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超人:殘陽
第四章:第4次采訪——被偽造的“證據(jù)”與深夜的短信轟炸
距離醫(yī)院采訪過去一周,開心超人左胳膊上的劃痕已經(jīng)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印子。他特意穿了長袖超人服,把印子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連洗澡時都避開隊友,生怕被發(fā)現(xiàn)。
這天早上,桃子姐姐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語氣帶著猶豫:“開心超人,星星球電視臺要做一期‘超人公信力調(diào)查’節(jié)目,邀請你和居民代表對話,澄清之前的誤會……要是你不想去,我可以幫你推掉?!?/p>
開心超人握著手機,想起醫(yī)院里小朋友害怕的眼神,想起那個媽媽憤怒的指責(zé),咬了咬牙:“我去。澄清誤會也好,省得大家一直誤會我?!?/p>
他不知道,這次采訪,是大大怪和小小怪奉灰心司令的命令,特意策劃的“陷阱”——他們找了專業(yè)的造假團隊,偽造了“開心超人勾結(jié)灰心星球”的證據(jù),就等著在直播中讓他身敗名裂。
節(jié)目錄制現(xiàn)場設(shè)在電視臺最大的演播廳,臺下坐滿了居民代表,還有不少舉著“要求真相”牌子的觀眾。開心超人剛走進演播廳,就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氛——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盯著他,有人小聲議論,還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
“別緊張,”桃子姐姐悄悄給他打氣,“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p>
開心超人勉強笑了笑,走到嘉賓席坐下。機械臂的關(guān)節(jié)處又開始隱隱作痛——昨天對抗磁力怪獸時,為了護著粗心超人的武器箱,他用機械臂硬扛了怪獸的攻擊,雖然表面看起來沒事,里面的線路卻有點松動。他悄悄活動了一下手指,盡量不讓別人看出異常。
節(jié)目開始,主持人先是播放了之前醫(yī)院采訪的片段,然后請出了第一位居民代表——正是上次在幼兒園鬧事的那個媽媽。她一上臺,就對著鏡頭哭訴:“自從上次我兒子被開心超人‘忽視’后,現(xiàn)在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我要求他公開道歉!”
開心超人剛想解釋,主持人又請出了第二位代表——是個穿西裝的男人,手里拿著一疊文件:“我是星星球企業(yè)聯(lián)合會的代表,據(jù)我們調(diào)查,開心超人在過去半年里,多次破壞企業(yè)財產(chǎn),卻從未賠償,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經(jīng)濟損失!”
臺下立刻響起附和聲,有人大喊:“要求賠償!”“別再讓他破壞星星球了!”
開心超人急得額頭冒汗,他想拿出賠償記錄證明,才想起宅博士把文件放在了辦公室,沒來得及帶來。他張了張嘴,卻被主持人打斷:“開心超人,面對居民們的質(zhì)疑,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我已經(jīng)賠償過了,”他的聲音有點發(fā)顫,“破壞的財產(chǎn)也都和宅博士一起修復(fù)了,我可以讓宅博士把證據(jù)送過來……”
“不用了,”男人冷笑一聲,把文件扔在他面前,“這是我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上面有居民的簽名,你別想狡辯!”
開心超人拿起文件,發(fā)現(xiàn)上面的簽名都是偽造的——有幾個簽名的居民,他根本沒接觸過??伤麆傁胫赋?,臺下突然有人大喊:“還有更過分的!他根本就是灰心星球的臥底!”
話音剛落,大屏幕上突然播放了一段視頻——畫面里,一個和他穿著同款超人服的人,正在和一個穿灰心星球制服的人說話,還接過了對方遞來的盒子。雖然畫面模糊,看不清臉,但所有人都默認(rèn)那是他。
“你看!他果然和灰心星球有勾結(jié)!”
“難怪他總是搞破壞,原來是故意的!”
“把他趕出星星球!”
臺下的情緒瞬間失控,有人開始扔礦泉水瓶,有個瓶子正好砸在他的機械臂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機械臂的線路好像被砸松了,手指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不是我!”開心超人急忙站起來,想解釋“視頻里的人不是他”,卻被憤怒的居民圍了上來,有人抓住他的超人服,有人推搡他,現(xiàn)場一片混亂。
桃子姐姐急忙沖過來,擋在他前面:“大家別沖動!視頻可能是偽造的,我們需要時間調(diào)查!”
“調(diào)查?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想拖延時間!”有人大喊著,把手里的文件夾朝他扔過來,文件夾的邊緣劃破了他的臉頰,血流了下來。
開心超人沒管臉上的傷口,只是死死盯著大屏幕上的視頻——他認(rèn)出了那個穿灰心星球制服的人,是之前投降的逃兵,他們見面是為了交接怪獸的弱點資料,卻被人拍下來偽造了“勾結(jié)證據(jù)”。可現(xiàn)在,沒人聽他解釋,所有人都認(rèn)定他是“臥底”。
最終,保安沖進來把居民拉開,節(jié)目被迫中斷。開心超人被桃子姐姐護著走出演播廳,臉上的血還在流,機械臂的疼痛越來越厲害,心里的絕望也越來越深。
回到宅家,他躲進房間,鎖上門,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臉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機械臂的線路松得厲害,稍微一動就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他不想去處理傷口,也不想修機械臂,就想這樣一直躲著,躲到所有人都忘記他。
手機放在床頭,震個不停。他拿起來一看,全是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一條比一條惡毒:
“臥底!趕緊滾出星星球,別再禍害我們!”
“臉上流血了?真活該,怎么沒砸死你!”
“你這種叛徒,就該被怪獸吃掉,省得我們動手!”
還有人發(fā)來彩信,是用他的照片P的丑圖,上面寫著“灰心星球的走狗”“假超人真叛徒”。他把手機關(guān)機,扔到床底下,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黑暗中,他摸到了抽屜里的美工刀。機械臂的疼痛、臉上的傷口、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一樣涌上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他拿出美工刀,在左胳膊上又劃了一道——比上次深,血很快滲了出來,染紅了床單。
疼痛感傳來,讓他暫時忘記了那些辱罵和質(zhì)疑。他看著胳膊上的傷口,突然覺得很可笑——他是保護大家的超人,卻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要靠傷害自己來緩解痛苦。
“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他對著空氣小聲問,“是不是我離開星星球,大家就不會這么麻煩了?”
窗外的天慢慢亮了,他把美工刀藏回抽屜,用創(chuàng)可貼把傷口遮住,然后走到鏡子前,看著臉上的傷疤和紅腫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平時的笑容,準(zhǔn)備出去給隊友們做早餐——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只是,那個笑容,比平時更僵硬,更蒼白,像一朵快要凋謝的花,勉強撐著最后的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