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并不急促,帶著一種試探性的禮貌,但在寂靜的有求必應(yīng)屋里顯得格外清晰。
艾爾海森和卡維迅速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艾爾海森幾乎是瞬間就用魔杖指向盒子,低聲念了一個收斂咒,盒子上流轉(zhuǎn)的光芒和那個光之鎖孔立刻隱去,恢復(fù)了它斑駁古老、毫不起眼的原貌??ňS則下意識地將那本神秘的黑皮書塞進(jìn)了一堆羊皮紙下面。
“誰?”艾爾海森的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一絲波瀾,他走向門口,魔杖并未收起。
門外傳來一個溫和卻略帶油滑的聲音:“晚上好,艾爾海森先生。我是埃弗拉德·羅爾(Everard Rohl),斯萊特林七年級。聽說你和拉文克勞的卡維先生在這里進(jìn)行一個有趣的……古代如尼文項目?”
艾爾海森打開門,但沒有完全讓開。門口站著一個高個子男生,穿著斯萊特林的院袍,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但那雙灰色的眼睛里閃爍著精明和探究的光芒。羅爾家族是神圣二十八純血家族之一,以擅長收集情報和經(jīng)營人脈著稱。這個埃弗拉德·羅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艾爾海森知道他,一個典型的野心家,對一切可能帶來好處或影響力的東西都感興趣。
“羅爾?!卑瑺柡I卮蛄藗€招呼,身體依然擋在門口,“是的,一個課堂項目。請問有什么事?”他沒有否認(rèn),但也沒有透露任何信息。
羅爾的目光試圖越過艾爾海森的肩膀看向屋內(nèi),看到了正一臉緊張望過來的卡維和桌上攤開的大量資料。“沒什么,只是好奇?!彼θ莶蛔?,“芭布玲教授對這個項目贊譽有加,你知道,我對古代魔法也頗有興趣,尤其是那些……可能蘊含非凡價值的部分?;蛟S我們可以交流一下?斯萊特林之間互相幫助是傳統(tǒng),不是嗎?”他的話里帶著暗示。
“我們的研究還在初步階段,沒什么值得交流的?!卑瑺柡I苯泳芙^,語氣沒有任何轉(zhuǎn)圜余地,“至于傳統(tǒng),我認(rèn)為知識的探索更適合靜心進(jìn)行,而非社交場合的談資。失陪了,我們還有很多工作?!?/p>
羅爾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但很快被笑容掩蓋:“當(dāng)然,當(dāng)然。學(xué)術(shù)需要專注。不過,如果你們遇到什么困難,或者……發(fā)現(xiàn)了什么特別的東西,我很樂意提供幫助。畢竟,有些古老的魔法,可能隱藏著意想不到的危險,人多力量大嘛。”他意味深長地說了最后一句,然后微微欠身,“不打擾了,祝你們研究順利?!?/p>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漸漸遠(yuǎn)去。
艾爾海森關(guān)上門,立刻施加了幾個額外的隔音和防護(hù)咒語。
“他是誰?”卡維松了口氣,走過來小聲問,“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埃弗拉德·羅爾,一個麻煩人物。”艾爾海森走回工作臺,眉頭微蹙,“他可能從芭布玲教授那里聽到了一些風(fēng)聲,或者只是單純地嗅到了‘特別’的味道。純血家族對一些古代秘寶總有異乎尋常的嗅覺。他的話與其說是提供幫助,不如說是試探和警告?!?/p>
“警告?他說有危險……”卡維有些不安。
“更可能是他想分一杯羹的借口,或者想嚇唬我們,讓我們尋求他的‘保護(hù)’?!卑瑺柡I治龅?,語氣帶著一絲不屑,“看來我們的項目比想象中更引人注目。以后要更加小心?!?/p>
經(jīng)此一擾,兩人都沒了繼續(xù)工作的心情。興奮感被一種隱隱的擔(dān)憂所取代。
“今天先到這里吧。”艾爾海森開始整理筆記,“關(guān)于那個光之鎖孔,我們需要更專業(yè)的資料。霍格莫德周末就要到了,蜂蜜公爵糖果店隔壁有一家‘廢品店’(Junk Shop),老板老卡洛總喜歡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舊東西,里面偶爾會有關(guān)于古代鎖具和鑰匙的書籍,或許可以去碰碰運氣?!?/p>
卡維點點頭:“好主意。我也想去德維斯-班斯商店看看有沒有新的繪圖工具和魔力感應(yīng)水晶?!?/p>
他們約定好霍格莫德之行的時間,然后各自離開了有求必應(yīng)屋?;厮堑穆飞希ňS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看著他,但每次回頭都只有移動的樓梯和空蕩蕩的走廊。他搖搖頭,試圖把這歸咎于自己過于緊張的想象力。
周末的霍格莫德村熱鬧非凡,學(xué)生們?nèi)宄扇?,享受著難得的放松時光??諝庵袕浡涿酃麸h出的甜膩香氣和黃油啤酒的醇厚麥香。
艾爾海森和卡維在人流中并肩而行,畫面有些奇特。一個表情冷淡、步伐精準(zhǔn)的斯萊特林,和一個東張西望、對路邊每一個有趣櫥窗都充滿好奇的拉文克勞。
他們先去了德維斯-班斯商店,卡維如愿買到了一塊據(jù)說能增強魔力感應(yīng)的紫水晶,而艾爾海森則補充了一些高品質(zhì)的羊皮紙和魔法墨水。
隨后,他們來到了那家名為“廢品店”的小鋪子。店里擁擠不堪,堆滿了各種破舊的坩堝、歪斜的畫像、生銹的天平、缺頁的書籍以及無數(shù)叫不出名字的古怪玩意兒,灰塵在從窗戶斜射進(jìn)來的光柱中飛舞。
老板老卡洛是個干瘦的小老頭,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正趴在一個柜臺上打瞌睡。
艾爾海森目標(biāo)明確,直接走向堆滿舊書的角落開始翻找??ňS則被店里各種充滿“歷史感”和“故事感”的小物件吸引,尤其是那些帶有奇特雕花紋飾的金屬制品。
時間一點點過去,艾爾海森那邊毫無進(jìn)展,關(guān)于古代鎖具的書籍要么沒有,要么就是些常見的大路貨??ňS則拿起一個又一個生銹的銅杯、扭曲的燭臺、破損的徽章,試圖感受其中可能殘留的魔法痕跡,但大多只是失望。
就在卡維拿起一個布滿污垢、似乎是什么盒子上的小裝飾件時,他的手指突然感到一絲極其微弱的溫?zé)?。那是一個小小的、青銅材質(zhì)的圓形飾片,上面刻著一個非常模糊的、由曲線和點組成的圖案,幾乎被磨損殆盡。
“艾爾海森!”卡維壓低聲音喊道,激動地?fù)]手,“過來看看這個!”
