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琉璃情定：除夕宴暖與魂階躍遷
【養(yǎng)傷四月·三冬情暖】
七寶琉璃宗的藥香殿外，臘梅開得正盛時，劉小翔趴在軟榻上數窗欞的冰花——自被熔巖龜掃中腰側傳送而來，他已在這兒養(yǎng)了四個月。前半月裹著傷藥哼哼唧唧時，總覺殿里的藥香里混著點甜，后來才知是寧榮榮日日端來的湯水香，而這緣分的頭，早在他剛躺進這殿時就結下了。
他剛被抬進藥香殿那日，寧榮榮正捧著新煉的凝神丹路過。殿門沒關嚴，她往里瞥了眼，正見個少年趴在榻上，后背纏著滲血的繃帶，卻沒哼一聲，只咬著牙用指尖捻碎了榻邊裂開的藥碗瓷片——明明疼得額角冒冷汗，眼神卻亮得像淬了雷的星子。她腳步驟然頓住，九寶琉璃塔在掌心輕輕顫了顫，連手里的丹藥盒掉在地上都沒察覺。
“榮榮？怎么在這兒發(fā)呆？”后來寧風致路過喚她，她才紅著臉蹲下去撿丹藥，小聲問：“爹，那是誰呀？”寧風致看著殿里少年攥緊的拳頭，淡聲道：“劉小翔，個硬氣的孩子，被魂獸所傷暫歇幾日?！蹦且顾瓉砀踩]睡好，總想起他咬著牙不吭聲的模樣，指尖無意識在被角劃著圈——原來戰(zhàn)魂師的骨頭，是這樣不肯彎的。
也是那幾日，奧斯卡托商隊帶的信到了。信里說他去極北之地快一年了，不是為了獵魂環(huán)，是聽聞那兒環(huán)境嚴酷，想在絕境里磨出些真本事，“榮榮，”信末他寫，“從前總說要護你，卻連站在你身邊的底氣都不足，我得自己闖闖，等哪天能堂堂正正說‘我能護你’了，再回來見你。”
寧榮榮對著信紙坐了半宿，最后提筆回信時，筆尖落得格外輕：“極北地寒，記得戴手套，別凍著拿香腸的手。你且去闖，我在宗門好好修煉，等你回來時，定讓你瞧瞧我又進步了多少?！毙潘妥叩哪翘欤酥┥徃ニ幭愕?，剛進門就見劉小翔疼得額頭抵著榻沿，她沒像從前那樣慌手慌腳，只把羹碗擱在案上，輕聲道：“我給你揉揉肩吧？爹說輕揉能松筋骨?！?/p>
他愣了愣，反手攥住她的手腕笑：“早不疼了，前日還偷偷運魂力試了試，雷霆青龍都能凝出半片龍鱗了。”說著從魂導器里摸出株艷紅的花——花瓣像燃著的火，花芯凝著層淡金的光，“系統(tǒng)剛給的，相思斷腸紅王，說比尋常相思斷腸紅更靈，你且收著?！?/p>
寧榮榮捧著花指尖微顫，這花她在古籍里見過，需得心意相通者方可摘下。她低頭嗅了嗅花香，忽然小聲道：“哥哥，奧斯卡在極北之地來信了，說那兒的雪能沒到腰，他正跟著商隊學怎么在雪地里辨方向呢?！?/p>
劉小翔舀了勺雪蓮羹遞到她嘴邊：“那他倒是比從前踏實了。”
“嗯呢?！彼皖^咬著勺子晃了晃，眼里沒了從前的擰巴，只剩坦然，“他說等闖出些名堂，就回來給宗門遞拜帖。”話落又補充一句，聲音軟乎乎的，“我瞧著……他也該有自己的路要走?！?/p>
這三個多月，兩人沒說過“喜歡”，卻把日子過成了蜜。劉小翔后背疼得睡不著時，她就坐在榻邊用九寶琉璃塔放“魂增幅”，淺藍光芒繞著他的丹田轉，輕聲哼著宗門的小調——哼到跑調時，他就笑著接一句，兩人湊在暖爐邊把小調哼成了亂彈；她練魂技累了，他就用雷光給她雕小玩意，昨日雕了只會發(fā)光的蝴蝶，今日又雕了面能映出人影的水晶鏡，鏡沿還刻著“榮榮”兩個小字；前幾日落了場雪，她拉著他在藥香殿的窗臺上堆雪人，雪人手里插著兩枝臘梅，她偷偷在雪人后腦勺按了塊雷紋水晶，說“這樣它夜里也能替我們守著殿門”。
