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滴重合的淚

《兩滴重合的淚》

我走了，江辭你會恨我嗎？

……

“你恨我嗎？” “沒，我愛你”

江辭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在為他著想啊，可是怎么就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了呢？

“對不起，江辭”

“不要再走了芷芷，我難受”我心里也難受，一遍遍的親著他落下來的淚。

1.

26年前。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產(chǎn)房外傳來一陣歡笑聲，我在那片暖意里降生。父母望著襁褓中皺巴巴的我，眼里盛著溫柔的期許——他們希望我如芷草般純潔高潔，又如蘭草般溫柔堅韌，于是給我取名齊清芷。

許是這名字帶著靈氣，我從小就討喜。成績優(yōu)異時，大人們會摸著我的頭夸“這孩子將來有出息”；穿了新裙子，鄰居阿姨會拉著我的手笑“清芷真是個漂亮姑娘”。那些贊美像糖紙，一層層裹著我，卻也讓我早早學(xué)會了懂事，學(xué)會了把委屈藏在心里。

大一那年，梧桐葉落滿林蔭道的時節(jié)，我遇見了江辭——我的愛人

他穿著白襯衫站在籃球場邊，陽光透過葉隙落在他發(fā)梢，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

他會在我去圖書館時，提前泡好溫?zé)岬呐Ｄ谭旁谧澜恰?

會在冬夜里把我的手揣進他羽絨服口袋，自己凍得鼻尖發(fā)紅也不肯松開。他開朗、鮮活。

可人生哪會一直順著心意走呢？

五年前，那個妝容精致的女人找到我時，正是初夏，蟬鳴聒噪得讓人心煩。

［你是齊清芷？］肖柔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指甲涂著鮮亮的紅，說話時尾音帶著刻意的嬌嗲。她是江辭父親江宏沅的情人，江辭母親意外去世后，她便名正言順地登堂入室。四十多歲的人，皮膚嫩得像二十歲的姑娘，笑起來時眼角的細紋都藏著嫵媚。

［我是］我攥緊了書包帶，莫名有些不安。

［“離開江辭吧。”］她攪動著咖啡勺，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宏沅要送他出國了，回來就要接手公司，將來是要和門當戶對的人家聯(lián)姻的。你呢？你能給她什么？不過是拖累罷了。”］

我憋紅了臉，指甲掐進掌心：［“我不會離開他?！保?

她忽然笑了，那笑聲像針尖，扎得我耳朵疼：［“你愛他嗎？”］

見我點頭，她笑得更厲害，［“小姑娘，你根本不懂愛。愛一個人是要為他的前程著想，不是自私地把他捆在身邊?！保?

我沉默了。江氏集團的名字在南城如雷貫耳，江辭若是接手，前路確實一片光明。

……

她給了我一百萬，問我愿不愿意離開他，給他一個好的前程。

我朝她點頭，說我愿意。她沾沾自喜，把那張支票往我眼前推。但我拒絕了。

因為我只是愛他……僅此而已，不是建立在其他任何地方上的。

肖柔笑了笑，對我說讓我明天就走。

回到學(xué)校時，夕陽把教學(xué)樓的影子拉得很長。我坐在宿舍樓下的長椅上，我舍不得江辭。

我約了他去看電影。

我在他宿舍樓下等他，不一會他就穿著一身白，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一把攔住我的腰，笑著要親我。

看得什么電影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他牽著我的手，讓我靠在他肩頭上。

回宿舍的時候，我主動的親了親他，他很詫異但又馬上回吻。

上樓前，我仔細的看了看他。他很高，很帥，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他愛笑，就連我轉(zhuǎn)身上樓的時候，他也是笑著和我拜手。

第二天一早，我就先和導(dǎo)員請了假，搬著衣服就走了。

高鐵上，我拉黑了江辭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和校方說明了原因辦了退學(xué)。

走的一聲不吭，江辭會恨我嗎？……

2.

我和江辭再見面是今年春天。我媽病了，癌癥。已經(jīng)擴散了。

我離開的第二年，我爸就出車禍走了，那個人賠了我們50萬。

去年媽媽病了，50萬早就花完了，我大四沒上完就下來賺錢治她了。

我看著病床上，瘦到脫相媽媽，卻怎么也流不出淚，因為眼淚早就流干了。

［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到肺了，我們這個醫(yī)院設(shè)備有限，不過我在南城那有一個朋友，是專業(yè)的癌癥專家，他在的醫(yī)院設(shè)備很好。你們要還想治，就去那個醫(yī)院看看，我也幫助你們聯(lián)系聯(lián)系。］

