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全世界突然不見了)
King難得推掉了所有公務,決定帶金去新開放的 “星際生態(tài)園” 散心。這里環(huán)境可控,人流經過篩選,是King認為相對安全的地方。
他給金穿上了一件帶兜帽的軟絨外套(兜帽上還有兩只可愛的熊耳朵),再三叮囑:“跟緊我,不準松手。”
金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對新鮮事物的好奇,用力點頭,小手緊緊抓著King的兩根手指。生態(tài)園里奇異的發(fā)光植物、溫順的星際小獸讓他看入了迷。
在一個模擬熒光森林的區(qū)域,光線幽暗,漂浮著許多如夢似幻的光球。一只散發(fā)著柔和藍光、像水母一樣的小生物慢悠悠地飄過金的眼前。
金下意識地松開了抓著哥哥的手,踮起腳,想去碰碰那個光球。
就在這一兩秒的間隙,一個大型旅行團恰好從他們中間穿過,嘈雜的人群瞬間隔開了兩人。
當人群走過,King下意識地收緊手指,卻抓了個空。
身邊的位置,空了。
King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攥緊,驟然停止跳動了一拍。
“金?”
他的聲音還算平穩(wěn),但銳利的目光已經像雷達一樣瘋狂掃視四周。
沒有回應。視野里找不到那個戴著熊耳朵兜帽的小小身影。
“金??!”
這一聲呼喊帶上了元力的威壓,瞬間壓過了生態(tài)園的所有噪音,讓整個區(qū)域的游客都駭然停下腳步,驚恐地看向聲音來源。
依舊沒有熟悉的回應。
King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冰藍色的眼眸里不再是冷靜,而是近乎瘋狂的恐慌和毀滅欲。
幾何箭頭瞬間爆發(fā)出來,不是用于戰(zhàn)斗,而是以恐怖的速度分散開來,如同無數個監(jiān)控探頭,掃描著每一個角落!同時,他的個人終端自動接通了所有下屬:
“封鎖生態(tài)園!所有出口!現在!立刻!”
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殺意。
“調監(jiān)控!把他最后出現位置的畫面給我!三十秒內我要看到!”
他本人則像一道黑色的閃電,沿著金可能走過的路徑疾馳,所過之處帶起的風壓讓兩旁的植物劇烈搖晃。他的感知能力開到最大,瘋狂搜尋著那縷獨一無二的精神印記。
恐懼。 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不是恐懼敵人,而是恐懼失去。那種差點永遠失去金的冰冷記憶再次襲來,幾乎要將他逼瘋。
金追那個光球跑了幾步,一回頭,卻發(fā)現哥哥不見了。周圍全是陌生的腿和嘈雜的聲音。
他愣了一下,小臉瞬間白了。
“哥…?”
他小聲叫著,在原地轉圈,試圖找到那個高大的、令人安心的身影。
沒有。哪里都沒有。
恐慌開始蔓延。他咬著嘴唇,強忍著眼淚,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試圖找到來的路。熊耳朵兜帽耷拉下來,看著可憐又無助。他不敢哭出聲,因為哥哥說過,在外面要勇敢??伤娴暮煤ε?。
就在King幾乎要徹底失控,準備下令拆了整個生態(tài)園的時候,一個幾何箭頭傳來了訊息——在一條僻靜的、種滿巨大發(fā)光蘑菇的小路盡頭,檢測到了金的能量反應。
King的身影幾乎瞬間出現在小路入口。
他看到了他的弟弟。
小金正蹲在一棵巨大的蘑菇下面,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熊耳朵兜帽完全蓋住了臉,肩膀微微抽動,發(fā)出極力壓抑著的、小動物般的嗚咽聲。
所有的恐慌、暴戾、毀滅欲,在看到這個小小身影的瞬間,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鋪天蓋地的心疼和后怕。
King幾乎是踉蹌著沖過去,半跪下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顫抖和輕柔:“…金?”
那團小身影猛地一顫,抬起頭。小臉上掛滿了淚珠,藍眼睛哭得通紅,寫滿了害怕和委屈。
看到是King,他愣了一秒,然后“哇”地一聲大哭出來,猛地撲進哥哥懷里,小手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哥!嗚嗚…我找不到你了…我好怕…”
King緊緊抱住懷里失而復得的寶貝,手臂收得那么緊,仿佛要將他徹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永不分離。他能感覺到金小小的身體在自己懷里劇烈地顫抖。
“對不起…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沒牽緊…”他一遍遍地在金耳邊低語,親吻著他的發(fā)頂、哭濕的臉頰,“不怕了,寶寶不怕了,哥哥找到了…找到了…”
他抱著金站起來,一刻也不愿松手。金把臉埋在他頸窩,還在不住地抽噎,但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只剩下委屈的哼哼。
幾何箭頭無聲地收回,封鎖解除命令下達。生態(tài)園的管理人員嚇得幾乎虛脫。
King抱著金,大步向外走去,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經恢復冷靜,只是那冷靜之下,是無法撼動的決心。
他再也不會讓他的手松開了。
永遠不會。
回到堡壘,King親自給哭累了睡著的金洗了澡,換上了干凈的睡衣,將他牢牢圈在自己懷里。
睡夢中的金似乎還在不安,時不時會抽噎一下。King便會立刻輕拍他的背,低聲安撫:“哥哥在?!?/p>
他看著弟弟恬靜的睡顏,低頭將一個輕柔的吻印在他的眼皮上。
這次短暫的走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
震醒了King內心深處從未消散的恐懼,也讓他更加確信——
懷里的這個小人兒,是他的絕對軟肋,也是他存在的全部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