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轉身要走。
左奇函“算了。”
楊博文抓住他的手腕。
楊博文“左奇函!我奶奶…情況不太好,我需要照顧她,還要打工賺錢,我沒有時間想別的…”
左奇函甩開他的手。
左奇函“我明白了。打擾了”
他轉身跑開,沒看到楊博文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也沒看到楊博文眼中閃爍的淚光。
回到學校后,左奇函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籃球中。他帶領校隊一路殺進市賽,每場比賽都拼盡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思念都發(fā)泄在球場上。
教練告訴他,如果能贏得省賽冠軍,就有機會被大學特招。左奇函更加刻苦訓練,但他心里清楚,自己這么拼命,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在賽場上再次遇見那個人。
十二月的初雪落下時,左奇函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信里只有一張省籃球聯(lián)賽的賽程表,其中一場用紅筆圈了出來——省城三中對陣他們學校。
左奇函把信緊緊攥在手里,他知道這是誰寄來的。
比賽那天,左奇函早早來到體育館。他看到楊博文穿著陌生的隊服走進來,心跳如鼓。楊博文也看到了他,兩人隔著半個球場對視,誰都沒有先開口。
比賽異常激烈。左奇函和楊博文都發(fā)揮出了超常水平,仿佛回到了暑假前那段默契配合的日子。只是現(xiàn)在,他們站在了對立面。
最后一分鐘,比分膠著。左奇函帶球突破,楊博文緊貼防守。在兩人身體接觸的瞬間,左奇函低聲說
左奇函“為什么躲著我?”
楊博文沒有回答,一個漂亮的搶斷,然后快速反擊得分。終場哨響,楊博文的隊伍以兩分優(yōu)勢獲勝。
體育館的喧囂還沒散盡,更衣室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喘息和脫衣聲。左奇函攥著濕透的球衣,在隔間門口堵住了正要離開的楊博文。潮濕的空氣里混著汗水和消毒水的味道,兩人的影子被頂燈拉得歪斜,撞在斑駁的鐵皮柜上。
左奇函的聲音帶著比賽后的沙啞。
左奇函“你還沒回答我。到底為什么躲著我?”
楊博文的動作頓住了,手停在拉鏈扣上。他沒回頭,背脊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楊博文“我說了,我們這樣不對。我們都是男生?!?/p>
左奇函“哪里不對?”
左奇函逼近一步,胸腔里的火氣混著委屈往上涌。
左奇函“就因為我們都是男生?還是因為你從來沒把我當回事?”
楊博文猛地轉過身,眼眶泛紅,喉結劇烈滾動著。
楊博文“是!就是因為我們都是男生!這是錯的,是??!”
他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格外清楚,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尖銳。
楊博文“我奶奶知道了!她翻到我手機里存的你的照片,看到我寫了又刪的那些話……她當天就把我送進了醫(yī)院,說要給我治‘病’,說不治好就不準我出來?!?/p>
左奇函心如刀割。他想擁抱楊博文,想告訴他沒關系,想說他們可以一起面對。但現(xiàn)實如同一堵無形的墻,橫亙在他們之間。
楊博文“我需要時間…”
楊博文最后低聲呢喃,那聲音仿若風中破碎的樹葉,帶著一絲顫抖與堅強,輕輕飄散在空氣中,消逝無蹤。
楊博文“對不起…”
左奇函想要說話,可嘴唇幾次張合,卻終究沒有再吐露一個字。他怔住了,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所有的言語都凍結在喉嚨深處,化作了一聲無聲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