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臺飄著薄雪,林小滿縮在墻角,手里攥著被揉皺的速寫本。畫紙上,梧桐樹的枝椏被她狠狠劃了幾道,藍尾雀的翅膀斷了一只——她聽見隔壁班女生說:“林敘白昨天陪表妹去醫(yī)院了,好像是他爸住院?!?/p>
“小滿。”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轉身,看見林敘白抱著個保溫杯,圍巾上沾著雪粒,鼻尖凍得通紅。他的目光落在她腳邊的速寫本上,喉結動了動:“我爸只是老毛病,醫(yī)生說下周就能出院?!?/p>
她低頭揪著校服袖口:“我…我沒信謠言?!?/p>
“我知道?!彼麖目诖锩鰝€鐵盒,打開是半融化的巧克力,“今天補課時看你打哈欠,買了這個?!鼻煽肆Ρ砻嬗≈{尾雀,是她上周在文具店多看了兩眼的款式。
林小滿接過鐵盒,指尖碰到他的手背——涼得像雪,卻又暖得像團火。她突然想起上周二的晚自習,她畫錯了透視,急得眼眶發(fā)紅。林敘白湊過來,用鉛筆在她的畫紙上畫了只藍尾雀:“透視錯了沒關系,這只鳥替你圓場?!?/p>
“那天…你為什么幫我?”她輕聲問。
“因為…”他耳尖泛紅,“我想和你畫同一片梧桐,想和你一起等那只藍尾雀。”
雪粒子落在兩人肩頭,林小滿忽然笑了:“那…我們拉鉤?”
他伸出小拇指,指節(jié)上還沾著粉筆灰:“拉鉤。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許再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