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從00:10:00跳到00:09:59,嚴浩翔胸前的蝴蝶徽章藍光一閃,我手背上的針孔突然刺痛。玻璃艙映出我和十歲自己的臉,像兩片重疊的落葉。
“你真的要按下?”嚴浩翔聲音有點啞。他站在我和操作臺之間,實驗服下擺沾著雪泥。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左袖口有道新鮮血痕,像是被什么劃破的。
門外又傳來馬嘉祺的聲音:“小糯,開門!外面很危險!”他說話時帶著氣音,像是剛跑完步。緊接著是丁程鑫踹門的悶響,還有張真源斷斷續(xù)續(xù)哼著那首《軟糯》的旋律。
我低頭看掌心的手鏈吊墜。七顆紅寶石在金屬槽里擠成一團,像凝固的血珠。內(nèi)側(cè)刻著的“我們的血,你的心”在警報紅光下泛著暗芒。指尖無意識摩挲那些凸起的字跡,腕間的針孔又開始抽疼。
“他們不是演員。”嚴浩翔突然開口,“而是為了救你,活成了劇本里的模樣。”他舉起那支裝著藍色液體的試管,“每次同步都會消耗生命,但他們自愿延長測試時間。”
玻璃窗外閃過一道白光。我看見病床上的小女孩,七個少年隔著玻璃窗看我。他們的眼淚落在口罩上,暈開深色的花。
“為什么是我?”喉嚨發(fā)緊,“為什么選中我?”
嚴浩翔沉默了幾秒。他的影子在警報燈下拉得很長,蓋住了我的影子。“十年前那場車禍?!彼f,“你是唯一幸存者。醫(yī)生說你的大腦能儲存他人情感數(shù)據(jù),但需要真實感情做錨點。”
門外又是一陣撞擊聲。這次是劉耀文在踢門,力道大得驚人?!芭磳?!”他喊得撕心裂肺,“快開門!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后退半步撞到艙體。玻璃上映出我的臉,和里面那個病號服小女孩重疊。投影亮起時,我聽見自己十歲時的笑聲。
“第7次情感模型測試準備就緒?!睓C械女聲響起。畫面切到七份檔案,馬嘉祺、丁程鑫的名字閃過,最后停在嚴浩翔的文件上,紅字標注“待確認”。
“所以你們都是……”我聲音發(fā)抖。
“我們是你選擇的人?!眹篮葡枵f,“每次記憶重置,你都會重新遇見他們。但每次同步,他們的生命都在流逝。”他指著手腕上的胎記,“看到這個了嗎?那是同步超載的印記。他們早就該死了,卻因為你活著。”
倒計時跳到00:08:30。門外忽然安靜下來。我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童年病房里的儀器嗡鳴交織。
“如果我不按呢?”
“那就永遠困在記憶迷宮里。”嚴浩翔說,“但至少能保留真實的感受?!彼潞照拢胚M我手心,“選擇權(quán)在你?!?/p>
手鏈吊墜硌得掌心生疼。我想起每個哥哥說過的話,想起他們的眼神、動作、甚至呼吸的節(jié)奏。這些細節(jié)太過真實,不可能是劇本。
“為什么要這么做?”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掉,“為什么篡改我的人生?”
“是在拯救它。”嚴浩翔垂下眼簾,“你以為是劇本,其實是賭注。我們押上了所有,就為等你醒來?!?/p>
警報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紅藍燈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在墻壁上交錯閃爍。嚴浩翔臉色驟變:“他們找到這兒了?!?/p>
我往門口跑,卻被他拽住手腕。力道大得發(fā)疼,腕骨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案易?。”他說。
我盯著他抓著我的手:“如果我是劇本,那你算什么?”
