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是劍仙

我猛地睜開眼，太陽從教室的窗戶斜射進來，照在課桌上那張“高考加油”的便利貼上?？諝饫镲h著粉筆灰和陳年木頭的味道，前排幾個男生正扯著嗓子討論昨晚打游戲的事。

不對勁。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手腕上那個月牙形的胎記還在，可這不是我的身體。我明明已經(jīng)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怎么可能……

我猛地坐直身子，校服的衣角蹭到桌沿發(fā)出“沙”的一聲。周圍的同學(xué)們都沒注意我，還是那熟悉的教室，還是那塊黑板，連講臺上那盆仙人掌都還在。

我……重生了？

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來。我想起來了，這是我高考結(jié)束后的第一天。我坐在教室里，等著成績公布。

等等，我不是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嗎？前世被林婉如騙走大學(xué)名額，打工養(yǎng)家，最后落得個孤苦無依的下場。怎么……我居然能回到這一天？

我顫抖著手翻開筆記本，第一頁是我自己寫的“高考加油”。字跡歪歪扭扭，和我記憶里一模一樣。

不是夢。

我靠在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這一世，我不能再當冤大頭了。

“李楚！你猜怎么著？”一個同學(xué)沖進教室，手里拿著手機，“你的成績出來了！598分！重點線穩(wěn)了！”

我愣住了。

我……我竟然考了這么高？

“真的假的？”我接過手機，成績頁面赫然寫著“總分598”。

我的心跳得厲害，手指幾乎捏不住手機。前世我根本沒參加高考，直接去工地打工了?，F(xiàn)在……我真的有大學(xué)可以上？

“你小子藏得夠深??！”同學(xué)拍了拍我的肩膀，“請客??！”

我強壓住激動，點了點頭?？尚睦飬s翻江倒海。這一世，我要抓住機會，絕不讓任何人再騙走我的人生。

“李楚。”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一看，林婉如站在教室門口，臉上帶著熟悉的柔弱笑容。她身邊站著一個少年，穿著運動服，頭發(fā)剪得整齊，眼神卻透著幾分精明。

“你……”我盯著她，喉嚨發(fā)緊。

她還是那副樣子，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頭發(fā)微微卷起，像個柔弱無助的小白花。可我知道，這張臉后面藏著一顆蛇蝎心腸。

“李楚，我們談?wù)劙?。”她輕聲說，聲音依舊溫柔，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我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

“你想說什么？是不是又想求我?guī)湍銉鹤由洗髮W(xué)？”

她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你怎么這么說呢？他是你兒子啊?！?/p>

我盯著她，眼里全是恨意。

“他是不是我兒子，你比我更清楚?！?/p>

李昊然站在一旁，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fù)了平靜：“李叔，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我也把你當親爹……”

“閉嘴?！蔽依淅涞卮驍嗨?，“別在我面前演戲。你姓沈，不姓李?！?/p>

林婉如的臉色終于變了，她咬了咬嘴唇，眼圈泛紅：“李楚，你這是怎么了？我對你不好嗎？這些年我一直在你身邊……”

“你在我身邊？”我冷笑，“你在我身邊偷我工資，養(yǎng)你和沈振邦的兒子，還讓我替你們還債。你說你對我好？”

她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我看著她，心里一陣快意。

“你以為我不知道？高考那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把錄取通知書讓給你，說你懷了孩子，需要讀書改變命運。可實際上呢？你早就和沈振邦勾搭在一起，生了個兒子。我信了你的話，放棄了大學(xué)，去工地打工養(yǎng)你們一家三口。結(jié)果呢？你嫌我窮，跟別人跑了。”

林婉如低下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時候太年輕了……我以為……”

“你以為我會繼續(xù)當你的提款機？”我冷笑，“這一世，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p>

我把桌上的一張紙甩給她，那是我昨天復(fù)印的錄取通知書。

“看到?jīng)]？這一世，我要上大學(xué)。我不欠你任何東西。”

林婉如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又換上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李楚，你變了。”她低聲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p>

“是啊。”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變了，因為我終于看清了你?！?/p>

她咬了咬嘴唇，拉起李昊然的手：“我們走。”

他們轉(zhuǎn)身離開，李昊然回頭看我一眼，眼神里滿是不屑和怨恨。

我站在原地，心里卻沒有一絲波瀾。

這一世，我不會再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你臉色很差，喝點水冷靜一下?！?/p>

一道清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轉(zhuǎn)頭，看見周若雪站在身后，手里拿著一瓶礦泉水。她穿著白色連衣裙，扎著馬尾辮，眼神清澈又溫柔。

我愣了一下。

“謝謝?！蔽医舆^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你今天有點不一樣?！彼粗?，輕聲說。

“是嗎？”我笑了笑，“我只是……終于看清楚了一些事?！?/p>

她點點頭，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看著我，目光復(fù)雜。

我看著她，心里忽然有些難受。

前世，我曾經(jīng)喜歡過她。可那時候我自卑，不敢表白。后來她去了別的城市讀大學(xué)，我們漸漸斷了聯(lián)系。

這一世，我不想再錯過了。

“周若雪?！蔽议_口。

“嗯？”

“如果……如果我告訴你，我重生了，你會相信嗎？”

她怔住了，看著我，眼神里滿是驚訝。

“什么意思？”

“就是……我活過一次，又回來了?！蔽艺f，“我記得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也記得我曾經(jīng)做過的選擇?！?/p>

她沉默了幾秒，然后輕聲說：“我知道你變了。剛才你對林婉如說話的時候，眼神不一樣了?！?/p>

我苦笑：“我以前太傻了?！?/p>

“你以前只是太善良?！彼粗?，認真地說，“但現(xiàn)在……你終于學(xué)會為自己活了?！?/p>

我看著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也許，這一世，我可以活得更好。

“你不問我為什么突然變了嗎？”我問。

她搖搖頭：“我不想問。但如果你愿意告訴我，我會聽?！?/p>

我笑了。

“謝謝你，若雪。”

她也笑了，笑得很美。

“走吧?！彼f，“外面陽光很好，我們?nèi)ゲ賵錾献咦?？?/p>

我點點頭，跟著她走出教室。

陽光灑在操場上，風吹過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我們并肩走在跑道上，誰都沒有說話。

“你知道嗎？”她忽然開口，“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挺特別的。”

“特別？”我挑眉。

“嗯。”她看著遠方，“你總是默默幫別人，從來不求回報?？赡銋s從來不為自己爭取什么?！?/p>

“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說，“這一世，我要為自己活。”

她點點頭，嘴角帶笑。

“我相信你?！?/p>

我看著她，心里忽然有些悸動。

這一世，我一定要抓住機會，上大學(xué)，改變命運。而她，也許會成為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李楚。”她忽然停下腳步，看著我。

“怎么了？”

“你是不是……變了？”她輕聲問。

我看著她，認真地點點頭。

“是的，我變了。但我還是我?！?/p>

她笑了，笑得比陽光還要明亮。

夕陽西下，我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我知道，這一世，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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