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nèi)寂靜無聲,只有靈泉汩汩流淌的細(xì)微聲響,以及林楓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他站在洞口,沒有立刻上前。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整個洞穴,從頂部的裂隙,到四周的巖壁,再到那潭靈泉和奇異的植物,最后定格在那具晶瑩如玉的骸骨和三樣物品上。
機(jī)緣往往伴隨著風(fēng)險。這骸骨生前絕非普通修士,能在此地坐化,并留下這些東西,豈會沒有布置?
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先檢查自身,剛才強(qiáng)行突圍,身上多了不少擦傷,靈力也消耗大半。他取出懷里僅剩的一顆基礎(chǔ)丹藥服下,默默調(diào)息,同時仔細(xì)觀察。
骸骨保持著盤坐姿勢,十分安詳,周圍沒有打斗痕跡,像是自然坐化。那三樣物品擺放得也很整齊,不似倉促留下。
他撿起幾塊石子,試探性地投向石臺周圍和那三樣物品附近。
石子落地,滾了幾圈,并無任何禁制觸發(fā)。
難道真的沒有布置?
林楓眉頭微蹙,更加謹(jǐn)慎。他運轉(zhuǎn)靈力于雙目,仔細(xì)看去。這一次,他隱約看到,在那骸骨周身三尺范圍內(nèi),空氣有極其微弱的扭曲感,似乎存在一層無形的力場。而那張石臺上,也刻畫著一些幾乎與石頭紋理融為一體的、極其繁復(fù)古老的符文。
果然有禁制!而且是非常高明、若非他感知敏銳且心存警惕,幾乎無法察覺的禁制!
他不敢大意,緩緩靠近,在距離石臺約一丈遠(yuǎn)處停下。這個距離,既能看清物品,又相對安全。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柄漆黑短劍上。劍身毫無光澤,甚至連劍鋒都看起來有些鈍,但隱隱透出一股內(nèi)斂的寒意,仿佛能吞噬光線。這絕非普通法器。
接著是那個布滿裂紋的青銅小壺。壺身只有巴掌大,樣式古樸,上面的裂紋縱橫交錯,像是隨時會碎掉,但細(xì)看之下,那些裂紋似乎又蘊含著某種奇特的規(guī)律,給人一種極其古老滄桑的感覺。
最后是那枚形似眼瞳的白色玉佩。玉佩溫潤,散發(fā)著柔和的白光,給人一種寧靜安詳之感,似乎有凝神靜氣之效。
三樣?xùn)|西,都透著不凡。
但如何?。繌?qiáng)行破禁?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無異于癡人說夢。
他目光再次落到那具骸骨上。骸骨手指骨節(jié)分明,右手食指似乎微微指向身前地面。
林楓順著所指方向看去,只見那里刻著幾個極其微小、幾乎被塵土掩蓋的古字。他小心吹開塵土,辨認(rèn)出來:
“緣者得之,滴血……啟???”
滴血啟???意思是,有緣人滴血,就能開啟禁制?
這聽起來像是一種傳承考驗。但萬一有詐呢?
林楓沉默了片刻。修仙之路,本就是與天爭命,哪有不冒險的機(jī)緣?外面還有陳銘和影貂的威脅,他不能在此久留。
賭一把!
他不再猶豫,用劍尖刺破指尖,擠出一滴殷紅的鮮血,屈指一彈,血珠精準(zhǔn)地落向那骸骨身前石臺的中心位置。
血珠落在石臺上的瞬間,異變陡生!
石臺上那些古老的符文驟然亮起柔和的白光!緊接著,骸骨周身那無形的力場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發(fā)出輕微的嗡鳴。
那滴鮮血并未被彈開,而是如同被吸收一般,滲入了石臺之中。
嗡——
光芒漸盛,將整個洞穴映照得如同白晝。那具晶瑩的骸骨在光芒中,開始如同沙碩般緩緩消散,化作點點晶瑩的光粒,飄散在空中,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隨著骸骨的消失,石臺上的光芒也漸漸收斂。那層無形的力場消失了。
禁制,解除了。
林楓心中凜然。這位前輩,竟是如此灑脫,傳承留下,遺骸化道,不染塵埃。
他走上前,對著石臺原本骸骨所在的位置,躬身行了一禮。無論這位前輩是誰,今日遺澤,他承情了。
禮畢,他這才將目光投向石臺上的三樣物品。
他首先拿起那枚白色玉佩。入手溫潤,一股清涼的氣息順著手臂流入體內(nèi),讓他因為緊張和疲憊而有些躁動的心神瞬間平復(fù)了許多。
“靜心玉佩……”他喃喃道,這絕對是輔助修煉的寶貝。
接著,他拿起那柄漆黑短劍。劍一入手,沉甸甸的,一股冰冷的殺伐之氣隱隱透出,讓他手臂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嘗試注入一絲靈力。
嗡!
短劍發(fā)出一聲低沉的輕鳴,劍身依舊漆黑,但那股內(nèi)斂的鋒芒卻驟然增強(qiáng),仿佛一頭沉睡的兇獸睜開了眼睛!
“好劍!”林楓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這絕對是一柄品階不低的飛劍!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布滿裂紋的青銅小壺上。
這小壺看起來最不起眼,甚至有些殘破。但他隱隱覺得,這三樣?xùn)|西里,或許這個壺才是最不簡單的。
他小心地拿起小壺。入手冰涼,觸感粗糙,那些裂紋摸上去毫無規(guī)律。他嘗試注入靈力,小壺毫無反應(yīng)。又滴了一滴血上去,血液順著裂紋滑落,依舊沒有變化。
“奇怪……”林楓反復(fù)查看,除了覺得這壺材質(zhì)非凡、年代久遠(yuǎn)之外,看不出任何特異之處。
但他相信那位前輩不會放一件無用之物在此?;蛟S是自己修為不夠,無法驅(qū)動?
他將三樣?xùn)|西小心收好。靜心玉佩貼身佩戴,漆黑短劍和青銅小壺則用布包好,塞入懷中。
做完這一切,他又將目光投向那潭靈泉和旁邊的幾株靈植。靈泉靈氣充沛,但他沒有容器,無法帶走。那幾株靈植他不認(rèn)識,不敢貿(mào)然采摘,只記下了形態(tài)。
此地不宜久留。
他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改變他命運的洞穴,轉(zhuǎn)身鉆進(jìn)來時的縫隙,小心翼翼地向原路返回。
外面,不知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