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珠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塊石子投進(jìn)平靜的湖面,讓屋內(nèi)的氣氛瞬間凝住。武禎握著銅鏡的手微頓,鏡沿的冰涼讓她瞬間回神。
——豫安小侯爺顧長淮,她早有耳聞,是京中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好色貪財,仗著家中有些權(quán)勢,不知欺負(fù)了多少良家女子,如今竟敢來求娶她,無非是看中了她的家世背景。
扶風(fēng)也收了笑意,站在一旁,看著武禎的側(cè)臉:“姐姐要去見他?”
武禎深吸一口氣,推開妝臺站起身,復(fù)又整理了一下鎏金蹙羽裙的裙擺,語氣恢復(fù)了平日的平靜:“自然要去?!?/p>
她走到門簾前,抬手準(zhǔn)備掀開,又回頭看了扶風(fēng)一眼,“你在這兒等著,別亂跑?!?/p>
扶風(fēng)挑眉,卻沒反駁,只笑著點頭:“好,我在這兒等姐姐回來?!?/p>
她走到窗邊,望著武禎離去的背影,指尖輕輕摩挲著窗欞,發(fā)梢的銀光在晨光下愈發(fā)明顯,眸中無溫?zé)o涼,看不出情緒。
武禎掀開雅間的門簾時,顧長淮正坐在桌前,面前擺著一個描金漆盒,里面放著珍珠、翡翠等貴重首飾,還有一份寫著“聘禮清單”的紅紙。
他見武禎進(jìn)來,立刻站起身,臉上堆著諂媚的笑,眼神卻毫不掩飾地在她身上打轉(zhuǎn),從鎏金蹙羽裙的領(lǐng)口掃到裙擺,貪婪之意盡顯。
“縣主來了,快請坐!”
顧長淮伸手想拉武禎的手腕,卻被她側(cè)身避開。
他也不尷尬,只笑著拿起那份聘禮清單,遞到武禎面前:“縣主,今日是您的生辰,我特意備了這些聘禮,想求娶您為妻。您放心,只要您嫁我,我定讓您享盡榮華富貴,不會讓您受半分委屈?!?/p>
武禎看著他那副嘴臉,只覺得惡心。她沒接那份清單,反而抱臂站在原地,語氣冰冷:“顧長淮,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嫁你?”
顧長淮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縣主,您雖名聲在外,可終究是年過二十未出閣的女子,我顧家世世代代為官,與國公府也算門當(dāng)戶對,我娶您,難道還委屈您了?”
他說著,又上前一步,伸手想碰武禎的臉頰,“再說,我對縣主傾慕已久,只要您嫁我,我什么都依您……”
話未說完,武禎忽然抬腳,動作快得讓顧長淮來不及反應(yīng)。只聽“砰”的一聲,顧長淮被她踹中腹部,整個人向后倒去,撞開了雅間的欄桿,重重摔落在樓下的青石板路上。
“啊——”顧長淮的慘叫聲響起,樓下的百姓瞬間圍了過來,議論紛紛:“那不是豫安小侯爺嗎?怎么從樓上摔下來了?”
“是清河縣主!我剛才看見縣主進(jìn)了雅間!”
武禎低頭看了眼樓下哀嚎的顧長淮,又無視人群中的喧鬧,眼神冷冽,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便離開了雅間。
她知道,這事定然會鬧到父親和姐姐那里,可她不后悔,對付顧長淮這樣的人,軟語相勸沒用,唯有讓他吃些苦頭,他才知道,她清河縣主,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