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羅平掌心那道金紋，像看塊剛出爐的燒餅。

燙得慌。

“你還能再做點更丟人的事嗎？”我問。

他眼睛一亮，扭頭就沖廟門口那只母雞張開雙臂：“雞姐姐！你的羽毛比朝霞還燦爛！我愿為你啄米、驅(qū)蟲、暖窩！今晚我就在你身邊唱《咯咯咯情歌》！”

母雞嚇得撲棱起飛，一頭撞在供桌底下，翻了個白眼。

阿貍趴我肩上打哈欠：“這波社死值撐死+10，不夠塞牙縫的。”

話音未落，腦內(nèi)“?！钡囊宦暎娮右魩е盼埠赜械亩旧嗲徽{(diào)炸響：

“檢測到契約者對非人類目標(biāo)發(fā)起深情告白，社死能量吸收中——修為+50！當(dāng)前境界：練氣一層（入門）！”

我愣住。

阿貍也愣住。

“你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么？”它尾巴一炸，耳朵豎得像兩根天線。

“你沒聽到？”我反問。

“我只聽見你心跳聲像擂鼓?！彼[眼，“等等……你腳下！”

我低頭。

腳下的青石板，裂了。

一道細(xì)縫從腳心蔓延出去，像被人用指甲摳出來的，歪歪扭扭，但確實裂了。

十年前老廟祝說過，真氣入體第一關(guān)，地裂如蛛網(wǎng)，聲不過三寸。

我剛才啥都沒運(yùn)，就站這兒。

可這縫，比他說的還清晰。

“臥槽。”阿貍跳下來，用爪子蹭了蹭裂縫，“靈氣濃度翻了三倍！這不是系統(tǒng)騙人，是你真的變強(qiáng)了！”

我抬腳，又踩下去。

沒反應(yīng)。

再踩，還是沒反應(yīng)。

“看來不是靠跺腳發(fā)電?！蔽亦止尽?/p>

“姐姐！”羅平轉(zhuǎn)過身，滿臉期待，“我剛才帥不帥？”

“帥你個頭。”我翻白眼，“你對著雞表白，還好意思問帥不帥？”

“可它確實是雌的??！”他一臉認(rèn)真，“我這叫精準(zhǔn)撩妹，不浪費情緒價值?！?/p>

阿貍冷笑：“我宣布，今天是世界末日?！?/p>

它話剛說完，羅平已經(jīng)蹲到廟門口另一只野狗面前，歪頭咧嘴，舌頭舔著嘴角，沖狗拋了個飛吻。

狗當(dāng)場夾腿狂吠，尾巴縮成一根棍子，轉(zhuǎn)身就往墻角鉆，結(jié)果撞翻了柴堆，滾了一身灰。

“叮！檢測到親密互動未遂，社死值+30，修為+30！”

又來了。

我掌心一熱，金紋閃了閃，一股暖流順著經(jīng)脈往上竄，像喝了口熱姜茶，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我沉默三秒，“這系統(tǒng)是認(rèn)真的？”

“它比你還認(rèn)真?！卑⒇偺瞎┳溃舶鸵凰Γ澳憧此?，根本不需要你指揮，他自己就會發(fā)電。這哪是任務(wù)？這是本能。”

我盯著羅平。

他正試圖把狗從柴堆底下拉出來，嘴里還念叨：“狗妹妹，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眼神里有星辰大?！?/p>

狗咬了他一口。

他嗷一嗓子，手背破皮，血珠冒出來。

“叮！檢測到契約者因表白受傷，社死值+40，修為+40！”

我體內(nèi)那股暖流猛地一漲，經(jīng)脈微微發(fā)脹，像是被吹起來的氣球，但沒破，反而更穩(wěn)了。

練氣一層，穩(wěn)了。

“阿貍?！蔽业皖^看著掌心若隱若現(xiàn)的金紋，“記下來。”

“記啥？”

“本門修煉心法第一句——第一滴血，不是敵人的，是草包的唾沫星子?！?/p>

阿貍愣住，隨即爆笑：“哈哈哈！我宣布，今天是修仙界的末日！”

羅平揉著手背走回來，一臉委屈：“姐姐，我流血了，你不安慰我，還在笑？”

“我笑是因為——”我指了指他褲襠，“你剛才跳起來的時候，‘有求必應(yīng)’的紅布又松了?！?/p>

他低頭一看，趕緊捂住屁股。

“這破布比命還難纏?！彼洁?，“要不……你再給我做條褲子？”

“做褲子？”我挑眉，“你得先證明你值得穿褲子?！?/p>

“那簡單！”他眼睛一亮，轉(zhuǎn)身就往廟外跑，“我去村口廣場，給大家跳一段新學(xué)的舞！”

“你敢！”阿貍炸毛，“你再跳科目三，我就咬斷你腳筋！”

“這不是科目三！”他回頭喊，“這是《月光下的鳳尾竹》！高雅藝術(shù)！”

他沖出去沒兩步，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順帶把墻角那堆柴火全帶倒了。

“叮！檢測到契約者當(dāng)眾摔跤，社死值+25，修為+25！”

我又漲了。

體內(nèi)暖流已經(jīng)能在經(jīng)脈里小跑一圈了。

“……”我看著那道裂縫，“這修煉方式，太離譜了?！?/p>

“離譜才是真理?！卑⒇偠孜壹缟?，尾巴卷著耳朵，“你想想，別人閉關(guān)十年，苦修打坐，吐納天地靈氣。你呢？你只要看著這貨發(fā)瘋，就能變強(qiáng)?！?/p>

“可他要是對著茅坑表白呢？”

“叮！檢測到契約者對無生命體表達(dá)愛意，社死值+60，修為+60！”

系統(tǒng)秒回。

我和阿貍對視一眼。

“……它連茅坑都算？”我問。

“它連狗都算?！卑⒇偫湫?，“下次他要是對雷劈木頭喊‘老公’，估計能給你沖到練氣三層。”

我低頭看著掌心金紋，忽然覺得，這破廟，可能要熱鬧起來了。

“姐姐！”羅平從門口探頭，臉上沾著灰，“我剛想起來，村口李鐵匠家有只母鵝，特別高冷，我還沒撩過！”

“你去?！蔽艺f。

“真讓我去？”

“去?！蔽尹c頭，“順便幫我測試個理論?！?/p>

“啥理論？”

“社死值越高，修為漲得越猛?！蔽也[眼，“我想看看，一只鵝，能讓我升到幾層?！?/p>

羅平咧嘴一笑，轉(zhuǎn)身就沖。

阿貍趴我肩上，尾巴一甩：“我宣布，今天是鵝的末日?！?/p>

我站在廟門口，看著他跑遠(yuǎn)的背影。

風(fēng)一吹，他那截紅布又飄起來，屁股半露，在陽光下晃得刺眼。

“叮！檢測到契約者半裸奔跑，社死值+35，修為+35！”

暖流又竄了一截。

我低頭，腳下的裂縫，又長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