我媽的主治醫(yī)師跟我說，我開心的直點頭，趕緊拉著我媽給她道謝。

我沒有錢了，化療我給媽用的是最好的藥，一次就3萬多。我才25歲。

可是能怎么辦？有了辦法就去試，沒錢就掙。媽媽一直勸我不要治了，自己偷偷拔過好幾次氧氣管。

我哭著罵她，告訴她：我只有你了，媽媽。爸爸走了，你又不好好治，我也才20出頭，你們都走了我怎么辦？

媽媽哭了，她說，對不起我。

……

坐在綠皮火車上，手里已經(jīng)注冊好了南城外賣員。

但突然心里一驚……江辭、江辭就在南城。

可是我記得五年前，肖柔說把江辭送出國了。

［不會、不會這么巧的……］我在心里默念?？墒鞘诌€是止不住的抖……

……

火車到站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南城的冬天還是這么冷……

我?guī)е鴭寢屓フ伊藗€老破小租了房子，里面環(huán)境很差，到處都是蟲子。但是卻不貴，手里還剩1萬塊錢，明天掛完號就只可能剩一半了。

我想想就害怕，怕不夠給媽媽治病。

……

晚上12點，我打掃完衛(wèi)生安頓著媽媽先睡下。自己就先出門開始送外賣。

南城沒怎么變，只是多了好幾棟高樓大廈。

我慶幸外賣送起來不難。一晚上下來掙了40多塊。

我看了一眼手機，已經(jīng)凌晨3點了。準備再送一單就回去。

這最后一單就是我感慨的那幾座高樓的其中一座。

我按著電梯上樓把外賣送給前臺姐姐，卻沒有注意到左手邊的暗處有一個男人在看著我。

送完外賣回家睡覺的時候卻意外的夢到了江辭。

我好久沒有夢到他了……

凌晨5點，我是被嚇醒的。因為夢里他很恨我……

醒了之后也沒再睡了，起來收拾收拾，給媽媽做了早飯。

吃完就去醫(yī)院了。

南城第一市立醫(yī)院，很大，比五年前大了好幾倍。

醫(yī)生很專業(yè)，我媽的主治醫(yī)師就是寧城那個李醫(yī)生的朋友。姓念

念醫(yī)生說我媽的這個情況要先住院，身體養(yǎng)好一點，最好胖一點，這樣過完年就能先第一輪手術(shù)了。

我很開心，覺得沒有來錯，要手術(shù)了，這說明我媽媽還有救，對吧？

我去交住院費卻發(fā)現(xiàn)竟然有人交過了！但我沒有聲張，因為我真的快沒錢了。以后發(fā)現(xiàn)了我在補交就是了……

后來我就白天送外賣，晚上去星巴克兼職，一個小時25塊錢。中午就回家給媽媽做好吃的，我要把她養(yǎng)的胖胖的！

日復(fù)一日，很快過年了媽媽被我養(yǎng)胖了6.4斤??！我很開心！我告訴她，她馬上就會好了。

過年這一天我沒有去賺錢，我在醫(yī)院陪媽媽看窗外的煙花，我還給她包了餃子，驕傲的跟她說這兩個月我賺了二萬多。

可為什么她哭了，我趕緊拿紙給她擦，可是卻怎么也擦不干凈，媽的眼淚好多，像斷了線珍珠。我覺得我說錯話了……

晚上我摟著媽媽睡覺，媽媽說真好，活到我26歲了。我害怕的輕輕拍著她的背說

［什么好不好的，你還能看到我活到36，46，56，66呢］

……

慢慢的身邊傳來一陣平穩(wěn)的呼吸聲。我抽出了被壓麻的右手。翻來覆去卻怎么也睡不著。

［怎么一晃就六年了呢？江辭，你過得好嗎。新的一年希望你平平安安……］

過完年已經(jīng)是三月了，天氣慢慢的熱了起來。

有一天是大太陽，我推著媽媽出去曬太陽，在公園里看見了一個很像江辭的人……但六年了，我可能記不清他的樣子了。

可是萬一真的是他，那他來醫(yī)院干什么？他、生病了嗎？

晚上我回去在日記里寫下今天的唯一一句話〔江辭要健健康康！〕

……

很快就到了要手術(shù)的日子了，念醫(yī)生和我商量著手術(shù)方向和用藥質(zhì)量。

念醫(yī)生說手術(shù)成功只有概率有40%，我聽著害怕，不覺中眼淚早已奪眶而出。但是念醫(yī)生又說

［不要這么悲觀孩子，我做過這樣的手術(shù)數(shù)不勝數(shù)，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盡力而為好不好？］