有次劉小翔替她拂去發(fā)上的雪，指尖蹭到她耳尖，她忽然往后縮了縮，卻沒躲開。他故意逗她：“榮榮，你耳尖怎么比紅梅還紅？”她攥著他的袖口小聲說：“暖爐烤的?！笨膳癄t明明在三尺外。
寧風致早把這一切看在眼里。那日議事殿里，他捧著小翔送的星塵寶草盤膝而坐。當寶草的靈氣順著經脈涌入丹田時，七寶琉璃塔突然在掌心震顫，塔身上第七圈魂環(huán)亮得發(fā)燙，卻再無半分多余的虛影——第八、九環(huán)的魂環(huán)還需日后獵取，此刻唯有沖破“七寶”的枷鎖是頭等事。
他咬著牙催動魂力，指尖攥得發(fā)白。想起宗門世代的遺憾：七寶琉璃宗縱是天下第一輔助武魂，卻因“七寶”二字困了千年，魂師終其一生只能停在魂圣，多少先輩修煉到第七魂環(huán)便再難寸進，臨終前還攥著塔尖嘆“憾哉”。師父臨終前拉著他的手說“風致，若有朝一日能破這宿命，便是宗門之幸”，那時他還只是個剛入魂圣的少年，望著師父眼里的光，只覺千斤重擔壓在肩頭。
“嗡——”星塵寶草徹底化開的瞬間，塔尖突然凝出顆細碎的星辰，塔身驟然漲了半寸，七寶成了九寶！雖仍只有七圈魂環(huán)，魂力還在七十九級魂圣巔峰，可那層困住世代人的無形枷鎖，終究是碎了。
“九寶星塵塔……”他輕喃著，指尖撫過塔身，眼眶忽然有些發(fā)熱。殿外的風順著窗欞吹進來，拂過案上先輩們的牌位，仿佛能聽見千年前的嘆息化作了輕響。他站起身，九寶星塵塔在掌心流轉著星輝，魂力雖未突破八十級，卻再無從前的滯澀——往后，七寶琉璃宗再不用被“魂圣封頂”的宿命捆著了。
他轉頭看向藥香殿的方向，那里飄來淡淡的臘梅香，隱約還能聽見銀鈴輕響。算著距除夕只剩月余，他對著殿外的臘梅輕聲道：“是該尋個魂環(huán)，再辦場大宴了?！?/p>
三日后的落日森林深處，劍斗羅負手立在樹梢，七殺劍斜挎在肩，劍氣劈開漫山的霧氣：“老骨，你剛破了九十六級就敢偷懶？那哀鳴鹿的魂環(huán)波動在西北山谷，再慢些就要被魂獸搶了?！?/p>
骨斗羅正蹲在溪邊洗手，骨甲上沾著剛摘的野果汁，聞言翻了個白眼：“總比你九十七級還差點被荊棘勾破衣擺強！小翔，你確定那七萬年的哀鳴鹿適合風致？”
劉小翔站在兩人中間，雷霆青龍的虛影在掌心流轉，正感知著魂獸的氣息：“嗯，哀鳴鹿的魂技主生命回復，正好配九寶星塵塔的輔助特性，獵來當第八魂環(huán)，能凝出‘生生不息’的增幅技?！?/p>
話音剛落，西北山谷突然傳來一陣悠長的鹿鳴，聲音里帶著淡淡的哀傷，卻藏著渾厚的生命魂力。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掠身而去——只見谷中溪水旁，一頭通體銀白的鹿正低頭飲水，鹿角泛著淡金的光，每走一步，蹄下都生出細小的青草。
“就是它！”寧風致的聲音從魂導器里傳來，帶著難掩的期待。