他愣住的瞬間,我甩開他沖出門。雪地上留下兩行腳印,這次沒有交叉。遠處槍聲又響起來。我往前跑,卻看見南邊飄來更多的熒光蝴蝶。它們匯聚成河,在空中流淌。蝴蝶群中隱約現(xiàn)出一座建筑輪廓,像是某種研究所。
我握緊吊墜往那邊跑,身后傳來馬嘉祺的喊聲。但這次我沒有回頭,因為終于明白——我們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暴雪越下越大,我?guī)缀醣牪婚_眼睛。熒光蝴蝶在我周圍盤旋,像是在指引方向。不知跑了多久,終于看見那座建筑。外墻爬滿枯藤,像是某種古老的符號。門口懸浮著密密麻麻的藍色蝴蝶,排列成TNT團徽的形狀。
推門時蝴蝶群突然散開,露出漆黑的入口。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走廊兩側(cè)的墻上掛著褪色的照片,都是穿白大褂的研究員。走到盡頭,推開一扇沉重的金屬門。
眼前豁然開朗——巨大的圓形大廳里,中央豎立著一臺復雜的儀器,銀白色的外殼上布滿熒光線路。四周散落著七個透明艙體,像是沉睡的繭。
我走近其中一個艙體,玻璃上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這時操作臺突然亮起,藍色的數(shù)據(jù)流在空中閃爍。一段全息投影開始播放。
畫面中是穿著病號服的小女孩,我認出那是十歲前的自己。旁邊站著七個穿灰色制服的孩子。
“第7次情感模型測試準備就緒。”機械女聲響起。畫面切換,展示七份電子檔案。馬嘉祺、丁程鑫...一個個名字閃過,最后停留在一份標紅的文件上:嚴浩翔,待確認。
“原來你也在這兒?!蔽颐偷剞D(zhuǎn)身。
嚴浩翔站在陰影里,手里拿著一份泛黃的文件和一個裝著藍色液體的試管。他穿著實驗服,胸前別著蝴蝶徽章。
“你是唯一沒被同步的?”我聲音發(fā)抖。
他點點頭:“所以我能記得所有事?!边f來文件,“原始協(xié)議?!?/p>
我接過文件,手在顫抖。紙張上寫滿了專業(yè)術(shù)語,但有一段話特別顯眼:
“情感同步實驗需完全自愿,若參與者產(chǎn)生真實感情,實驗自動終止。”
“所以他們...”我哽咽了。
“他們確實愛你。”嚴浩翔輕聲說,“即使知道可能會被數(shù)據(jù)反噬?!?/p>
門外傳來腳步聲。透過玻璃,我看見六個人影正在靠近。他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地傳來。
“小糯!開門!”
“別做傻事!”
“我們是一起長大的?。 ?/p>
嚴浩翔按下某個按鈕,大廳頂部開始降下紅光。“解藥只能維持十分鐘?!彼钢僮髋_上的按鈕,“按下去,一切都會重來?!?/p>
我看著屏幕中的自己,那個躺在床上插滿管子的小女孩。再看看門外的六個人,他們額頭都滲出汗珠,顯然是在強行突破結(jié)界。
“如果我不按呢?”
“那就永遠困在記憶迷宮里?!眹篮葡枵f,“但至少能保留真實的感受。”
我握緊吊墜,金屬已經(jīng)發(fā)燙。耳邊交替響起門外的呼喚和童年病房里的儀器嗡鳴。淚水模糊了視線,手指懸在按鈕上方。
“告訴我...”我哽咽著問,“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為什么他們會疼?”
嚴浩翔沉默了。他摘下蝴蝶徽章,放進我手心?!斑x擇權(quán)在你?!?/p>
倒計時開始:00:10:00
我盯著屏幕里那個笑嘻嘻的小女孩,她正拉著七個穿灰色制服的孩子玩捉迷藏。畫面突然抖動,出現(xiàn)一行字:“警告,記憶同步即將崩潰”
門外的呼喊聲越來越急促。我聽見馬嘉祺在砸門,丁程鑫在喊我的名字,還有張真源帶著哭腔的聲音:“求你開門!”
嚴浩翔把試管放在我掌心:“現(xiàn)在喝下去還能保住這些記憶。等倒計時結(jié)束...”