我哭著點頭，顫抖的在手術(shù)同意書上簽字，我跟念醫(yī)生說要用最好的藥。

可是加上手術(shù)費一共要70多萬……我要怎么掙這么多錢？

十幾天我去親戚家借也只借到6萬塊

我太沒用了，我只敢一個人坐在樓梯間哭，我恨自己是個廢物。給媽媽治病都治不起。

生病兩年忙來忙去，學(xué)都沒有念完。我自己都忘了我也才26。

念醫(yī)生說最多在給我三天時間，他的手術(shù)時間要排不過來了，再不交上錢，就要重新等了……

我害怕我媽等不及，哭著求他再給我寬限幾天，可是他不同意。我沒辦法只能跪下來抓著他的手求他。他看我這樣同意再多給我2天……

繳不上錢我難受的心慌，準備去借高利貸卻意外在一個酒店門口看見一個小廣告

［買精卵#一顆入植成功，立給20萬！

聯(lián)系方式：］

我看見想了一下，眼淚還往外涌著。

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還是拿出手機準備撥下這個號碼……

可突然背后有一個人用手指重重的抵了我一下，我吃痛的轉(zhuǎn)了頭。

就看見了穿著一身西裝的男人，是——江辭。

我看著他愣了幾秒，背后還是隱隱作痛。卻只覺得羞辱、難堪。我慌亂的擦著臉上的淚，手也止不住的顫抖。

我看著他，比以前瘦了好多，臉上的青澀也褪去了，身高好像比以前更高了吧。我記不清了，卻突然很想伸手摸摸這張日思夜想的臉……

我心里莫名的慌張，對面的男人已經(jīng)伸出了兩個手指嫌棄的挑走我的手機。

對我說［喬、清、芷？幾年前，那個姓肖的賤人不是給了你一千萬讓你滾嗎？現(xiàn)在又回了？回來干嘛？賣？］

一千萬？我疑惑的直搖頭。

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江辭是我日思夜想的愛人，不敢相信以前那個江辭和這個江辭是一個人。

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這么廉價，我抬起頭和對面的男人對視說

［不管你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辭打斷了。

江辭說［跟我睡吧？我也給你錢］

見我不說話，江辭挑眉又說［嗯？跟我睡，討好我，我給你100萬］

一百萬！有了這個錢我就可以給媽治病了。我心里有一絲竊喜。

但

羞愧的淚還是從眼角流出來，我伸手抹掉，回他的話。

［好，但是、但是你要五天之內(nèi)給我］我嘴巴打顫。

但是江辭卻說的輕松［可以啊，沒問題，現(xiàn)在就走吧？嗯？］

我沒說話，卻被他用我的手機抵著我的后背往前推。

我上了他的車，車很漂亮是我喜歡的綠色，車很貴，江辭說是賓利，讓我不要弄臟了。

我沒說話，我很害怕，眼淚一直不停的流，眼睛都腫了。

終于到了，江辭把我推進他的房間，對我說讓我把合同簽了，我疑惑為什么會有合同？江辭解釋說是為了保證他不會不給我錢。

我信了，沒有看合同就簽了下來。江辭就馬上把合同往旁邊一扔

撲過來親我，他親的很重，不讓我喘氣。除非我實在呼吸不過來……

走神間我忽然想到大學(xué)里，我們第一次接吻，當時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我。

而現(xiàn)在我被他抱在懷里，肆意的親吻。我的嘴很痛，嘗到了血腥味。我開始推他。

可是他又咬著我的耳朵，我吃痛的叫出了聲，他說［如果不好好討他開心，他是不會給錢的。］

我聽他的話，緊緊的抿住嘴?？墒撬麉s扒開我的嘴，對我說，說他喜歡我叫，讓我等一會也要叫。

我不明白。

他突然問我是不是處

我還是不明白，他開始脫我的衣服，又換了一種問法，問我有沒有和別人上過床。

我羞紅了臉，又因為被親的上氣不接下氣倒在他的懷里，眼睛里蒙上了霧氣。慢慢的搖了搖頭。

江辭感受著我的動作，獎勵般的親了親我的頭發(fā)。

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我不太記得了，只是覺得很痛，很難堪。

結(jié)束后，我被江辭抱在懷里睡覺，很安心。眼皮昏昏沉沉，我好像問了一句［這幾年過得好不好］

沒聽到對面人的回答我就已經(jīng)沉沉的睡去……

在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11點了。我摸摸被窩的另一半，沒有溫度。江辭早就走了。

我竟然覺得失落！不行，這是不可以的。我緊緊的閉上眼睛告訴自己，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他很優(yōu)秀，但是我不一樣……

