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性考試成績公布后,許宴辭的名字第一次脫離了成績單末尾的位置,雖然依舊排在中游,卻已是肉眼可見的進步。放學(xué)時,他攥著成績單,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一路小跑著追上前面的江煜白。
“你看你看!”許宴辭把成績單往江煜白面前一遞,蜜糖色的發(fā)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我就說我能行吧,這進步可不是一點點。”
江煜白接過成績單,目光落在那串明顯提升的數(shù)字上,指尖無意識地在“許宴辭”三個字上頓了頓,抬眼時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嗯,進步很大。”
“那必須的,也不看看是誰輔導(dǎo)的?!痹S宴辭得意地?fù)P起下巴,隨即又湊近了些,聲音壓低了些,“為了慶祝我進步,這個周末你有沒有空?我知道一個好地方?!?/p>
江煜白挑眉:“什么地方?”
“保密!”許宴辭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到時候你跟我走就是了,保證讓你驚喜?!?/p>
周六上午,江煜白按照約定在校門口等許宴辭。沒過多久,就見許宴辭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雙肩包跑了過來,包側(cè)還露著半袋薯片的包裝袋。
“走吧!”許宴辭一把拉住江煜白的手腕,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拒絕的熱情。
兩人穿過幾條熱鬧的街道,拐進一條僻靜的巷弄。巷弄盡頭是一扇斑駁的木門,許宴辭熟門熟路地掏出鑰匙打開門,門后竟是一個小小的院落。院子里種著幾株爬藤月季,枝葉纏繞著老舊的花架,角落里還放著一張石桌和四個石凳,陽光透過枝葉灑下來,在地上投下細(xì)碎的光斑。
“怎么樣,這個地方不錯吧?”許宴辭松開手,轉(zhuǎn)身時臉上帶著幾分邀功的得意,“這是我小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的,后來跟房主租下來了,平時沒人會來,算是我的秘密基地?!?/p>
江煜白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石桌上——那里擺著一個小小的烤爐,旁邊還堆著幾樣洗干凈的蔬菜和肉串。
“你準(zhǔn)備了這些?”
“那當(dāng)然!”許宴辭拍了拍背包,“慶祝我進步,必須得吃點好的。本來想請你去高級餐廳,但又覺得那里太拘束,還是這里自在?!彼f著,已經(jīng)手腳麻利地開始擺弄烤爐,“我跟你說,我烤串的手藝可是一絕,今天讓你見識見識?!?/p>
江煜白看著他蹲在烤爐前,認(rèn)真地調(diào)試炭火,鼻尖沾了點灰也沒察覺,像只忙碌的小松鼠。他走過去,從口袋里掏出手帕,輕輕擦過許宴辭的鼻尖。
許宴辭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臉頰微微發(fā)燙:“你干什么?”
“有灰?!苯习资栈厥?,語氣自然,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過的事,“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看我的就行?!痹S宴辭連忙擺手,轉(zhuǎn)過身去假裝專注地串肉串,耳根卻悄悄紅了。
炭火漸漸旺了起來,許宴辭把肉串架在烤爐上,刷上油和醬料,很快就有誘人的香氣彌漫開來。他時不時翻動著肉串,嘴里還哼著歌,陽光照在他蜜糖色的頭發(fā)上,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江煜白坐在石凳上,安靜地看著他。以前他總覺得周末應(yīng)該用來刷題或者獨處,安靜又高效,可此刻看著眼前熱鬧的煙火氣,聽著許宴辭哼跑調(diào)的歌,竟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愜意。
“好了!嘗嘗看!”許宴辭把第一串烤好的肉遞到江煜白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期待。
江煜白接過咬了一口,肉質(zhì)鮮嫩,醬料的味道恰到好處,確實比外面攤位上的更合口味?!昂芎贸浴!?/p>
“是吧!”許宴辭立刻眉開眼笑,自己也拿起一串大口吃了起來,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我就說我手藝好……對了,你平時周末都在家學(xué)習(xí)嗎?也太沒意思了吧。”
“差不多。”江煜白點頭,“偶爾會看看書?!?/p>
“那多無聊啊。”許宴辭撇撇嘴,“下次周末你別老宅著了,我?guī)闳e的地方玩,保證比在家有意思?!?/p>
江煜白看著他吃得一臉滿足的樣子,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p>
兩人一邊吃著烤串,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許宴辭說起他小時候在這里偷偷藏零食的糗事,江煜白則偶爾分享一些解題時的思路,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話題,卻聊得格外投機。
陽光漸漸西斜,烤爐里的炭火慢慢熄滅,空氣中還殘留著食物的香氣。許宴辭靠在石凳上,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滿足的飽嗝:“今天真是太爽了?!?/p>
江煜白收拾著剩下的東西,聞言看了他一眼,眼底帶著笑意:“貪吃鬼?!?/p>
許宴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坐直了身子:“你說誰貪吃鬼呢?”
“說你?!苯习缀敛豢蜌獾鼗貞唬瑓s沒什么責(zé)備的意味。
“我……”許宴辭氣鼓鼓地瞪著他,可看到江煜白嘴角那抹淺淺的笑意時,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耳根卻又悄悄紅了。
夕陽的余暉穿過枝葉,落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這個藏在巷弄里的秘密基地,成了他們之間又一個心照不宣的約定,也讓那份悄然滋生的情誼,在溫暖的煙火氣里,愈發(fā)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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