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課那次意外之后，降谷零和早川櫻之間那種純粹的、火藥味十足的競爭關系，好像摻進了一點別的東西。具體是什么，兩人都說不清，但碰面時，除了慣例的“我一定要贏你”的眼神交鋒外，偶爾會多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和躲閃。

松田陣平（晚上在宿舍，一邊擺弄他的拆卸工具一邊說）：“喂，你們發(fā)現(xiàn)沒？降谷這兩天好像沒那么‘生人勿近’了？”

萩原研二（躺在床上看雜志，笑瞇瞇地）：“是啊，尤其是早川同學路過的時候，他的視線會多停留零點幾秒哦?！?/p>

諸伏景光（擦著頭發(fā)從浴室出來，笑了笑）：“零他只是……可能發(fā)現(xiàn)了小櫻不一樣的一面吧?！?/p>

降谷零（坐在書桌前看書，頭也不回）：“你們很閑嗎？”

伊達航（大口吃著零食）：“哈哈，年輕人嘛！不過說真的，早川實力確實強，那次開槍真夠果斷的！”

幾天后，警校組織了為期兩天的野外綜合拉練。內容包括山地行軍、野外生存、定向越野和模擬搜捕。所有人被分成幾個小組，很不巧，或者說……在松田他們看來很“巧”，降谷零、早川櫻、諸伏景光，還有另外兩個同學被分到了一組。

早川櫻（看著分組名單，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怎么又是他……”

降谷零（面無表情地檢查自己的背包裝備）：“……”

#諸伏景光（打圓場）：“小櫻，零，這次拉練很重要，我們好好配合。”

［同組同學A］：“有降谷同學和早川同學在，我們組肯定第一！”

［同組同學B］：“是啊是啊！強強聯(lián)合！”

第一天上午是負重山地行軍。路程長，坡度陡，天氣也有些悶熱。每個人都汗流浹背，喘著粗氣。

早川櫻的好勝心又一次被徹底激發(fā)。她咬著牙，死死跟在隊伍最前面，幾乎是和降谷零并駕齊驅，一步都不肯落后。沉重的背包壓得她肩膀生疼，但她硬是一聲不吭。

諸伏景光（有些擔心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小櫻， 節(jié)奏放慢一點也沒關系，保存體力?！?/p>

早川櫻（喘著氣，倔強地）：“我沒事！能跟上！”

降谷零（瞥了她一眼，速度不減反增）：“跟不上可以說出來?！?/p>

早川櫻（被他一激，火氣又上來了）：“誰說我跟不上！你等著瞧！”

結果，就在經過一段特別濕滑陡峭的下坡路時，意外發(fā)生了。早川櫻為了不被降谷零甩開，加快了下坡的腳步，腳下猛地一滑！

早川櫻（短促地驚叫）：“??！”

她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腳踝處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隊伍立刻停了下來。

諸伏景光（第一時間蹲下）：“小櫻！你怎么樣？”

［同組同學］：“早川同學！沒事吧？”

降谷零也立刻轉身折返，幾步沖到她身邊，眉頭緊鎖。

降谷零“摔到哪里了？”

早川櫻（疼得冷汗直冒，卻還想強撐）：“沒、沒事……嘶……”

她試圖站起來，但腳踝一用力就劇痛難忍，根本站不穩(wěn)。

降谷零二話不說，直接蹲下身，伸手去檢查她的腳踝。他的手指剛碰到腫起的部位，早川櫻就倒吸一口冷氣。

降谷零（語氣嚴肅）：“別動！很可能扭傷了，而且不輕?！?/p>

早川櫻（又急又氣，更多的是懊惱）：“怎么會……我還能走……”

她掙扎著還想嘗試。

降谷零（按住她的肩膀，聲音帶著不容置疑）：“早川！你想讓傷勢變得更嚴重嗎？到時候別說拉練，正常的訓練都得暫停！”

早川櫻被他吼得一怔，看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寫滿嚴肅和……擔憂？的臉，一時忘了反駁。她從來沒聽過降谷零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

#諸伏景光“零說得對。小櫻，必須先處理一下?！?/p>

［同組同學］：“對啊，早川同學，安全第一?！?/p>

降谷零已經利落地從自己背包里拿出繃帶和噴霧冷卻劑。他動作熟練地脫下早川櫻的軍靴和襪子，看到她已經迅速腫起來的腳踝，眉頭皺得更緊了。

降谷零（語氣不自覺放輕了點）：“可能會有點疼，忍著點。”

他先是噴了冷卻劑，然后開始用繃帶進行加壓包扎固定。他的動作非常專業(yè)和小心，手指穩(wěn)定而輕柔，完全不像他平時那副冷硬的樣子。

早川櫻咬著嘴唇，強忍著疼痛和一陣陣莫名的尷尬。他的手指碰到她的皮膚，帶來冰涼的藥劑感和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跳有點亂。她只能別開臉，不敢看他。