骨斗羅率先出手，骨甲驟然展開，百米骨籠瞬間將哀鳴鹿困在中央：“小翔控場，老劍補刀！”劉小翔點頭，雷霆青龍猛地俯沖而下，紫雷織成的網罩住鹿身，剛好限制住它的速度；劍斗羅腳尖一點，七殺劍化作銀虹掠過鹿頸，劍氣精準地斬碎了它的防御魂技，卻沒傷及要害。
哀鳴鹿被激怒，仰頭發(fā)出一聲震耳的鳴叫，周身突然炸開淡綠的光浪——所過之處，枯木竟抽出了新芽?！昂脧姷纳貜?！”骨斗羅凝出骨盾擋在身前，骨紋被光浪沖得微微震顫。劉小翔趁機發(fā)動第五魂技“青龍雷獄”，紫雷囚籠死死纏住鹿腿；劍斗羅借勢躍起，七殺劍精準刺入鹿的魂環(huán)凝聚處。
深黑色的魂環(huán)緩緩升起時，寧風致的身影從魂導器中閃出，九寶星塵塔懸浮在掌心，輕輕吸附住魂環(huán)。當魂環(huán)融入塔身的瞬間，第八圈魂環(huán)驟然亮起，淡綠的光芒繞著塔身流轉，他輕聲道：“第八魂技——生生不息。”
話音落，谷中所有的青草都猛地拔高半寸，連空氣中的魂力都變得溫潤起來。劉小翔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魂力消耗正被緩緩回補——這魂技竟能同時增幅友方的生命狀態(tài)與魂力回復。
寧風致收了武魂，魂力穩(wěn)穩(wěn)落在八十三級：“多虧了你們三個?！眲Χ妨_收劍入鞘：“趕緊回去準備年貨，別耽誤了除夕宴。”骨斗羅則已經拎起哀鳴鹿的鹿腿：“這鹿肉烤著吃肯定香，帶回去給榮榮那丫頭嘗嘗?！?/p>
回到宗門時，距除夕只剩半月。議事殿的鎏金穹頂下，淡金色的陽光傾瀉而下，寧榮榮正踮腳給劉小翔看她的九寶琉璃塔——自吸收了月光白俠香，塔身上的九彩光暈比從前透亮數倍，魂力雖還在五十八級、五圈魂環(huán)，卻穩(wěn)得像浸過玉露的琉璃，連魂技發(fā)動時都少了往日的滯澀。
“哥哥你看！第九層的紋路全亮了！”她捧著塔身轉了個圈，裙擺掃過青石地面帶起細碎的光屑，發(fā)間還別著劉小翔雕的水晶小塔，銀鈴叮當作響。塔上五圈魂環(huán)緩緩流轉，魂技的光暈隨她的念動次第落在劉小翔身上：
“一魂技·力增幅——”淡金光束裹著手臂時，劉小翔握拳能覺著力道里沒了雜氣；
“二魂技·速增幅——”銀光纏上腳踝，腳步輕得能追上殿外的風；
“三魂技·魂增幅——”淺藍光芒繞著丹田轉了圈，消耗的魂力回補得快了半分；
“四魂技·御增幅——”青芒凝在肩頭，像覆了層薄玉甲；
“五魂技·攻增幅——”赤紅光暈裹著雷霆青龍?zhí)撚?，龍鱗亮得勻凈。
她指尖點向第六圈空缺的魂環(huán)位置，眼睛亮晶晶的：“我想獵個「全面增幅」魂技，到時候一技下去，力、速、魂、御、攻全給你加上，屬性還能跟著魂環(huán)數量往上漲呢！”
劍斗羅負手站在殿柱旁，瞥見骨斗羅正偷偷往懷里塞糖瓜，忍不住嗤笑：“老骨，你都九十六級了還偷藏零食？前日還說榮榮的糖太甜，轉頭就把她給的桂花糖全吃了?！?/p>
骨斗羅臉一紅，把糖瓜往身后藏了藏：“總比你練劍練到半夜，還得讓弟子給你端熱湯強！小翔都瞧見了，前日三更還看見你在演武場劈柴呢?！?/p>
劍斗羅臉一黑，七殺劍“噌”地出鞘半寸：“你個老骨頭懂什么！那是練劍心！哪像你，上次蹲房頂看小年輕放煙花，掉下來摔斷三根肋骨，還嘴硬說是故意練骨裂再生！”
