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卷著梧桐葉,在東方末公寓的落地窗上敲出細碎聲響。他坐在地毯上,指尖懸在抗抑郁藥的鋁箔板上方,指節(jié)泛白——又一個睜眼到天亮的夜晚,窗外的天已經(jīng)從墨藍染成了淺灰,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凌晨三點半的心理醫(yī)生留言
門沒關嚴,帶著焦糖香氣的風溜進來時,東方末幾乎是本能地攥緊了抱枕。下一秒,“嘩啦”一聲,藍天畫抱著半袋剛出爐的奶黃包沖進來,發(fā)梢還沾著外面的涼意
藍天畫東方末!我跟你說樓下新開的面包店……
話音卡在喉嚨里。藍天畫看見散落在茶幾上的藥盒,看見男孩眼底青黑得像化不開的墨,那些沒心沒肺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諝忪o了幾秒
東方末別過臉,慌亂地把藥盒往旁邊一推,試圖用抱枕蓋住
東方末(聲音帶著疲憊與驚慌)你……你怎么來了
藍天畫眼眶泛紅,她輕輕走過去,在東方末身邊坐下,把奶黃包放在一旁
藍天畫(輕聲說)東方末,我都知道了
東方末(身子一僵,臉上血色盡失,低著頭,聲音沙?。┲懒恕阅?,你也要像其他人一樣,覺得我是個怪物嗎?
藍天畫(心疼地看著他,伸手輕輕握住東方末的手)東方末,你不是怪物。小時候,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你忘了嗎?
東方末(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小時候?我們……
藍天畫(微笑著,眼中閃著淚光)對,小時候我總愛往你家跑,我們一起玩耍,那些日子我雖然記不太清了,但我爸媽都告訴我了。你小時候,也是個開朗的小孩
東方末的嘴唇微微顫抖,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童年片段,似乎在這一刻被喚醒
東方末我……我以為,那些都沒人記得了
藍天畫(握緊東方末的手)我現(xiàn)在想起來了,而且我想重新走進你的生活。東方末,你不用再一個人扛著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東方末看著藍天畫,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這么多年,他獨自在黑暗中掙扎,以為自己被世界遺忘,卻沒想到,還有人記得他曾經(jīng)的模樣,還愿意陪他一起面對
東方末(聲音哽咽)可是,我……我這病,很嚴重,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好……
藍天畫(輕輕抱住東方末,就像抱住一個受傷的孩子)不管多久,不管怎樣,我都不會離開。我們一起去看醫(yī)生,一起面對。你看,這外面的秋天,雖然葉子在落,但來年春天又會生機勃勃,你也一樣,會好起來的
東方末在藍天畫的懷里,放聲痛哭,這些年的壓抑、痛苦、恐懼,在這一刻,隨著淚水宣泄而出。而藍天畫,就那樣靜靜地抱著他,用自己的溫暖與堅定,給予他力量
窗外,風漸漸停了,陽光終于穿透云層,灑在大地上。那束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兩人身上,仿佛預示著東方末黑暗世界里,正迎來破繭而出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