#松田陣平（他們組剛好從后面趕上來看到了）：“哇哦，降谷，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萩原研二（拉住想湊近的松田）：“小陣平，別打擾人家急救啦。早川同學，你還好吧？”

早川櫻“……還好?！?/p>

很快，降谷零包扎好了。

降谷零“暫時固定住了，但不能走路了。我們必須向教官報告。”

早川櫻（急了）：“不行！那樣我們組的成績……”

降谷零（打斷她）：“成績重要還是你的腳重要？”

他看著她，紫灰色的眼睛異常認真。

降谷零“而且，我們是一個團隊。不會丟下你。”

#諸伏景光“沒錯。零，你扶著小櫻，我?guī)湍惴謸徊糠重撝?。?/p>

［同組同學］：“對！我們輪流背早川同學！”

最終，他們聯(lián)系了教官。教官指示他們先到最近的補給點等待評估。于是，降谷零幾乎承擔了大部分支撐早川櫻的任務。他讓她的一只手臂環(huán)過自己的肩膀，自己的手則緊緊攬住她的腰，半扶半抱地帶著她慢慢往前走。

早川櫻靠得那么近，能聞到他身上混合著汗水和青草的氣息，能感受到他手臂傳來的堅實力量。她的臉不可避免地紅了，心跳快得不像話。她想說點什么緩解這詭異的氣氛。

早川櫻（小聲地）：“……對不起，拖后腿了?！?/p>

降谷零（目視前方，側臉線條依然冷硬）：“知道拖后腿，下次就別逞強。”

早川櫻（剛升起的一點愧疚立刻沒了）：“你！……嘶……”

降谷零（手臂收緊，穩(wěn)住她）：“白癡嗎？讓你別亂動?！?/p>

一氣之下動作大了點，又扯到傷處。

話雖不好聽，但動作卻帶著小心。

到了補給點，醫(yī)務官檢查后確認是中度扭傷，需要休息，不能再繼續(xù)參加后續(xù)的拉練項目了。這意味著早川櫻他們組注定無法取得好名次了。

早川櫻坐在帳篷里，看著自己腫得像饅頭一樣的腳踝，情緒低落到了極點。不僅是因為連累了小組，更是因為自己的失誤和不甘心。

其他人出去完成一些補給點周邊的簡單任務了。降谷零卻留了下來，遞給她一瓶水。

降谷零“喝點水。”

早川櫻（沒接，低著頭）：“……你干嘛不去任務？在這里看著我有什么用?！?/p>

降谷零（把水塞進她手里，在她旁邊坐下）：“任務有人去。你的腳要是再出問題，更麻煩?！?/p>

沉默了一會兒。

降谷零（忽然開口）：“你為什么總是那么拼命地想贏我？”

早川櫻（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這還用問嗎？因為你總是擋在我前面啊！從小到大，無論做什么，你都是第一！我只是……只是想證明我也可以做到最好而已！”

她說著，有點委屈，又有點不甘心。

降谷零看著她低垂的腦袋，馬尾辮都有些松散了，幾縷發(fā)絲貼在汗?jié)竦念~角，看起來有點狼狽，又有點……可憐。

降谷零(小聲地）：“你早就已經做到最好了?！?/p>

早川櫻（猛地抬頭）：“什么？”

降谷零（似乎有點不自在，移開視線）：“沒什么?！?/p>

又是一陣沉默。

降谷零（再次開口，語氣有點硬邦邦）：“但是，下次別再這樣了。安全第一。如果……如果你真的因為和我較勁而受更嚴重的傷，我……”

他停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早川櫻的心猛地一跳。她怔怔地看著降谷零的側臉。他這是在……關心她？不是那種對手之間的，而是……更私人的關心？

早川櫻（聲音變小了）：“……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p>

這時，出去執(zhí)行任務的諸伏景光他們回來了。

諸伏景光“小櫻，感覺好點了嗎？我們拿到了下一個點的線索……呃，我們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

他注意到兩人之間氣氛有點微妙。

降谷零（立刻站起身，恢復常態(tài)）：“沒有。拿到什么線索了？”

拉練結束后，早川櫻的腳傷需要休息幾天。那之后，她雖然還是會把“超過降谷零”掛在嘴邊，但似乎沒那么拼命到不顧一切了。而降谷零，偶爾會在訓練間隙，目光不經意地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看到她活蹦亂跳了，才會淡淡地收回視線。

萩原研二（某天訓練休息時，勾住降谷零的脖子）：“零~最近很關心早川同學的傷勢嘛？”

降谷零（甩開他）：“少胡說。”

松田陣平“嘖嘖，口是心非。那天背人家回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p>

降谷零（耳根微微發(fā)熱）：“那是任務需要！”

而早川櫻，有時也會偷偷看向降谷零的方向，然后在他看過來之前飛快地移開目光，心里亂糟糟的。她好像……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從小到大的“死對頭”了。

競爭的基調沒變，但有些種子，一旦埋下，就會悄無聲息地發(fā)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