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為除夕,雪下了一夜,江城內(nèi)的仿古建筑被積雪覆蓋,倒真像是回到了千年前時的場景。
街巷的青石板路被雪填平,主街兩側(cè)的商鋪早早開門營業(yè),太祈仙正幫著清掃主街積雪,整個城內(nèi)放眼望去皆為銀白。
江城最中心的區(qū)域,名為“靈源樓”的古樓,七重飛檐層層抬升,雪厚的看不到瓦片上的神獸模樣。
二樓回廊的雕花欄桿落出一掌寬的雪檐,樓心那口金銅鼎存有的清水都結(jié)為了冰,凍住了那素艷荷花。
蘇氏別墅自然也是被雪蓋了起來,倒是門口被太祈仙清掃的算得上干凈。
沈瑞檀穿著黑色加絨襯衫,束著一條灰色圍巾,衣擺過膝的黑色長風(fēng)衣隨著腳步晃動,插著兜緩步走到了蘇氏門口。
十分熟練的輸入密碼,閃身進了屋。
還站在門口就看到林棲默迷迷糊糊的從樓上走了下來,一看她昨晚就知道肯定熬夜了,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林棲默瞇著眼,晃晃悠悠的往廚房走去,路過大門時似乎根本沒看到沈瑞檀在這站著,一點反應(yīng)沒有。
沈瑞檀饒有興趣的看著林棲默這翻翻那翻翻,最后翻出一包面包片,拿著一片邊吃邊原路返回。
沈瑞檀無聲地笑了笑,換好鞋跟在林棲默身后上了樓。
林棲默連房間都沒回,到二層后把剩下的面包片扔在茶幾上,直接倒在客廳沙發(fā)上繼續(xù)睡。
沈瑞檀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fā)旁,思考了一下后決定碰了碰她的肩:“還睡呢,起床貼春聯(lián)啦?!?/p>
林棲默努力睜開眼睛,結(jié)果就看到一身黑的沈瑞檀,嚇的直接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我靠,從哪來的這么大的黑耗子?!?/p>
這一嗓子直接給蘇漓楠和白淮桉喊醒了,蘇漓楠一臉茫然的從樓上下來,白淮桉打開二樓房間門探了個頭出來。
“啥,哪有耗子?”蘇漓楠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林棲默和沈瑞檀,頓時有些沉默。
“嚯,還真是大黑耗子,倆神經(jīng)病?!?/p>
很好,姐弟倆對視一眼后又原路返回了,獨留林棲默和那個“大黑耗子”。
“沈瑞檀你嚇死我了,你什么時候能放棄你的黑色穿搭啊?”林棲默揉了揉眼睛,看清是沈瑞檀之后沒好氣的說道。
“放棄是不可能的,要我說,你就是沒有審美,黑色多好看,端莊大氣上檔次?!鄙蛉鹛磾倲偸?,壞笑著搖搖頭。
林棲默撇撇嘴,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黑色會讓人顯得陰郁的,知不知道?”
“陰郁是不可能的,在我身上只會出現(xiàn)倆字,權(quán)威!”
林棲默翻了個白眼,剛打算反駁回去,就看到洗漱好的蘇漓楠再次從樓上下來。
她的心思直接全到蘇漓楠身上了,哪還有閑心和沈瑞檀吵架。
“楠楠楠楠楠楠!今天可是除夕哎,是不是該去買年貨了!”林棲默抱著蘇漓楠的胳膊。
“買年貨?零下天氣出門瘋了吧你,讓王媽去準備就好了?!碧K漓楠把林棲默的爪子從胳膊上扒拉下來。
林棲默立馬開始裝可憐:“不要嘛,這不三兒還沒感受過過年的氛圍,正好讓他感受感受對吧對吧?!?/p>
蘇漓楠撐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其實我更覺得他這個身體出去一趟能病在床上躺一個月?!?/p>
白淮桉聽到這幾個人又在討論他,打開門又把頭探了出去看著他們,一臉的:我有那么脆嗎?
沈瑞檀感受到從白淮桉屋子方向傳來的視線,轉(zhuǎn)頭就和白淮桉對視上了,雙方互相看了對方三秒,沈瑞檀才突然想起來:
“靠,三兒的中藥,煎中藥,我給忘了,王媽王媽!”
