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毅硬著頭皮把司馬玄領(lǐng)進(jìn)公司時，陳老板正抱著胳膊站在前臺，看見司馬玄那身寬袍大袖，眼睛當(dāng)即瞇成了縫。

“小劉，行啊你?！标惱习宄吨ぷ油@邊走，眼神在司馬玄身上掃來掃去，“現(xiàn)在膽兒肥了？找個cosplay的來冒充你哥？穿成這樣就想混過去？給了人多少錢？”

司馬玄被他盯得眉頭皺了皺，下意識往劉子毅身后站了站，手還攥著衣襟里的鑒定報告。

劉子毅趕緊擋在前面，臉漲得發(fā)紅：“不是cosplay！他真是我哥！還有……當(dāng)年說劉奶奶死了是我瞎編，但劉奶奶后來是真的走了，王爺爺能作證！”

陳老板愣了下，大概是沒料到他會提這個，語氣松了點，卻還是哼了聲：“劉奶奶走了是真的，但你哥蹦出來是假的。”他往劉子毅手里瞅了瞅，“你不是說做了親子鑒定？報告呢？拿出來我看看。”

劉子毅這才想起報告被司馬玄揣著了，趕緊回頭遞了個眼神。司馬玄反應(yīng)過來，小心翼翼從衣襟里摸出那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遞了過去。

陳老板接過來展開，瞇著眼對著光看了半天，手指在“99%匹配”那行字上點了點，又抬頭看看司馬玄——對方正直勾勾盯著他桌上的仙人球，眼神里滿是好奇——再看看劉子毅那副急得快冒汗的樣子，沉默了幾秒。

“行吧?！彼褕蟾嫒踊亟o劉子毅，語氣還是硬邦邦的，“報告沒看出假來，但在我沒徹底信之前，假別想請?！彼噶酥腹の粎^(qū)，“你，滾回去改方案。他……”他瞥了眼司馬玄，“找個空位置坐著，別亂摸東西，尤其是我那盆仙人球！”

劉子毅松了口氣，趕緊拽著司馬玄往工位走。路過陳老板身邊時，聽見老陳低聲嘀咕了句：“穿得跟從墓里爬出來似的……真晦氣?！?/p>

劉子毅沒敢接話，只把司馬玄按在旁邊空工位的椅子上，小聲交代：“你在這待著別動，我改完方案就帶你走?！?/p>

司馬玄點點頭，視線卻被桌上的鍵盤吸引了，伸出手指想去戳，被劉子毅一把按住。

“別碰！”劉子毅壓低聲音，“這玩意兒貴著呢！”

司馬玄縮回手，乖乖坐好，只是眼睛還在辦公室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的風(fēng)、打印機“咔噠”的聲響、同事們手里亮著的手機……在他眼里，大概比魏晉的斷崖還要稀奇。

劉子毅坐回自己工位，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方案，卻半天敲不下一個字。余光里，司馬玄正小心翼翼地摸著椅子的扶手，像在確認(rèn)這軟乎乎的東西會不會突然塌掉。

他忽然覺得，比起改方案，好像給這位“古代哥”解釋什么是鍵盤、什么是仙人球，要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