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遲疑道。
將領可是巡撫大人那邊……
肖玨沈巡撫那里,本侯自會解釋。
肖玨語氣轉(zhuǎn)冷。
肖玨還是說,你要質(zhì)疑本侯?
將領嚇得連忙跪地。
將領卑職不敢!卑職這就撤兵!
官兵退去后,沈翊從艙內(nèi)走出,苦笑道。
沈翊侯爺好威風。只是這下我的身份也暴露了。
肖玨看向他。
肖玨你既然選擇現(xiàn)身,想必已有打算。
沈翊正色道。
沈翊愿助侯爺和鶯娘一臂之力。我在江南有些人脈,或可派上用場。
柳聞鶯看向肖玨,眼中帶著懇求。
肖玨沉默片刻,終于點頭。
肖玨可以。但一切要聽本侯安排。
沈翊謹遵侯爺之命!
船繼續(xù)南行。入夜,柳聞鶯站在船頭,望著水中破碎的月影,心事重重。
一件披風輕輕落在她肩上。
肖玨風大,小心著涼。
肖玨的聲音溫和了些許。
柳聞鶯攏緊披風,輕聲道。
柳聞鶯侯爺相信沈二哥嗎?
肖玨沈翊出現(xiàn)的時機太過巧合。
肖玨淡淡道。
肖玨但他的話有幾分可信。且看后續(xù)吧。
他看向她。
肖玨倒是你,似乎很信任他?
柳聞鶯低頭。
柳聞鶯小時候的情分,總歸還在的。
肖玨沉默片刻,忽然問。
肖玨若有一日,你必須在故人與真相之間選擇,當如何?
柳聞鶯怔住。
柳聞鶯侯爺何出此言?
肖玨只是提醒你。
肖玨望向漆黑的水面。
肖玨越是接近真相,越是危險。有時候,最信任的人可能就是最致命的刀。
他的話讓柳聞鶯心生寒意。這時,船艙那邊傳來琴聲——是沈翊在撫琴,彈的正是她小時候最愛的《采菱曲》。
琴聲歡快悠揚,仿佛還是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
柳聞鶯輕輕嘆了口氣。
前途未卜,人心難測。這場歸鄉(xiāng)之路,注定不會平靜。
船入蘇州地界時,薄暮冥冥,水天一色,兩岸炊煙裊裊,吳儂軟語隨晚風飄來。
柳聞鶯站在船頭,望著熟悉的粉墻黛瓦,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了。
五年了,她終于回來了。卻已物是人非。
肖玨近鄉(xiāng)情怯?
肖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換了一身江南文人常穿的青衫,少了幾分北地的凜冽,多了幾分儒雅,倒像個游學的貴公子。
柳聞鶯拭去眼角濕意,輕聲道。
柳聞鶯想起小時候,常與母親乘船游河。她彈琴,我唱歌,父親就在一旁作畫……
那些溫馨的畫面仿佛就在昨日,卻又遙遠得如同前世的夢。
肖玨沉默片刻,道。
肖玨待此事了結(jié),你可重振家業(yè),再續(xù)昔日時光。
柳聞鶯苦笑搖頭。
柳聞鶯破鏡難圓,逝水難收。能還父親清白,安穩(wěn)度日,我便知足了。
這時,沈翊從艙內(nèi)走出。
沈翊碼頭到了。我已安排妥當,我們在城西有處僻靜宅子可落腳。
下船時,柳聞鶯戴上了帷帽,以免被人認出。蘇州認識她的人不少,此刻暴露身份絕非好事。
宅子位于深巷之中,白墻黑瓦,頗為雅致。院中一株老梅正開得絢爛,暗香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