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將至,宮中上下愈發(fā)忙碌。魏瓔珞一邊指揮長春宮的宮女們細(xì)致灑掃、布置殿閣,一邊在心中默默籌劃——這場宮宴,正是她布下殺機的絕佳時機。
“魏瓔珞,就算沒有你,我也能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泵饔窆闹鶐妥?,語氣里透著不滿,“凈會搶我的風(fēng)頭?!?/p>
魏瓔珞瞧著那張圓潤稚氣的臉,強忍笑意,故意岔開話頭:“明玉,你說今年宮宴,什么餡兒的月餅最好吃?”
明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當(dāng)然是豆沙味!軟糯香甜,我還想再多吃幾個呢?!?/p>
魏瓔珞終于笑出聲:“你呀,光是盯著御膳房做月餅,就能盯出滋味來?”
明玉這才反應(yīng)過來,氣得跺腳:“魏瓔珞!你真討厭!”
二人笑鬧之間,這段忙碌的日子倒也顯得輕快了些。宮宴當(dāng)日,魏瓔珞將手頭事宜處理完畢,便依計走入一條偏僻宮道,靜待魚兒上鉤。
弘晝百無聊賴地望著殿中歌舞,神色倦怠。我心下了然,適時開口:“弘晝,前幾日朕命人整理了御花園的菊圃,如今花開正盛,你去散散心吧?!?/p>
“謝皇兄?!焙霑冋钫也坏嚼碛呻x席,聞言如蒙大赦。
酒意漸濃,弘晝步履虛浮,在宮巷間漫無目的地游蕩。恍惚間,一抹淺粉色的衣角掠過轉(zhuǎn)角,他踉蹌追去。
魏瓔珞聽得身后腳步迫近,故意放緩了步子——這一刻,她已等待多時。
“小美人,夜深人靜,怎么獨自在此徘徊?”弘晝搖搖晃晃走近,待看清是魏瓔珞,臉上浮起一抹猥瑣的笑:“我認(rèn)得你,皇后身邊的宮女。我與皇后胞弟交好,她也算我半個姐姐,既然如此,你便跟了本王吧。”
魏瓔珞心中冷笑,這人灌了黃湯,果然更加不堪。
“王爺覺得……奴婢今日這身裝束可好?”她軟聲問道,眼波流轉(zhuǎn)。
“好,好……讓爺仔細(xì)瞧瞧……”弘晝說罷猛撲上前,卻忽然天旋地轉(zhuǎn),渾身脫力。倒地前他咬牙嘶聲道:“魏瓔珞……你算計我?”
見他徹底昏死過去,魏瓔珞迅速扯亂衣衫鬢發(fā),算準(zhǔn)時機放聲驚呼:“救命——救命??!”
我坐在宴席上,一直留意外面的動靜,終于等到這一陣騷亂。李玉疾步上前低聲稟報:“皇上,和親王在御花園附近險些當(dāng)眾侮辱一名宮女……”
“什么?他竟如此不知分寸!”我佯作震怒,倏然起身,“還不給朕帶路?”
裕太妃聞訊趕來,一路哭訴哀求,喋喋不休說著多年不易,甚至搬出陳年往事,哭得聲嘶力竭。
我只覺耳邊嗡嗡作響,煩厭至極。
圣駕抵達時,宮人已給弘晝灌下醒酒湯。他才轉(zhuǎn)醒便指著魏瓔珞大罵:“你這賤婢!竟敢對本王下藥!”
魏瓔珞跪在一旁,淚光盈盈:“奴婢冤枉……此行本是為皇后娘娘采摘菊花,不料在此遭遇王爺,實在……實在惶恐?!?/p>
“胡言亂語!太醫(yī)一驗便知!”弘晝滿面通紅,怒氣沖沖。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前回話:“皇上,奴才并未在和親王今日飲食中檢出任何藥物……”
“弘晝,你太令朕失望了?!蔽肄D(zhuǎn)過身,不愿再看他。
“皇兄!您怎能聽信她一面之詞?臣弟真是被陷害的!”弘晝頭痛欲裂,有口難辯。
“皇上!求您開恩?。 痹L蝗粨渖锨?,奪過宮人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向弘晝:“我讓你胡作非為!讓你不長進!”鞭落如雨,她卻越打越輕,最終泣不成聲。
我心知她這一鬧,此事難以繼續(xù)追究,只得暫緩收場。
“真是掃了朕的興致。先將此事交給侍衛(wèi)處暫時管理,煩得很?!?/p>
魏瓔珞輕輕吁出一口氣。計劃雖未盡全功,卻總算順利推進——接下來,只需靜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