讀，但沒有立即回復。馬嘉祺盯著手機屏幕，感覺自己像個等待糖果的孩子。

半小時后，手機終于震動。丁于發(fā)來一張照片：一位優(yōu)雅的女士笑著展示一條絲巾，正是馬嘉祺前幾天悄悄建議丁于買的那條。下面跟著一條消息：“媽媽說你有好品味。想你了，一整天都在想。”

馬嘉祺的心頓時輕快起來，他回復道：“好好陪媽媽，明天見?！?/p>

周日一大早，馬嘉祺就被連續(xù)的消息提示音吵醒。丁于發(fā)來一連串信息：

“醒了嗎？”

“今天去哪兒？”

“我查到有個新開的貓咖?！?/p>

“或者去圖書館？”

“其實哪兒都好，只要和你一起?！?/p>

馬嘉祺笑著回復：“貓咖吧，你不是喜歡貓嗎？”

一小時后，他們在貓咖門口見面。丁于看起來精神很好，眼睛亮晶晶的，但馬嘉祺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昨晚沒睡好？”馬嘉祺問。

丁于打了個哈欠，“幫我媽準備生日派對到很晚，然后又睡不著，想著今天要見面?！?/p>

貓咖里很安靜，只有幾只貓在悠閑地踱步。他們選了個靠窗的角落，一只橘貓立刻跳上沙發(fā)，擠在他們中間。

“它喜歡你呢。”丁于撓著橘貓的下巴，眼睛卻看著馬嘉祺。

馬嘉祺低頭抿了一口咖啡，感覺耳根發(fā)燙。丁于的腳在桌下輕輕碰了碰他的，然后就沒有移開。

“其實，”丁于突然說，“昨天我跟我媽提到你了?！?/p>

馬嘉祺差點嗆到，“提到我？怎么說？”

“就說有個朋友幫我選了絲巾，”丁于狡黠地笑著，“她問是男生還是女生，我說是男生。然后她說‘哦，是那個經常和你一起回家的男生嗎？’”

馬嘉祺緊張地握緊了咖啡杯，“她注意到我了？”

丁于點頭，手指無意識地繞著咖啡杯沿畫圈，“我媽說你看上去是個好孩子?！彼ｎD了一下，聲音輕下來，“我說你不只是好，你是最好的?！?/p>

空氣突然變得柔軟而甜蜜。馬嘉祺看著丁于，發(fā)現對方的耳尖微微發(fā)紅。橘貓似乎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喵了一聲跳下沙發(fā)，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我爸媽也注意到你了，”馬嘉祺輕聲說，“我媽問為什么最近你都不來家里玩了?！?/p>

丁于的眼睛亮起來，“真的？你怎么說？”

“我說你最近比較忙?！瘪R嘉祺頓了頓，“但其實是因為...現在不一樣了。以前你來，我們可以大大方方地在房間里寫作業(yè)。但現在...”

現在他們會接吻，會擁抱，會做所有不能讓父母看見的事。

丁于理解地點頭，手指在桌下找到馬嘉祺的，輕輕握住，“那我們得找個地方約會了?！?/p>

“比如那個亭子？”馬嘉祺提議。

“冬天會冷的，”丁于思考著，“我知道有個地方...”

他神秘地笑笑，不肯再說下去。

離開貓咖時，夕陽正好。丁于帶著馬嘉祺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棟舊式公寓樓前。

“這是我小姨以前的房子，現在空著，偶爾我來幫忙看房?！倍∮谔统鲨€匙，“想來參觀一下嗎？”

房子不大，但很整潔，陽臺上種著幾盆綠植。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廳里那架老式鋼琴。

“你會彈鋼琴？”馬嘉祺驚訝地問。

丁于點頭，走到鋼琴前打開琴蓋，“我媽教的。想聽嗎？”

他彈的是那首他們音樂課上學的《夢中的婚禮》，但經過他的改編，旋律更加柔和動人。馬嘉祺靠在鋼琴邊，看著丁于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夕陽透過窗戶灑在他專注的側臉上。

一曲終了，丁于抬頭看向馬嘉祺，“怎么樣？”

馬嘉祺沒有回答，而是俯身吻住了他。這個吻帶著咖啡的余味和無法言說的情感，比之前的都要綿長。當他們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這是最好的回答。”馬嘉祺輕聲說。

丁于拉著他坐在琴凳上，右手繼續(xù)在琴鍵上流淌出輕柔的旋律，左手卻緊緊握著馬嘉祺的手。

“以后我們可以常來這里，”丁于說，“沒有人打擾。”

馬嘉祺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丁于腕上還戴著他編的手鏈，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好?！?/p>

離開時天色已晚，丁于送馬嘉祺到公交站。等車的時候，丁于突然說：“下周五是我爸回國的日子，他要來參加家長會?！?/p>

馬嘉祺注意到丁于的語氣有些變化，“你和你爸...”

“關系不太好。”丁于簡短地說，目光望向遠處的路燈，“他希望我學商，但我只想學音樂。”

公交車緩緩進站，馬嘉祺猶豫了一下，沒有上車。他看著公交車離開，然后轉向丁于，“走吧，我陪你走一段。”

丁于驚訝地看著他，“你會錯過末班車的。”

“那就走回家，”馬嘉祺聳肩，“正好減肥?！?/p>

夜色中，他們沿著安靜的街道慢慢走著。丁于講起他和父親之間的矛盾，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有些脆弱。馬嘉祺安靜地聽著，偶爾握緊他的手。

“有時候我覺得，無論我做什么，都達不到他的期望?！倍∮诘吐曊f。

馬嘉祺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但你很優(yōu)秀，丁于。你鋼琴彈得那么好，數學也好，人緣也好...你是我見過最完美的人?！?/p>

丁于笑了，笑容里有一絲苦澀，“只有在你這兒我才完美?！?/p>

“不，”馬嘉祺認真地說，“在所有人眼里你都閃閃發(fā)光。只是...你父親可能不善于表達?！?/p>

丁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抱住了馬嘉祺。這個擁抱很用力，仿佛在尋找某種支撐。

“謝謝?！倍∮诘穆曇魫炘隈R嘉祺的肩窩里。

最后他們還是叫了車，丁于堅持要先送馬嘉祺回家。到小區(qū)門口時，車內空間狹小，司機在前座專注開車，后座的兩人手指交纏，無聲地傳達著不舍。

“下周見，”下車時，丁于說，“每天都要給我發(fā)消息?！?/p>

馬嘉祺點頭，關車門前突然想起什么，從書包里掏出一張紙條塞進丁于手里，“回家再看。”

出租車駛遠后，丁于展開紙條，上面是馬嘉祺工整的字跡：

“也許我不是最懂音樂的人，但我會是你最忠實的聽眾。也許我不能解決你和你父親的問題，但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因為你不僅是我的男朋友，你是我最喜歡的人?！?/p>

丁于把紙條貼在心口，對司機說：“師傅，能掉頭回去嗎？就一分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