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東省的雨,帶著南方特有的黏膩濕熱,敲打著省委招待所的玻璃窗。高育良坐在藤椅上,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目光落在茶幾上那杯早已涼透的祁門紅茶上。對面的陳海剛匯報完丁義珍失蹤的消息,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無聲的緊繃——就像這醞釀著風暴的天氣。
“育良書記,”陳海的聲音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急切,“丁義珍這一步走得太突然,恐怕背后……”
高育良抬手打斷他,指節(jié)在扶手上輕輕叩擊著,節(jié)奏平穩(wěn)得像在計算什么?!凹苯鉀Q不了問題,陳海同志?!彼恼Z氣一如既往地沉穩(wěn),帶著學(xué)者型官員特有的從容,“丁義珍是京州市副市長,屬李達康的分管范圍,但他同時也是趙立春同志一手提拔起來的。這盤棋,得慢慢看。”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穿著淺色職業(yè)裝的年輕女人端著新沏的茶走進來,動作輕緩,額前的碎發(fā)被雨水打濕了幾縷,顯得格外清爽。她把茶杯放在高育良面前,又給陳海換了新茶,全程沒發(fā)出多余的聲音。
“這位是?”陳海有些疑惑,他來省委次數(shù)不少,從沒見過這個面孔。
高育良抬眼,目光在女人身上短暫停留,隨即介紹道:“林小晚,剛從中央黨校結(jié)業(yè),暫時在省委政策研究室協(xié)助工作,今天第一天報到?!?/p>
林小晚微微頷首,聲音清晰卻不張揚:“陳局長好,我是林小晚?!彼难凵窈莒o,不像剛?cè)牍賵龅男氯四菢訋е执伲炊幸环N超出年齡的沉穩(wěn),仿佛能看透這房間里涌動的暗流。
陳海點點頭,沒再多問。但他注意到,林小晚放下茶杯時,指尖在杯沿停頓了半秒,那動作像是在確認什么,又像是在傳遞某種信號——當然,也許只是他的錯覺。
“小晚對京州的情況熟悉嗎?”高育良忽然開口,語氣隨意得像在閑聊。
林小晚抬眸,迎上高育良的目光,不卑不亢:“在黨校做過相關(guān)課題,京州的開發(fā)區(qū)模式很有特點,但也存在一些潛在風險,比如土地審批環(huán)節(jié)的合規(guī)性問題……”她話說到一半,適時停住,似乎意識到在這種場合不宜多言。
高育良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這個年輕人,不僅懂分寸,還敏銳得可怕。他知道,丁義珍的問題恰恰就卡在開發(fā)區(qū)的土地審批上。
“陳海,”高育良轉(zhuǎn)向檢察院反貪局長,“你先回去部署,丁義珍的案子,要盡快形成初步報告。記住,動靜可以大,但方向不能偏。”
陳海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林小晚正站在窗邊,望著外面連綿的雨幕,側(cè)臉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而高育良依舊坐在藤椅上,指尖的煙還是沒點燃,仿佛陷入了沉思。
房間里只剩下兩人時,林小晚轉(zhuǎn)過身,輕聲道:“育良書記,剛才的話,是不是太冒失了?”
“冒失不冒失,要看對誰而言?!备哂级似鹦缕愕牟?,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丁義珍跑了,漢東這潭水,該清一清了。但清之前,得先知道水里藏著什么?!彼D了頓,看向林小晚,“你在黨校的課題,能不能給我一份詳細報告?”
林小晚點頭:“我今晚整理好,明早給您送過來。”
“不必那么急。”高育良放下茶杯,“雨這么大,路上小心。有些事,急不得?!?/p>
林小晚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再次頷首,轉(zhuǎn)身離開。門關(guān)上的瞬間,高育良拿起桌上的內(nèi)部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查一下林小晚的背景,尤其是她在黨校期間接觸過的人……對,越詳細越好。”
窗外的雨還在下,仿佛要把整個漢東都沖刷一遍。高育良知道,丁義珍的失蹤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棋局,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復(fù)雜。而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林小晚,是偶然闖入的棋子,還是別人早已布下的暗線?他暫時還不能確定,但他知道,這個名字,以后一定會頻繁地出現(xiàn)在漢東的政治舞臺上。
作者這個是預(yù)熱,我們將在9月底見喲,我將會好好琢磨劇情,人物,把最好的一面呈現(xiàn)給你們\^O^/不會再有文崩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