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輕枼開著張揚狂野的牧馬人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馳而去,好幾天沒有休息的她緊緊的握著轉(zhuǎn)盤,泥濘的小路上下顛簸,兩邊的樹木在黑漆漆的沒有一絲月光的夜晚放肆的隨風(fēng)晃動著,如同詭異的暗使,呼啦啦的聲音似在預(yù)示著什么。
她微微擦了擦手心的汗,隨著到達山頂?shù)穆吩絹碓浇?,心里的緊張也越來越濃烈了。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安輕枼快速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瞬間煞白。
“簡單,我媽怎么樣啦?”來不及聽來電人說話,安輕枼急急問道。
“小枼,來不及了,安阿姨…阿姨剛剛已經(jīng)走了…嗚嗚…”,電話那頭的簡單低低的抽泣著,緊緊抓著已經(jīng)失去溫度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差了,沒有能救活阿姨…”
安輕枼停下車,腦中好像一道閃電劃過,眼前一片空白,她拼死完成了組織的任務(wù),只是要求組織救好自己的母親,可是,還是晚了一步,一定是暗鷹,一定是…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阻止的?”安輕枼緊緊攥著手機,泛白到指節(jié)像是要把它捏碎,“我要去殺了他!”
“是我!”手機里熟悉的男聲傳出,令安輕枼微微一愣,“枼兒,你是我最得意的手下,我是不會允許有任何私人感情影響你的,更何況是這么大的一個弱點。”
“暗鷹,你太過分了,你覺得你做完這些,我還會繼續(xù)為你賣命嗎?”安輕枼狠狠咬了咬牙,突然笑道,“你覺得我還是以前那個聽之任之的安輕枼嗎?”
“小枼,別管我!記住安姨的話!”簡單凄厲的聲音傳來,“砰——咚——”
壓抑的悶哼聲以及倒地的聲音傳來,安輕枼知道簡單也走了,但她卻越發(fā)的冷靜,就好像暗夜的修羅即將降臨,連樹葉都安靜的停了下來,“暗鷹,你真覺得我那么傻?你處處說對我好,卻暗中要求醫(yī)生減小藥量,你真覺得我的醫(yī)術(shù)看不出來?應(yīng)該有人已經(jīng)將那朵彼岸花給你了吧,好看嗎?”
“安輕枼,那是假的?!”暗鷹略帶難以置信的語氣,顯然是從沒有想過,從四歲便在自己手下訓(xùn)練,由自己一手培訓(xùn)出來的人,居然先一步騙了自己,“你果然是我培養(yǎng)出來的,連自己的母親都能舍棄?!?/p>
“呵呵,暗鷹,自食惡果的滋味不好受吧?!現(xiàn)在,你去死吧!”按下準(zhǔn)備已久的遙控器,安輕枼看著山頂傳來的轟炸聲,淚滴大顆大顆的掉落。
她想起幾天前她奉命去取那朵彼岸花時,她的母親拉著她的手,告訴她不管她回來后是生是死,都不要管她,要脫離暗鷹的掌控,過自己向往的生活。簡單在旁邊靜靜的聽著,只是交給了她一個手鐲,攥了攥她的手,那是簡單從小帶到大的手鐲,質(zhì)地古樸形狀簡潔,只說了一句,“活出你自己的人生”。
安輕枼摸著那個手鐲,小心的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拿出那朵傳說可以起死回生的彼岸花,呆呆的看著山上的火光,突然加速油門,朝無邊的山下沖去。沒有了她們,這個世界與自己不值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