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川急匆匆地讓管家把車開到華新醫(yī)院,剛踏進醫(yī)院大門,他便徑直走向服務臺,語氣急促地問道:“護士,106病房在哪?”護士抬起頭,聲音溫和:“106病房在最右邊靠窗的位置,請問您是病人的家屬嗎?如果是的話,需要核對一下證件,我再給您房卡?!彼尉按]有多說什么,迅速掏出證件遞了過去。護士仔細核對后,把房卡遞回給他,叮囑道:“病人正在休息,您進去的時候輕一點?!?/p>
他攥著房卡,幾乎是用跑的沖向106病房。推開房門的一瞬間,他的目光落在了病床上那個瘦弱的身影上——是小藝,他最疼愛的三弟弟。宋景川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眼眶有些發(fā)熱。從小到大,家里人總是偏心老大,對老二的死活不聞不問,只有小藝一次次地站在他身邊,像個小小的英雄一樣保護著他。
“哥,你來了?!毙∷嚨穆曇籼撊?,但透著一絲安心。宋景川快步走到床邊,眉頭緊皺:“小藝,你沒事吧?別嚇我?!毙∷嚀u了搖頭,勉強笑了笑:“沒事沒事,醫(yī)生說只是有點心臟病?!薄笆裁??心臟病!”宋景川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幾分怒意和擔憂,“這可不是小事!你從小身體就不好,爸媽也不管你,但現(xiàn)在有哥在,你不用再害怕了?!?/p>
他掃了一眼病房,略顯陳舊的設施讓他皺了皺眉?!斑@醫(yī)院看著太破了,環(huán)境也不怎么樣。我明天就要出差了,等回來我就安排你去英國治療,那邊條件好。”小藝連忙擺手,咳了兩聲:“不用了,哥,我真的沒事,你工作要緊?!彼目人月曄袷堑蹲右粯哟踢M了宋景川的心里,但他還是強忍著情緒,點了點頭:“行,那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事,一定打電話叫我?!薄昂?。”小藝輕聲應道。
宋景川離開后,小藝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沾了血跡的紙巾,盯著它看了幾秒,隨后拿起旁邊的筆,在紙上快速寫下了幾行字。寫完后,他靜靜地合上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
突然,病房里的電擊器發(fā)出了尖銳的警報聲,“叮叮叮”,聲音刺耳得讓人心慌。門外傳來護士急促的腳步聲:“查房了,查房了!106,喂,106!”沒有回應。護士慌忙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電擊器屏幕上那條平直的線條?!安缓茫∥?,是沈醫(yī)生嗎?106號病房的心臟病患者好像停止呼吸了!快把他送到手術(shù)室!越快越好!”
另一邊,宋景川正坐在車里,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低頭一看,是醫(yī)院的來電。心跳猛然一滯,他立刻撥通司機電話:“管家,備車!快去醫(yī)院!”
電話接通了,那邊急促的聲音傳了過來:“宋先生,您快來醫(yī)院!”“好,我這就來!”宋景川掛斷電話,腦海中浮現(xiàn)出弟弟蒼白的臉龐,心中隱隱不安。他趕到醫(yī)院時,護士迎了上來:“宋先生,您好,您的弟弟……”他焦急地打斷:“快說,他怎么樣了?是不是病好了?”護士神色凝重,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他快沒有心跳了……但是您先別著急,我們還有個搶救方案,只需要您簽個字就可以進行?!?/p>
宋景川幾乎是搶過筆簽了字,然后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機不時響起提示音,但他根本沒有心思去接。他雙手捂住臉,腦海里全是小藝的模樣,害怕自己的親人就這樣離去。
手術(shù)室里,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沈醫(yī)生不斷嘗試電擊復蘇,當電壓達到500電波時,儀器終于出現(xiàn)了微弱的變化!“快!拿消毒盒和紙巾過來!”沈醫(yī)生幾乎是吼出來的。助理飛快地遞上東西,沈醫(yī)生動作迅速卻極為小心地在傷口周圍圍上消毒紙巾,生怕有任何差錯。
終于,心跳恢復了。沈醫(yī)生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上寫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他喃喃自語:“真是奇跡啊,這孩子命真大?!?/p>
手術(shù)室外,宋景川看到沈醫(yī)生走出來,急不可耐地迎了上去:“我弟弟還好嗎?”沈醫(yī)生點點頭,語氣稍微輕松了些:“嗯,沒事了,不過他以后要多吃蔬菜,暫時不能吃肉。另外,他的心臟病還隨時可能發(fā)生危險,建議您盡快安排去國外治療?!彼尉按ㄟB連點頭:“好,明天我就接他出院,放心吧。”
終于,宋景川長長地舒了口氣。剛才的緊張與恐懼仿佛一塊巨石壓在心頭,如今總算落了地。他看向遠處亮起的燈光,默默在心里道:還好,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