蘇漓楠:“……這記性?!?/p>
“年貨~”林棲默又開始晃蘇漓楠的胳膊。
蘇漓楠被林棲默晃得頭暈,抬起另一只手把林棲默的手放下來:“好好好親愛的,去去去,別晃我了好嗎?”
林棲默見目的達成,美滋滋的跑去衛(wèi)生間洗漱去了。
沈瑞檀慢悠悠的跟過去:“牙膏在左手第二個,別又把洗面奶當牙膏?!?/p>
林棲默狠狠的剜了沈瑞檀一眼,一腳把衛(wèi)生間門踢上了。
沈瑞檀又走到白淮桉屋門口,門關(guān)的不牢,留著挺寬一道口,沈瑞檀便伸手把屋門推開了。
屋里暖氣開的很足,白淮桉坐在床沿上,聽見門口的動靜微微側(cè)頭看去。
沈瑞檀倚在門框上,一邊拿著手機刷著消息,一邊說道:“衣服穿厚點,別凍著了,把上次買的毛衣穿上,換好衣服我們出門?!?/p>
白淮桉站起身,從自己衣柜里拿出衣服,看向還在敞開的屋門前發(fā)消息的沈瑞檀:“你這是要讓漓他們都看到我換衣服?”
“……哎?抱一絲我錯了我這就走。”沈瑞檀迅速出去把門關(guān)上了。
白淮桉:“……”
剛剛發(fā)完消息的沈瑞檀抬頭就和蘇漓楠對視上了,蘇漓楠問道:“你來的時候看車庫前的雪鏟了嗎,別過會開不出去了?!?/p>
“沒?!鄙蛉鹛聪瞪巷L(fēng)衣最頂端的扣子,順手拿起門前的折疊雪鏟,“別讓劉叔出去了,十分鐘之后讓他直接去開車,我去鏟雪?!?/p>
蘇漓楠看著沈瑞檀走下樓梯,聽到關(guān)門聲后才沖著剛從屋里出來的白淮桉道:“這人一身黑去鏟雪,也不怕被車撞。”
白淮桉微微點頭表示支持。
……
十分鐘后的一樓客廳,白淮桉差點被中藥單殺,他現(xiàn)在嚴重懷疑沈瑞檀抓藥技術(shù)下降了,比之前還難喝。
白淮桉咳的厲害,眼角泛紅,被蘇漓楠一把攬過,掌心輕拍在背上,等緩過來些后,拿起一塊話梅糖塞進他嘴里:“良藥苦口利于病。”
沈瑞檀拿著雪鏟進了門,扔到一旁,抬眼就看到白淮桉紅著眼尾盯著自己。
“別瞪我,我就加了半錢的黃連而已,清內(nèi)熱的?!?/p>
白淮桉聲音發(fā)悶:“半錢?你這是打算清熱還是清我?”
沈瑞檀假裝聽不到,指了指鐘表:“再磨嘰集市都收了,走不走?”
……
年貨其實被王媽準備的已經(jīng)很齊全了,也沒什么要買的,頂多買點零嘴,順帶讓白淮桉感受感受什么叫“年味”。
邁巴赫行駛在青磚路上,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能生活在江城里的人,多數(shù)都為富貴人家,邁巴赫這種車型也并非稀有,他們驚異的應(yīng)當是那一眼就能認出,那三大世家中財富之巔的蘇氏車牌。
蘇氏一向低調(diào)行事,開車出行的時間其實并不多,多數(shù)為極其重要的,一些無法公之于眾的事情,
倒是因為白淮桉身體的原因,最近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了。
也是,在蘇氏小姐眼中,她那跟紙糊的一樣的弟弟怎么不算是極其重要的事呢?
林棲默第一個跳下車,聞著集市飄出的陣陣甜香,指著遠處:“楠楠!糖葫蘆!活的糖葫蘆!”
蘇漓楠看了林棲默一眼:“糖葫蘆還有活的?長腿了?”
年貨集市沿主街蜿蜒到靈源樓腳下,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笑聲、吆喝聲、鑼鼓聲四起,白淮桉的圍巾又被蘇漓楠拉高了些:“要是難受立馬打道回府,聽見沒?”
白淮桉低著頭扣手不吱聲,沈瑞檀點點頭:“我?guī)湍憧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