玻璃窗外突然閃過一道白光。我看見小時候的自己躺在病床上,七個少年隔著玻璃窗看我。他們的眼淚落在口罩上,暈開深色的花。
手指觸到按鈕的瞬間,手鏈吊墜“咔”地斷開,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我蹲下身去撿,發(fā)現(xiàn)內(nèi)側(cè)刻著一行小字:我們的血,你的心。
我攥著吊墜往南跑。雪粒打在臉上,像無數(shù)根細針戳刺。身后丁程鑫的喊聲被風撕碎,融進遠處零星的槍聲里。熒光蝴蝶越來越多了。它們從四面八方涌來,在昏暗天幕下劃出幽藍弧線。這些光點忽高忽低,像是某種指引。我跟上去,腳底打滑摔進一堵殘破玻璃墻。
溫室里比外面暖和些,卻更讓人發(fā)冷。藤蔓纏著生銹的金屬架,像蛇裹住獵物。角落有張歪斜的鐵床,床墊上積著灰。我靠著床沿喘氣,忽然瞥見對面架子上有東西反光。那是個老式筆記本電腦。屏幕泛著青白的藍,電源燈居然還亮著。
我伸手去夠,指尖碰到外殼時猛地縮回——那冰涼觸感讓我想起醫(yī)院病房,想起七個人隔著玻璃窗看我的樣子。手鏈吊墜突然閃了閃,映出屏幕上幾個模糊字母。我鬼使神差地敲下"TNT0427"。
密碼框一閃而過,桌面跳出來自不同年份的文件夾。最新那個標著"重啟計劃·最終版"。我點了進去。視頻加載條卡在30%。畫面先跳出個陌生女人的臉,她穿著白大褂,胸前別著枚蝴蝶徽章。
“林小糯,你終于醒了。”她說話帶著南方口音,“如果你看到這段影像,說明記憶同步已經(jīng)開始崩潰。請立刻前往‘南邊的蝴蝶’,那里有你需要的答案?!?/p>
畫面切換。這次是小時候的我躺在病床上,身邊站著七個模糊身影。他們穿著校服,站姿各異,但都低著頭。有個男孩突然抬頭,我認出那是馬嘉祺,可他的臉又很快隱入黑暗。
“只有她能重啟一切?!迸说穆曇糇兊眉贝伲叭绻褂嫊r結(jié)束還沒找到核心,所有數(shù)據(jù)都會重置。包括...”
槍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我猛地合上電腦,心跳快得幾乎要沖破胸腔。
我抓起電腦躲到鐵床后。門被推開時帶起一陣寒風,幾片枯葉打著旋兒飄進來。來人穿著黑色防寒服,兜帽遮住了半張臉。他徑直走向檔案柜,拉開最上層抽屜。
一張照片從他指間滑落。我看見照片中央是我小時候的模樣,背后站著七個少年。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灰色制服,表情呆板。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初代實驗體合影”。
男人彎腰去撿照片,袖口露出一道紅色胎記。那是丁程鑫的標記!
我屏住呼吸,指甲掐進掌心。男人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最終拎起一個帆布包離開了。等腳步聲遠去,我才從床后爬出來。那張照片還留在地上。我撿起來塞進口袋,手指碰到口袋深處的U盤——那是賀峻霖給我的,里面存著真正的記憶備份。
電腦突然自動彈出新窗口。視頻繼續(xù)播放,這次出現(xiàn)的是張真源。他坐在鋼琴前,手指懸在琴鍵上方。
“如果你真的想看清真相,就去找嚴浩翔?!彼f,“只有他手里那份原始協(xié)議,才能證明我們不是演員?!?/p>
畫面定格在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上。我盯著屏幕看了很久,直到發(fā)現(xiàn)角落有個隱藏文件夾。它沒名字,圖標是個發(fā)光的蝴蝶。點開后全是加密文檔。我隨便點了一個,需要指紋驗證。猶豫片刻,我把拇指按上去。
驗證通過了。文檔標題讓我渾身發(fā)冷:“TNT-01:李明”。這不可能!TNT成員明明是...
“你在找這個?”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猛地抬頭,看見馬嘉祺站在鐵床另一邊。他穿著白色實驗服,手里捏著個發(fā)光的蝴蝶標本。
“你是誰?”我聲音發(fā)顫。手鏈吊墜硌得掌心生疼。
“我是來帶你回家的人?!彼呓徊剑瑢嶒灧淇诼冻鍪煜さ募t繩手鏈,“這里不安全,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我往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鐵床。
“如果你們不是TNT...”喉嚨哽住,“那我愛過的那些人,到底是誰?”
