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雨還在下。

水珠順著玻璃窗緩緩滑落，在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暈?；顒邮依铮舜巴獾挠曷?，就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

殷誠熙的手還握著劇本，紙頁已經(jīng)被他捏得有些皺了。他盯著晏兮瞳的眼睛，那雙眸子里沒有玩笑的意思，只有溫柔和一點點期待。

“你說呢？”她又問了一遍。

這句話像根弦，輕輕一撥，就震得他心里發(fā)顫。

他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疼：“你……”

話還沒說完，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屏幕，是林芷若的消息。

“喂喂喂，別真的親上了??！”

他一怔，臉騰地紅了。

晏兮瞳瞥見他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

“誰的？”她問。

“芷若?！彼吐暣?。

“她可真會挑時候?！标藤馔炕匾巫由?，笑意更深，“不過……也好?！?/p>

殷誠熙看著她，心里忽然有點空。

剛才的氛圍，就像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斷了一樣，那種緊繃著的、幾乎要破開的情緒，一下子松了下來。

“你剛才是不是想說什么？”她輕聲問，語氣輕松，像是隨口提起。

他沒說話，只是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劇本的邊角。

“沒關(guān)系，”她笑了笑，“我們可以繼續(xù)。”

她伸手，輕輕地把劇本從他手里抽走，放在桌上。

然后，她的手停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一瞬間，殷誠熙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沒再說話，只是看著他。

目光很輕，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動了動手指，想把手抽回來，卻被她輕輕按住。

“你緊張嗎？”她問。

他喉嚨動了動，聲音沙啞：“有一點。”

“為什么？”

“因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

話說到一半，他又頓住了。

他太怕了。

怕說錯一個字，怕她搖頭，怕她笑，怕她轉(zhuǎn)身離開。

他不是沒喜歡過別人，但從來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連開口都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晏兮瞳看著他，眼神漸漸變得柔軟。

她輕輕嘆了口氣，然后靠得更近了些。

她的頭發(fā)掃過他的肩膀，帶著淡淡的橙花香。

“你知道嗎？”她輕聲說，“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很久?！?/p>

殷誠熙猛地抬頭。

她的眼神很認真，沒有一絲玩笑。

“你……”

“我喜歡你?！彼f。

兩個字，輕輕的，落在他心上，卻像一顆石子砸進湖里，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怔住了，甚至忘了呼吸。

“我一直都知道?！彼^續(xù)說，聲音溫柔，“你看著我的眼神，藏不住?！?/p>

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嗓子啞得厲害。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主動？”她笑了笑，指尖在他掌心輕輕劃了一下，“其實我只是在等你，等你愿意說出那句話?！?/p>

殷誠熙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低低地說：“我想聽你說一遍?！?/p>

“我說過了?！?/p>

“再說一遍?！?/p>

她看著他，眼里漾起笑意，聲音輕柔：“我喜歡你?！?/p>

這一句，比剛才那句更輕，卻更重。

重得他眼眶都有點發(fā)熱。

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伸手將她拉進懷里。

她沒有躲，只是順勢靠在他胸口。

隔著襯衫，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他的，一樣快。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

鋼琴旁的馬克杯倒映著兩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像一幅靜止的畫。

“接下來……你會怎么做？”她在他耳邊輕聲問。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低頭看她：“我想讓大家都知道?！?/p>

她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好。”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頂，聲音柔和：“我們在一起吧?！?/p>

她輕輕點頭，把臉埋進他懷里：“嗯?！?/p>

兩人十指相扣，陽光穿過云層灑進窗戶，照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那一刻，世界好像都安靜了。

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偶爾滴落的雨聲。

門外的腳步聲早已消失不見，走廊上空蕩蕩的。

不知過了多久，殷誠熙低頭看她：“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嗎？”

她抬頭看他：“你遲到了?！?/p>

“是你遞給我一張便簽?！?/p>

“然后你就來了音樂社?！?/p>

“那時候我就……”他頓了頓，聲音低啞，“喜歡你了?！?/p>

“我知道?！彼α诵Γ澳隳翘煲恢蓖低悼次??！?/p>

他耳尖微紅：“我沒有?！?/p>

“有?！彼吭谒缟?，輕聲說，“你每次看我，我都知道?！?/p>

他低頭看著她，忽然覺得心臟像是被什么輕輕裹住了，又暖又軟。

“以后，我會更努力讓你幸福。”她說。

他點點頭，收緊了握著她的手。

“我也會?！?/p>

外面的雨徹底停了。

天空露出一角清澈的藍，陽光灑進來，照亮了整個房間。

活動室里，鋼琴靜靜立在角落，音響發(fā)出輕微的電流聲。

空氣中，橙花香和少年身上的木質(zhì)氣息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未完的旋律。

林芷若的第二條消息又來了。

“喂！你們還在嗎？！”

殷誠熙哭笑不得地拿起手機，正要回復(fù)，卻聽見晏兮瞳輕聲說：“明天開始，我們就是情侶了?！?/p>

他看著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嗯?！?/p>

這一刻，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一切都不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