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小女孩的臉和妹妹的一模一樣，連那道笑得發(fā)冷的表情都分毫不差?？伤┲兹棺樱曇粲周浻州p，像個(gè)五六歲的小女孩。

"哥哥......"她又說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揚(yáng)，"你終于回來了。"

唐小雨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我的胳膊。她的手在發(fā)抖。

陳昊突然往前邁了一大步："你是誰？"

小女孩歪著頭看他，眼神像看一個(gè)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她沒回答，而是慢慢抬起右手，指向我。

"他是我哥哥。"她說。

我感覺喉嚨干澀得說不出話。我想問她是誰，我想后退，可腳像是釘在地上。

唐小雨突然拉住我的手腕："她不是人。"

小女孩笑了，笑聲清脆得像風(fēng)鈴。但那聲音里沒有一點(diǎn)溫度。

"你們怕我。"她說，"可是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咬緊牙關(guān)，強(qiáng)迫自己開口："我不認(rèn)識(shí)你。"

"你記得的。"她向前走了一步，裙擺輕輕晃動(dòng)，"你只是不敢想起來。"

天花板上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我們?nèi)齻€(gè)同時(shí)抬頭，聽見有什么東西正在樓頂來回拖動(dòng)，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

唐小雨抓著我的手更緊了："現(xiàn)在怎么辦？"

陳昊盯著小女孩："不能讓她靠近鏡子。"

小女孩歪著頭："你們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嗎？我們一起玩筆仙，然后……"

我猛地一顫。那天晚上，我們五個(gè)一起在老宅玩筆仙。后來林野突然發(fā)瘋似的砸了鏡子，說鏡子里的東西不是他……

"你到底是誰？"我再次開口，聲音沙啞。

小女孩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她靜靜地看著我，眼睛里泛起一層黑霧。

"我是你妹妹。"她說，"是你親手害死的妹妹。"

唐小雨倒吸一口涼氣。

"你在胡說什么！"我吼道，"我根本沒有妹妹！"

小女孩的眼角緩緩流下黑色的液體。她張開雙臂，聲音變得尖銳刺耳："那就讓你們看看真相吧！"

整個(gè)房間開始震動(dòng)。鏡子表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裂紋，每一道裂縫中都滲出黑色的液體?？諝庵袕浡还筛癄€的氣味，像是什么東西在地下室泡了多年。

"快跑！"陳昊沖向門口。

門卻突然自動(dòng)鎖上了。我們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很多人的腳步聲，雜亂無章地踩踏著地面。

"他們來了。"小女孩輕聲說，"他們一直在等你回家。"

鏡子中的我們突然動(dòng)了起來。那些扭曲的笑容變得更加夸張，嘴角幾乎咧到耳根。其中一個(gè)"我"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鏡面。

整面鏡子轟然碎裂。

無數(shù)玻璃碎片朝我們飛來，卻在半空中化成黑色的霧氣。那霧氣迅速擴(kuò)散，將我們包圍其中。

我感覺臉上一陣刺痛，像是被什么蟲子咬了。低頭一看，我的手臂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正順著血管往心臟蔓延。

"別碰霧氣！"唐小雨驚叫。

陳昊扯下外套罩在我頭上："快捂住口鼻！"

小女孩站在原地，看著我們慌亂的樣子。她的眼神變得冰冷，聲音也變了調(diào)："你們逃不掉的。"

霧氣中傳來模糊的人聲，像是很多人在耳邊竊竊私語。我能聽出其中幾個(gè)熟悉的聲音——

那是我們死去的朋友的聲音。

"林野死了。"有人低聲說。

"蘇晴也快了。"另一個(gè)聲音陰冷地笑著。

我緊緊捂住耳朵，可那些聲音卻越來越清晰。

"睜開眼吧，"小女孩的聲音穿透一切，"看看你做了什么。"

我猛地睜開眼。

眼前的景象讓我渾身僵直。

房間里多了好幾個(gè)人。他們站在我身邊，臉上帶著和小女孩一樣的笑容。

他們是我以為已經(jīng)死去的人。

"歡迎回家。"所有人齊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