骨斗羅也不惱，旋身凝出個小骨籠把劍斗羅的劍鞘罩?。骸坝斜臼履阃绞职蝿Π?！上次你被我骨牢困了半個時辰，最后還是風致給你遞水才肯歇手！”
“鐺鐺鐺”三聲脆響，劍氣撞在骨籠上炸出火星，骨籠竟只裂了道縫。劍斗羅氣笑了：“你這骨頭發(fā)福了？硬得像茅房的石頭！”最終還是寧風致笑著打圓場：“行了，再鬧年貨都要被弟子搶光了?！?/p>
三日后的天斗城，青石街上飄著糖炒栗子的香。七寶琉璃宗的車隊軋過結著薄冰的路面，車斗里堆著給弟子做新襖的綢緞，還有給劍斗羅備的寒鐵劍鞘——劍斗羅前日念叨劍鞘舊了，劉小翔特意讓管事尋了塊嵌雷紋的寒鐵，說能讓劍氣更順。
寧榮榮縮在劉小翔的馬車內，指尖撥弄著相思斷腸紅王的花瓣——花瓣上兩人依偎的倒影隨馬車顛簸晃著，像浸在水里的碎金。她忽然從袖袋里摸出個小荷包，繡著九寶琉璃塔和半片龍鱗，針腳歪歪扭扭卻繡得認真，遞過去時紅了臉：“給你的，前日繡的，里頭塞了安神的香。我繡得慢，你別嫌丑?！?/p>
劉小翔接過來揣進懷里，指尖捏了捏荷包上的龍鱗繡紋：“哪能嫌？這龍鱗繡得比我雕的還像?！闭f著從魂導器里摸出個水晶瓶：“系統(tǒng)說了有三處異動。一品仙草「啟明草」能借月光提速修煉，給劍骨爺爺當年貨正合適；上古秘盒里說不定有魂骨線索；還有個雙屬性光蛋……”他晃了晃瓶子，里面的月光凝萃露泛著銀輝，“這是在海神城摘的月光草榨的，你九寶琉璃塔能吸月光，喝了它，除夕夜修煉時能多引些月華。”
車隊剛過城門，賣糖葫蘆的小販吆喝著跑過，系統(tǒng)突然在識海彈窗：“東南街角草叢，九品紫芝現世！”
劉小翔翻身下車時，寧榮榮也跟著跳下來，九寶琉璃塔下意識護在他身前——哪怕知道他傷好了，還是改不了護著他的習慣。街角草叢里，紫芝的菌蓋泛著瑩潤的光澤，根須上還沾著帶靈氣的土。他連根捧起來遞給隨后趕來的寧風致：“風致叔，這紫芝能固魂環(huán)根基，除夕夜借月華吸收，定能穩(wěn)定在八十五級?！?/p>
寧風致接過紫芝時，指腹蹭到菌蓋的紋路，忽然往馬車上瞥了眼——寧榮榮正踮腳給劉小翔拍肩上的雪，劉小翔則捏了顆糖炒栗子剝給她，栗子的熱氣熏紅了寧榮榮的鼻尖。他低笑一聲，湊到劉小翔耳邊道：“小翔，等除夕宴，我便當著全宗的面，宣布你和榮榮的事?！?/p>
天斗拍賣行的紅燈籠從檐角垂到地面，暖紅的光映得全場都軟乎乎的。角落里堆著沒賣完的年畫，畫著胖娃娃抱鯉魚，寧榮榮盯著看了半晌，小聲說：“這娃娃眉眼像極了后廚張嬸家的小孫子?！?/p>
劉小翔牽著她的手往貴賓席走，指尖捏了捏她的掌心：“喜歡？等回去讓繡娘給你繡一幅掛殿里。”
“第一件拍品——千年魂骨！”拍賣師掀開錦布時，暗黃色的魂骨泛著瑩潤的光，“來自四萬年大地熊，技能「大地之盾」，起拍價三百萬金魂幣！”
臺下頓時響起一片競價聲，劉小翔卻沒動——他記得劍斗羅缺塊防御魂骨，可這大地熊魂骨屬性不符。直到第二件拍品上場，拍賣師高喊：“一品仙草啟明草！借月華淬魂力，起拍價一百萬金魂幣！”
“三百萬?！眲⑿∠柚苯优e牌，聲音不大卻讓全場靜了瞬。寧榮榮拽了拽他的手：“哥哥，太貴了……”他低頭貼在她耳邊笑，氣息拂過她耳尖，帶著點雪后空氣的清冽：“給劍骨爺爺的年貨，哪能算貴？等你獵了第六魂環(huán)，哥哥再給你拍株比這還亮的仙草，就種在你殿外那株梅樹下，開花時定比紅梅還艷。”