但又想到媽媽還沒有吃飯就趕緊爬起來。起來的一瞬間腦袋很痛，肚子也疼。感覺人要死了。

昨天一晚上沒有回醫(yī)院，我怕媽媽擔心，從床頭柜上摸索著手機。

拿到手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不是我的手機。

我正疑惑著是不是江辭的手機沒有拿走，卻突然有一條消息彈了進來。

是江辭

我疑惑著為什么我會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

我點開來看信息上面說。［怎么還用著你那破手機？太卡了，以后聯(lián)系不方便，給你換了臺新的］

聯(lián)系不方便？我疑惑不是說陪他一晚就可以拿到100萬嗎？

直覺告訴我不太對，我慌慌忙忙的去找昨天被他丟掉的合同。

才發(fā)現(xiàn)合同上面寫著對方未婚情況下。只要對方愿意，那就無條件要服從對方的條件。

“精神病”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拍了張照片發(fā)給江辭，問他怎么回事。

但是他說是我自己沒有仔細看合同，簽了字了就必須要服從，不然違約金 1,000萬。

肚子還是很痛，我從站著看合同變成了蹲在地下捂著肚子看合同。

我發(fā)信息問他肚子會痛正常嗎

可是江辭卻說

［不正常］

我嚇了一跳，萬一我要是病了我媽怎么辦？

我趕緊問他，那需要去看醫(yī)生嗎？

江辭回［大學(xué)的生理課白上了？］

［你很不聽話，所以我就大力了一點。］

［不舒服，下次就聽話點］

我看著他發(fā)的信息，臉又刷的一下紅了。

思緒回到大學(xué)時的心理課。

印象里我好像是睡著了……

這種騷不拉嘰的話，我本來是不想回的。

但是突然記起他昨天讓我聽話一點，不然是不會付給我錢的。

我就耐著性子回他［知道了］

［請問江先生，我的錢什么時候可以給我呢？我特別特別著急（拜托）］

［求你了，今天可以嗎？］

江辭沒回我，他應(yīng)該是在忙。

反正還有4天，我現(xiàn)在也不是特別著急就穿好衣服準備去看媽媽。

今天實在不舒服，就沒有回家做飯。

我在路上買了排骨湯和幾個小炒準備帶回去給媽媽吃。

付錢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手機微信余額已經(jīng)多了100萬。

看到后才想起來早上發(fā)了好幾條消息給江辭。

我怕他覺得煩，就發(fā)信息準備跟他道歉。說自己沒看到

結(jié)果他的信息卻比我早一步發(fā)了過來。

［不要動不動就求我。難聽。］

［也不要叫我江先生，惡心。］

［在床上，可以求我。好聽。］

我微微皺眉回他

［好的］

［那要叫什么？］

他回［叫老公］

我實在不想回他了，拎著飯菜就走了。

到了醫(yī)院媽媽擔心的拉著我的手問我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跟她解釋說路上遇到了老同學(xué)，幾個人吃了飯。我就在她家睡下了。

我媽信了，她點點頭。

吃飯的時候她跟我說讓我不要治了。一場手術(shù)要六七十萬，一把年紀死的就算了。

我臉色難看，把筷子一放。

對她說手術(shù)費我已經(jīng)湊夠了，后天就可以手術(shù)了，你現(xiàn)在就好好吃飯，養(yǎng)好身體，我等你出來媽。

我媽又哭了，她沒問我從哪里弄的錢，她說太心疼我，說我太苦太累了。

她哭的揪的我心疼，我抱著她說一點也不苦一點也不累。

說等她病好了，我要帶她一起出去旅游，買一個大房子住。

我媽又和我聊起我小時候的事，她說我小時候很討喜，人見人愛，成績也好，別人都說是來還債的公主，總是讓她跟爸很省心。

我笑著回她，那還是你跟爸有福氣，你趕緊好起來吧，以后我?guī)闳ト珖鞯芈糜危?

她笑著點頭。但是還是忍不住對我說，她說如果實在手術(shù)臺下不來，就讓我把她送回老家，跟爸埋在一起。

她還說我很乖很懂事，但是這種性格到了社會上是要吃虧的。

她讓我要稍微堅韌一點。但又覺得我已經(jīng)苦了這么多年了，她也不希望我再堅韌多少，說來說去，只是想讓我以后健康幸福。

…………

下午我去交了手術(shù)費，又和主刀醫(yī)生和主治醫(yī)生談了一下午。

忙的沒時間看手機，在看手機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8點。護士已經(jīng)來送過醫(yī)院的餐點，我媽睡下了。

我出去掃了個共享單車去星巴克準備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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