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濕青瓦,藥香繞竹簾,玄衣侯影破雨來,舊瓷映故痕,三年隱意起微瀾??

景和十三年,江南蘇州入梅的第二日。?
- 云溪藥廬 -

梅雨織成綿密的簾幕,斜斜籠住云溪藥廬的青瓦,雨珠砸在瓦面上,碎成星子般的水花,又順著瓦檐牽出銀線似的細(xì)流,在門檻外積了一汪淺洼,映著灰蒙蒙的天。
顧云舒蹲在藥廬后院的青石板上,正將剛采來的蒲公英攤開在竹篩里,指尖沾著濕潤的泥土,卻絲毫不在意,這雙手既要握得住救人的藥杵,也要辨得清害人的毒草,早已習(xí)慣了這般粗糙。?
青禾(顧云舒侍女)小姐,您慢些,這雨點子涼,仔細(xì)傷了手。
青禾端著一碗剛溫好的姜茶從后廚出來,淺青色的侍女服下擺沾了些泥點,她快步走到顧云舒身邊,將茶碗遞過去
青禾(顧云舒侍女)蘇伯剛從碼頭回來,說今日的烏篷船都停了,西域來的雪蓮怕是要遲兩日才能到。
顧云舒接過姜茶,指尖觸到溫?zé)岬拇赏耄忭樦讣饴叫目?。她仰頭喝了一口,辛辣的姜味驅(qū)散了些許潮氣,才開口道
顧云舒(蘇云)無妨,傷兵營那邊的‘止血散’還夠撐幾日,雪蓮是要用來制‘護心丸’的,等得起。
她聲音清淺,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和,卻又隱隱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畢竟是在江南隱居了三年,從 “顧家罪女” 到 “醫(yī)女蘇云”,她早已學(xué)會將所有鋒芒都藏在溫和的表象下。?
青禾蹲在她身邊,看著竹篩里鮮嫩的蒲公英,忍不住嘟囔
青禾(顧云舒侍女)也不知這北境的天怎么就那么冷,去年送過去的艾草膏,今年還要再加量。還有那個永安侯,聽說在北境打了勝仗,卻連封感謝信都沒有,小姐您為了北境的傷兵,連自己的嫁妝布料都拿去換藥材了……
顧云舒(蘇云)青禾。
顧云舒輕輕打斷她,眼神掃過院角那棵老槐樹,樹干上還留著她少年時練劍的痕跡,只是如今劍已不在,練劍的人也換了身份
顧云舒(蘇云)行醫(yī)不是為了求謝,何況……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些
顧云舒(蘇云)北境軍里,或許有知道當(dāng)年顧家案真相的人。
青禾立刻閉了嘴,她知道小姐心里的疙瘩。三年前顧家滿門抄斬,小姐是被蘇伯拼死從后門救出來的,這些年隱姓埋名,一邊學(xué)醫(yī)制藥,一邊偷偷尋找能為顧家翻案的線索。北境是永安侯吳世勛的地盤,而吳世勛的父親吳靖遠(yuǎn),當(dāng)年與小姐的父親顧戰(zhàn)同是鎮(zhèn)守邊疆的將領(lǐng),兩家素有往來,這是她們唯一能抓住的希望。?
就在這時,前院傳來蘇伯略顯局促的聲音,帶著幾分刻意壓低的謹(jǐn)慎
蘇伯(蘇家舊仆)這位公子,您說笑了,我們這小藥鋪只賣尋常療傷藥材,您要的‘鶴頂紅’是劇毒之物,小老兒實在沒有,也不敢賣啊。
顧云舒與青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苞Q頂紅” 絕非尋常人會買的藥材,要么是官差借買藥試探,要么是李嵩的人追來了。顧云舒迅速站起身,將竹篩往青禾懷里一塞,指尖已摸到袖口,那里藏著枚淬了 “醉春風(fēng)” 迷藥的銀針,是她防身的最后底氣。
顧云舒(蘇云)你去把后院暗門的木栓拔了,若是聽見前院有動靜,立刻從云溪河的烏篷船走,船家老周知道該送你去何處。
交代完,她擦了擦手上的泥,理了理素色布裙的下擺,那裙擺邊角已洗得有些發(fā)白,還是當(dāng)年母親留給她的舊衣。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步伐顯得從容,掀開后院通往前院的竹簾。?