拍槌“咚”地落下時，她偷偷往他手心里塞了顆桂花糖——是今早從宗門帶的，糖紙印著九寶琉璃塔的小紋樣，邊角還沾著點她發(fā)間的臘梅香。劉小翔捏著糖往嘴里送，甜意從舌尖漫開時，正撞見她紅著臉往他身后縮了縮，眼尾泛著點粉，像剛被暖爐熏過。
第三件拍品被抬上來時，拍賣師揚聲喊：“魂力順脈丹！服下可讓魂力流轉更順暢，修煉時少滯澀，尤其適合輔助系魂師！起拍價八十萬金魂幣！”
劉小翔沒等旁人開口，指尖已按在競價牌上：“一百萬?！?/p>
丹藥用玉盒裝著遞到寧榮榮手里時，她捏著玉盒邊緣猶豫了瞬，指尖蹭過冰涼的盒面：“哥哥你吃呀，你魂力比我強，順了流轉，修煉也能更快……”
“傻丫頭?！彼盖昧饲盟念~頭，把玉盒往她手里推了推，指尖擦過她的指腹，溫溫的：“你魂力穩(wěn)了，給我增幅時才更有力氣。再說了，你快點練到六十級，咱們好去落日森林找碧光鳳，獵那‘全面增幅’的魂環(huán)呀。”
她被說得抿著唇笑，小心翼翼打開玉盒倒出丹藥——丹藥泛著淡白的光，沾著點草木的清香。剛含進嘴里，就覺一股溫潤的氣順著喉嚨往下淌，九寶琉璃塔突然在掌心輕輕顫了顫，塔身上的光暈竟比剛才亮了半分。她抬手摸了摸塔身，仰頭沖劉小翔笑：“真的順多啦！魂力在脈里走得輕悄悄，一點都不卡了！”
后續(xù)拍品里，那枚雙屬性光蛋剛被抬上臺，全場就靜了瞬——蛋殼上流轉著銀白與淡綠的光暈，像裹著層月光和春草露，拍賣師說是從極北之地冰層下挖來的，連魂圣都辨不出究竟是什么魂獸的蛋。最終被個戴斗笠的神秘人以五百萬金魂幣拍走時，寧榮榮的九寶琉璃塔突然“嗡”地亮了下，塔尖的星輝竟往光蛋消失的方向飄了縷細光。
“它好像……認識我？”她攥著劉小翔的袖口小聲說，指尖無意識摳著他袖口的雷紋繡線。
劉小翔伸手摸了摸她發(fā)頂的水晶小塔，塔尖的銀鈴叮當作響：“許是跟你武魂有緣呢。往后總有再見到的時候，到時候便知道了。”他說這話時，眼角余光瞥見那戴斗笠的人轉身時，黑袍下擺掃過立柱，竟落下片極淡的黑霧——快得像錯覺，等他再細看時，那人已消失在拍賣行的側門里。
寧榮榮卻沒察覺這些，只仰著頭看他，眼里映著拍賣行的紅燈籠，亮得像落了兩顆星：“那等見到了，我再問問它認不認得我的九寶琉璃塔好不好？”
“好?！彼麪恐鲎邥r，指尖捏了捏她的掌心，把方才瞥見的黑霧茬兒壓進了心底——眼下要緊的是陪她備年貨，至于那神秘人，往后再查也不遲。
從拍賣行回宗門時，雪又下了起來，軟乎乎落在車簾上，把七寶琉璃宗的飛檐都染成了白的。寧榮榮縮在馬車里數窗欞上的雪粒，指尖剛碰到車窗，就被劉小翔攥住手往懷里揣：“別凍著，剛服了順脈丹，手涼容易滯魂力?！?/p>
她乖乖把手埋在他掌心，看他用另一只手掀開車簾望外瞧——宗門里已掛起了紅燈籠，弟子們正踩著雪往殿檐下掛春聯(lián)，墨字在白雪襯著下，紅得格外亮?！翱斓匠?。”她小聲說，指尖在他掌心畫著圈，“去年除夕我還在跟奧斯卡搶糖瓜呢，今年……”
“今年有我陪你堆雪人?！眲⑿∠枘罅四笏氖?，眼尾彎著笑，“等會兒到后山，我用雷光給你雕個會發(fā)光的雪燈，掛在你殿門口。”
