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沉重的雕花大門被緩緩打開,一位身著淺藍(lán)色粗布制袍,頭戴微微泛黃的白布巾的老婦人向里面走著,深褐色的木板隨著她的腳步吱呀吱呀的響著。她安靜地向里面走著,臉上很平和,身子緩慢地向后轉(zhuǎn)去:“請進(jìn)來吧先生”
一位約莫四十歲的男子從門外走進(jìn),穿著考究的就皮衣,進(jìn)門禮貌地脫下了帽子,頭發(fā)已經(jīng)不像以往一般茂密,眼睛平靜又帶有幾分憂郁。
“她還好嗎?”
“先生,姑奶奶一如既往,您何不上樓上看看”
男子將戴著的金絲眼鏡取下,放進(jìn)隨身帶著的木制眼鏡盒里,歲月的痕跡已經(jīng)悄然爬上他的眼尾,化作一道道花瓣在綻放。手忍不住的顫了起來,撮弄一下,時常咳一兩下。
“好,上樓去看看吧。她這還好嗎”(用手指了下腦袋)
老夫人微微地低下了她待著泛黃白布巾的頭,眼神里帶上了幾分憐憫:“那…還是那樣子”
兩人的腳步在木制的樓梯上交替著,男子的嘆息聲在咿呀作響的空間里格外的響亮“我想也是不容易的,能平靜下來就好”
一扇雕琢簡約的深色木門被推開,老婦人看向窗臺邊坐在茶幾邊上的婦人,小家碧玉的容貌,隨著時間的沖刷也變得不那么的好看,空洞的眼神仿若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奶奶,您進(jìn)來身體還好嗎?”
“您進(jìn)來也可以的?!?/p>
“不了,我看看她就好”(男人看著坐在茶幾邊上的婦人,心中地滋味五味雜陳的。他是多么的希望二十年前的他沒有喜歡上她。)
男人的視線望向窗外的那棵桉樹,20年過去了,仿若一切都沒有變,那棵桉樹還如同以往一般茂密且繁盛。
耳邊傳來動聽的鳥叫聲就宛如20年前一般。
“爸媽,我回來了!”一個年輕的身影,拎著一個厚厚的棕色皮箱,從院門口歡快的小跑進(jìn)了院子里。
精美的雕花大門也是聽到了這歡快的聲音,早早便已敞開他的懷抱。
一位美婦人從2樓緩緩的踩著她的高跟鞋,滴答滴答的走了下來“阿瑾回來了,吃過飯了嗎?箱子怎么不讓周媽幫你拿著,怪沉的”
美婦人牽起少年的右手,一位身著粗布的婆子,放下手中的抹布,將手在衣角上隨意地擦拭了一番,靜靜地上去結(jié)果了那厚重的皮箱。
這時那木制的樓梯沒有任何聲音
“你父親要晚點才能回來,不是說明天船才靠岸嗎,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鐘叔沒開車去接你,你怎么回來的”美婦人同那少年來到餐廳,兩人邊喝茶邊談?wù)撈饋怼?/p>
少年撓了撓頭“說來也是奇怪,或許是天氣好的緣故吧,船今天下午便已考了岸?!?/p>
“母親,我同您講,今日我碰到了一位好生有趣的姑娘。今日船靠岸時,身上的錢財大多不能用,又不巧天公不作美,我只道不好,便拎著行李去了離碼頭不是很遠(yuǎn)的一家小書店。在那店里,有一姑娘在看洋文詞典,我覺得新奇便同她多說了兩句,才知道她也是崇尚新學(xué)之人,可惜家中不算富裕,上不起女子學(xué)校。我便講我那詞典贈予她,我推拒不過還是收下了一些銀兩。便受著姑娘的恩,乘了輛車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