馬嘉祺沉默了。他伸手想拉我,我卻本能地躲開。
“別碰我!”
聲音帶著哭腔,“告訴我真相!”
他收回手,目光落在我的吊墜上。
“你手腕上的針孔...”頓了頓,“是我們七個人的血混在一起。醫(yī)生說這是情感同步最好的媒介?!?/p>
這句話像把鑰匙,打開了記憶的閘門。我想起每個哥哥說過的話,想起他們的眼神、動作、甚至呼吸的節(jié)奏。這些細節(jié)太過真實,不可能是劇本。
“為什么?”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為什么要這么做?”
馬嘉祺向前半步,實驗服下擺掃過積灰的地面。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醫(yī)院的味道一模一樣。
“因為十年前那場車禍...”他聲音有些發(fā)澀,“我們欠你一條命。”
我握緊吊墜,金屬邊緣陷進皮肉。
“所以你們篡改了我的人生?”
“是在拯救它?!彼瓜卵酆?,“你以為是劇本,其實是賭注。我們押上了所有,就為等你醒來?!?/p>
警報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紅藍燈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在墻壁上交錯閃爍。馬嘉祺臉色驟變:“他們找到這兒了。”
我往門口跑,卻被他拽住手腕。力道大得發(fā)疼,腕骨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
“跟我走?!?/p>
我說:“如果我是劇本,那你算什么?”
他愣住的瞬間,我甩開他沖出門。雪地上留下兩行腳印,這次沒有交叉。遠處槍聲又響起來。我往前跑,卻看見南邊飄來更多的熒光蝴蝶。它們匯聚成河,在空中流淌。蝴蝶群中隱約現(xiàn)出一座建筑輪廓,像是某種研究所。
我握緊吊墜往那邊跑,身后傳來馬嘉祺的喊聲。但這次我沒有回頭,因為終于明白——我們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暴雪越下越大,我?guī)缀醣牪婚_眼睛。熒光蝴蝶在我周圍盤旋,像是在指引方向。不知跑了多久,終于看見那座建筑。外墻爬滿枯藤,像是某種古老的符號。門口懸浮著密密麻麻的藍色蝴蝶,排列成TNT團徽的形狀。
推門時蝴蝶群突然散開,露出漆黑的入口。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走廊兩側(cè)的墻上掛著褪色的照片,都是穿白大褂的研究員。走到盡頭,推開一扇沉重的金屬門。
眼前豁然開朗——巨大的圓形大廳里,中央豎立著一臺復雜的儀器,銀白色的外殼上布滿熒光線路。四周散落著七個透明艙體,像是沉睡的繭。
我走近其中一個艙體,玻璃上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這時操作臺突然亮起,藍色的數(shù)據(jù)流在空中閃爍。一段全息投影開始播放。
畫面中是穿著病號服的小女孩,我認出那是十歲前的自己。旁邊站著七個穿灰色制服的孩子。
“第7次情感模型測試準備就緒?!睓C械女聲響起。畫面切換,展示七份電子檔案。馬嘉祺、丁程鑫...一個個名字閃過,最后停留在一份標紅的文件上:嚴浩翔,待確認。
“原來你也在這兒?!蔽颐偷剞D(zhuǎn)身。
嚴浩翔站在陰影里,手里拿著一份泛黃的文件和一個裝著藍色液體的試管。他穿著實驗服,胸前別著蝴蝶徽章。
“你是唯一沒被同步的?”我聲音發(fā)抖。
他點點頭:“所以我能記得所有事。”遞來文件,“原始協(xié)議?!?/p>
我接過文件,手在顫抖。紙張上寫滿了專業(yè)術(shù)語,但有一段話特別顯眼:
“情感同步實驗需完全自愿,若參與者產(chǎn)生真實感情,實驗自動終止?!?/p>
“所以他們...”我哽咽了。
“他們確實愛你。”嚴浩翔輕聲說,“即使知道可能會被數(shù)據(jù)反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