艾爾海森走過來,看了一眼那個臟兮兮的飾片,又看了看卡維興奮的臉,挑了挑眉:“你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古老的污垢集合體?”
“不是!你感覺一下!”卡維把飾片塞進(jìn)他手里,“很微弱,但是有點溫暖!而且這個圖案……”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畫著盒子光之鎖孔結(jié)構(gòu)的草圖,“你看這個中心點的分布,是不是有點像?”
艾爾海森仔細(xì)感受了一下,指尖確實傳來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溫?zé)岣?,不同于周圍物品的冰涼。他再對比草圖,那個模糊的圖案雖然殘缺,但幾個關(guān)鍵點的位置分布,確實與光之鎖孔中心區(qū)域的結(jié)構(gòu)有幾分神似。
他灰色的眼眸中終于起了一絲波瀾。“老板,”他拿著飾片走到柜臺前,叫醒了老卡洛,“這個多少錢?”
老卡洛瞇著眼睛看了看,嘟囔著:“那個破玩意兒?不知道哪個盒子上掉下來的吧……五個銀西可,拿走?!?/p>
艾爾海森利落地付了錢。
走出廢品店,陽光正好。卡維迫不及待地問:“你覺得它會是鑰匙嗎?或者鑰匙的一部分?”
“不確定。能量反應(yīng)非常微弱,圖案也過于模糊?!卑瑺柡I?jǐn)慎地說,“但它與鎖孔結(jié)構(gòu)存在相似性,且具有微弱的魔力反應(yīng),值得深入研究。需要先清理干凈,然后進(jìn)行詳細(xì)的魔力測繪和結(jié)構(gòu)分析?!北M管語氣冷靜,但他小心收起飾片的動作透露出一絲重視。
就在這時,他們迎面撞上了埃弗拉德·羅爾和他兩個斯萊特林的朋友。羅爾看到他們從廢品店出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掛上那副標(biāo)志性的笑容。
“真巧啊,艾爾海森,卡維?!绷_爾的目光掃過艾爾海森剛剛收起東西的口袋,“在淘舊貨?有什么有趣的發(fā)現(xiàn)嗎?我對這些古舊的東西也有些研究?!?/p>
“沒什么,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卑瑺柡I娌桓纳鼗貞?yīng),“卡維喜歡收集各種……奇怪的裝飾品。”
卡維配合地笑了笑,心里卻捏了把汗。
羅爾顯然不信,但也沒有追問,只是意味深長地說:“是嗎?那祝你們淘寶愉快。對了,聽說肯梅爾紅樹林的那個遺跡,當(dāng)年發(fā)掘時似乎不止出了那個盒子,好像還有別的東西流散了……或許在某些不起眼的角落里還能找到配套的物件呢。再見。”
他帶著同伴離開了,留下的話卻讓艾爾海森和卡維心中一震。
他果然知道盒子的來歷!而且似乎在暗示這個飾片可能與之有關(guān)!
“他到底知道多少?”卡維擔(dān)憂地問。
“比我們想象的要多?!卑瑺柡I樕?,“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破解盒子的秘密?!?/p>
他們沒了閑逛的心情,決定立刻返回城堡?;厝サ穆飞?,氣氛有些沉悶,既因為羅爾的威脅,也因為手中這個意外獲得的、可能至關(guān)重要的飾片所帶來的希望與壓力。
在靠近霍格沃茨大門時,他們看到海格正費力地將一大捆什么東西拖回他的小屋??ňS下意識地多看了一眼,忽然注意到那捆東西里似乎有一截斷裂的、刻著模糊符石的柱子。
“艾爾海森,你看那個!”卡維拉了拉艾爾海森的袖子,“海格拖回來的石頭……上面的紋路,是不是有點眼熟?”
艾爾海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眼神一凝。那些石頭上的紋路風(fēng)格,與他們盒子上的如尼文,以及那本黑皮書上的星圖注釋,屬于同一種古老體系!
線索似乎開始以意想不到的方式交織起來?;舾衲轮校麄儾粌H可能找到了“鑰匙”的線索,還發(fā)現(xiàn)了新的謎團(tuán)——海格從哪里弄來的這些石頭?它們和盒子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