除夕夜的后山果然積了厚雪，月華混著雪光漫下來，把整片空地都浸得透亮。寧榮榮盤膝坐在青石上，九寶琉璃塔懸浮在頭頂，塔尖追著月華轉，把銀白的光一縷縷往塔里吸——她發(fā)間別著劉小翔剛摘的紅梅，花瓣上沾著點雪，映得她臉頰泛著粉，像從月里撈出來的人。
寧風致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九寶星塵塔托著那株九品紫芝，紫芝在月華里慢慢化開，淡紫的靈氣順著塔紋往他經脈里鉆。劍斗羅和骨斗羅分坐兩側，劍斗羅指尖凝著縷劍氣，正把空中的雪粒串成線，串成串掛在枝頭；骨斗羅則蹲在雪地里，用骨甲刨開積雪找野果，時不時往嘴里塞顆凍紅果，腮幫鼓鼓的。
劉小翔把啟明草分遞給兩人時，劍斗羅接過仙草往月華里晃了晃，劍氣突然“噌”地漲了半寸：“你這小子，倒比寧風致懂我。知道我近日練劍卡在劍氣凝實的坎上，這啟明草借月華淬劍氣，正好用得上?！惫嵌妨_嚼著仙草含糊道：“等我破了九十七級，教你套骨甲防御的法子，保準你往后闖海神島，挨了打也能疼得輕些。”
話沒說完，寧風致那邊突然爆發(fā)出魂力波動——九寶星塵塔猛地漲大了一圈，第八圈深黑色的魂環(huán)在月華里亮得發(fā)燙，紫芝的靈氣順著魂環(huán)往他丹田涌，原本八十三級的魂力瓶頸“咔”地裂了道縫，最終穩(wěn)穩(wěn)停在八十五級。他站起身時，雪落在肩頭竟瞬間化了，“生生不息”的魂技悄然散開，連腳邊的積雪里都鉆出了細小的青草芽。
“終是穩(wěn)定住了?！彼謸徇^塔身，九寶星塵塔流轉著星輝，比之前又亮了些。
劍斗羅吸收完啟明草，指尖劍氣往空中一劃，竟劈出道月白色的劍痕，劍痕處的雪都凝住了，成了串晶瑩的冰珠；骨斗羅試著掰斷自己的指骨，眨眼間就重新長出來，骨甲上的鱗紋還沾著月華，亮得像鍍了層金。
劉小翔感受著體內沸騰的魂力，雷霆青龍的虛影在掌心轉了圈，系統(tǒng)提示在識海響得輕：“宿主突破八十三級！雷霆之力凝實度提升10%。”
寧風致忽然舉起個九彩酒杯——是用九寶星塵塔凝的月華釀的酒，杯壁上沾著細碎的星輝。他對著劉小翔和寧榮榮揚了揚杯，聲音里帶著笑：“今夜除夕，也是小翔與榮榮的訂婚宴。自此刻起，小翔便是我七寶琉璃宗的少宗主?！?/p>
寧榮榮愣了愣，猛地紅了眼眶，轉身撲進劉小翔懷里，九彩光暈從她掌心漫開，裹著他身上的雷霆氣息纏在一起，像擰成了根彩繩?！案绺纭彼涯樎裨谒乜冢曇粜〉孟裎米雍?，卻咬得很清楚，“我等這天，等了好久啦?！?/p>
劉小翔收緊手臂，低頭在她發(fā)間印了個吻，唇瓣蹭過紅梅花瓣的涼：“我也是。從在藥香殿看你蹲在地上撿丹藥那天起，就等了。
訂婚宴的歡笑聲還沒散，殿外突然炸開串煙花，紅的綠的光映在雪地上，像撒了把碎寶石。劉小翔正捏著塊桂花糕喂寧榮榮，識海卻被系統(tǒng)的強制彈窗劈得一震：“海神第三考開啟——潮汐煉體 一炷香內承受千重潮汐沖刷，不可借助本體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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