藥鋪里的光線本就昏暗,此刻又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去大半。那人背對著她站在柜臺前,玄色勁裝的衣料上沾著細(xì)密的雨珠,腰間懸著的彎刀更顯沉郁,那是柄烏木鞘彎刀,刀柄鑲嵌著一顆墨色黑曜石,刀鞘近護手處刻著一道細(xì)微的 “吳” 字紋。顧云舒的呼吸驟然一滯,這刀…… 是當(dāng)年吳靖遠(yuǎn)將軍的 “逐風(fēng)” 副刀!當(dāng)年父親顧戰(zhàn)與吳靖遠(yuǎn)在西境共守邊疆,她曾見過吳靖遠(yuǎn)佩著這刀練劍,怎么會在這人手里??
蘇伯(蘇家舊仆)公子若是真心買藥,便說些實在的。
蘇伯的聲音帶著緊張
蘇伯(蘇家舊仆)我家小姐只是個普通醫(yī)女,經(jīng)不起驚嚇。
那男子終于緩緩轉(zhuǎn)過身。顧云舒抬眼望去,最先撞入眼簾的是他高挺的鼻梁,接著是線條冷硬的下頜,再往上,是雙深邃如北境寒潭的眼眸,此刻正帶著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比記憶中吳靖遠(yuǎn)的畫像還要高大些,身形挺拔如松,肩背寬闊得能擋去半扇窗的風(fēng)雨;白皙若瓷的皮膚上還帶著未褪盡的風(fēng)沙痕跡。
吳世勛你就是‘蘇云’?
男子開口,聲音低沉如撞鐘,帶著北境口音特有的厚重,目光掠過她沾著泥點的指尖,又落在她腰間,那里系著個素布荷包,繡著幾株簡單的艾草紋樣。
吳世勛方才在后院采藥?
顧云舒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屈膝行了一禮,指尖悄悄攥緊荷包里的銀針
顧云舒(蘇云)小女子蘇云,是這云溪藥廬的坐館醫(yī)女。不知公子貴姓?為何要尋‘鶴頂紅’?這劇毒之物,小鋪既無存貨,也不敢售賣。
她刻意將 “蘇云” 二字咬得輕些,又故意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情緒,她必須裝得像個普通醫(yī)女,不能讓對方看出破綻。?
男子卻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往前邁了一步。他身上帶著北境特有的冷冽氣息,混著淡淡的硝煙味,瞬間籠罩了狹小的藥鋪。顧云舒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后腰已抵到藥柜的木棱,退無可退。?
吳世勛我聽說,你能制‘?dāng)嗄钌ⅰ?/p>
男子的目光落在她攥緊荷包的手上,一字一句道
吳世勛一種能讓人昏迷十二個時辰,卻不傷性命的迷藥。
顧云舒的心猛地沉到谷底?!皵嗄钌ⅰ?是她去年為了應(yīng)對騷擾藥廬的地痞無賴才制的,只在最危急時用過一次,從未對外宣揚,這人怎么會知道?她強裝鎮(zhèn)定地?fù)u頭,聲音卻比剛才低了些
顧云舒(蘇云)公子說笑了,小女子只懂些尋常的療傷、調(diào)理之術(shù),連烈性瀉藥都不敢多配,哪會制什么迷藥?
吳世勛是嗎?
男子挑了挑眉,目光掃過柜臺后的藥柜,那里貼著她親手寫的藥材標(biāo)簽,從當(dāng)歸到黃芪,字跡娟秀卻藏著力道。他突然伸手,從藥柜最上層取下一個白瓷瓶,瓶身上用小楷刻著 “蒲公英” 三個字,筆觸細(xì)膩,帶著江南女子的柔婉。
吳世勛這個瓶子,是蘇婉清夫人的舊物吧?
顧云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個瓷瓶是母親蘇婉清生前最愛的,瓶身上的字是母親教她寫的第一行小楷,當(dāng)年母親自飲毒酒前,就是用這個瓶子裝了最后一劑安神藥給她。這些年她走到哪里都帶著,用來裝蒲公英粉,怎么會被他認(rèn)出來??
顧云舒(蘇云)你到底是誰?你怎么認(rèn)識蘇婉清?
她的聲音終于帶了幾分顫抖,卻依舊強撐著直視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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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挑戰(zhàn)古風(fēng),還請大家輕點噴。
我很喜歡此類題材,但就是不太會寫、也寫的不好,不太敢挑戰(zhàn)。
所以寫的不好,還請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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