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金融中心的摩天大樓里,顧安然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雷厲風(fēng)行地穿過開放式辦公區(qū),所到之處員工紛紛低頭假裝忙碌。
“趙經(jīng)理,這就是你交上來的方案?”顧安然將文件夾甩在項目部的辦公桌上,聲音冷得像冰,“數(shù)據(jù)漏洞百出,市場分析停留在五年前的水平。重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新方案放在我桌上?!?/p>
趙經(jīng)理額頭冒汗:“顧總,時間太緊...”
“時間緊?”顧安然挑眉,“上周我就提醒過你 deadline,是你選擇先完成王副總那邊的‘私活’。既然選擇了站隊,就要承擔(dān)后果。”
幾句話說得趙經(jīng)理面如土色,周圍員工大氣不敢出。
顧安然,二十八歲,星曜資本最年輕的副總裁。以毒舌和超強業(yè)務(wù)能力聞名業(yè)界,懟起人來不分?jǐn)澄?,連董事長都要讓她三分。
回到頂層辦公室,助理小林趕緊跟上:“顧總,陸總來了,在您辦公室等?!?/p>
顧安然腳步微頓,隨即恢復(fù)常態(tài):“咖啡,不加糖不加奶,送進來。”
推開辦公室門,陸沉舟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全景。挺拔的背影在晨曦中顯得格外冷峻。
“陸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鳖櫚踩粚⒐陌旁谧郎希Z氣不卑不亢。
陸沉舟轉(zhuǎn)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顧總好大的威風(fēng),整層樓都聽得見你在訓(xùn)人?!?/p>
“管理下屬是我的職責(zé),不勞陸總費心。”顧安然走到辦公桌后坐下,“有事直說,我十點有會?!?/p>
陸沉舟眸色沉了沉。三年前,顧安然還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將,也是他的秘密戀人。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不僅離開了他,還成了競爭對手。
“星曜要搶城東那塊地?”陸沉舟單刀直入。
顧安然輕笑:“陸總消息靈通。不過商業(yè)競爭,各憑本事?!?/p>
“那塊地對我很重要?!标懗林勐曇舻统?,“你想要什么條件才退出?”
“條件?”顧安然像是聽到笑話,“陸總覺得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對你拱手相讓?”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被推開,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沉舟,你怎么在這里呀?董事們都在等你開會呢?!?/p>
進來的是林薇薇,陸氏集團的公關(guān)總監(jiān),也是陸沉舟的未婚妻。她親昵地挽住陸沉舟的手臂,目光卻挑釁地看向顧安然。
“顧總又在為難沉舟了?”林薇薇故作天真,“聽說星曜最近資金緊張,要不要我們幫忙呀?”
顧安然眼皮都沒抬:“林總監(jiān)還是先管好自己部門的緋聞吧。聽說你們副總監(jiān)和實習(xí)生的事都快上熱搜了?”
林薇薇臉色一變,正要反駁,被陸沉舟制止:“薇薇,你先出去。”
林薇薇不甘地瞪了顧安然一眼,悻悻離開。
陸沉舟走到顧安然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逼近她:“安然,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顧安然抬眸,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陸總,請叫我顧總。還有,我們很熟嗎?”
陸沉舟眼底閃過一絲痛色,最終直起身:“既然如此,城東地塊,各憑本事?!?/p>
“正合我意?!?/p>
送走陸沉舟,顧安然強裝的鎮(zhèn)定瞬間瓦解。她從抽屜最深處摸出一張舊照片——上面是年輕許多的她與陸沉舟,在青海湖邊相擁而笑。
那時她是他的助理,他是她的導(dǎo)師和戀人。直到她發(fā)現(xiàn),他選擇與她在一起,只是因為一場賭約——三個月內(nèi)讓顧安然死心塌地愛上他。
“顧總,”助理小林內(nèi)線電話響起,“秦先生來了。”
顧安然迅速收起照片:“請他進來?!?/p>
秦風(fēng)推門而入,笑容溫文爾雅:“聽說剛才陸沉舟來了?沒為難你吧?”
“他能為難我什么?”顧安然示意他坐,“找我有事?”
秦風(fēng),秦氏集團的二公子,顧安然現(xiàn)在的盟友兼追求者。半年前的一次商業(yè)合作中,他向她伸出橄欖枝,助她坐上星曜副總裁的位置。
“來看看你,順便提醒一下,今晚的家宴別忘了?!鼻仫L(fēng)語氣溫柔,“我爸特意叮囑,一定要帶你到場?!?/p>
顧安然揉揉太陽穴:“知道了。地塊競標(biāo)的事準(zhǔn)備得怎么樣?”
“萬事俱備?!鼻仫L(fēng)眼中閃過精光,“這次一定讓陸沉舟摔個大跟頭?!?/p>
競標(biāo)當(dāng)天,顧安然親自上場講解方案。臺上她自信從容,臺下陸沉舟目光始終追隨她身影。
輪到陸氏集團宣講時,陸沉舟卻突然放棄上場,由副手代為講解。結(jié)果毫無懸念,星曜中標(biāo)。
慶功宴上,秦風(fēng)舉杯:“祝賀安然,打了一場漂亮仗!”
顧安然勉強笑笑,心里總覺得不對勁。陸沉舟不是輕易認(rèn)輸?shù)娜?,今天的行為太反常?/p>
去洗手間途中,顧安然在走廊遇見陸沉舟。他顯然喝了酒,倚在墻邊,領(lǐng)帶松散。
“開心了?”他聲音沙啞。
顧安然想繞開,卻被他拉住手腕:“為什么選擇秦風(fēng)?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p>
顧安然甩開他的手:“陸總喝多了?!?/p>
“我沒喝多!”陸沉舟將她困在墻壁與自己之間,“你知道那塊地對我多重要,為什么非要搶?”
顧安然冷笑:“重要?比一場賭約還重要嗎?”
陸沉舟愣住:“什么賭約?”
“別裝了,”顧安然眼底浮起痛色,“‘三個月讓顧安然愛上你’,賭注是陸氏10%的股份。陸總贏得很漂亮。”
陸沉舟臉色驟變:“你從哪里聽來的?那不是...”
話未說完,林薇薇突然出現(xiàn):“沉舟!你怎么在這里?大家都在找你呢?!彼室鈹D到兩人中間,挽住陸沉舟,“顧總,請你離我未婚夫遠一點?!?/p>
顧安然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恢復(fù)冷靜:“看好你的人,別讓他到處發(fā)酒瘋。”
看著顧安然離去的背影,陸沉舟一把推開林薇薇:“你跟她說了什么?”
林薇薇委屈道:“我什么都沒說啊。沉舟,你弄疼我了...”
當(dāng)晚,顧安然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見面談?wù)???/p>
她直接刪除拉黑。
幾天后,星曜突然陷入危機。有內(nèi)部人泄露了公司核心數(shù)據(jù),導(dǎo)致多個項目被迫中止。所有證據(jù)都指向顧安然。
董事會施壓,要求顧安然停職接受調(diào)查。
“我沒有泄露公司機密?!鳖櫚踩徽驹跁h室里,面對所有人的質(zhì)疑,只有這一句辯解。
秦風(fēng)為她辯護:“我相信安然,這一定是有人陷害?!?/p>
但證據(jù)確鑿——顧安然的電腦有外傳數(shù)據(jù)的記錄,監(jiān)控顯示她深夜獨自進入過機房,甚至還有財務(wù)證據(jù)顯示她賬戶有不明大額進賬。
最致命的是,陸氏集團正在這個時候搶走了星曜最大的客戶。
“顧總,解釋一下?”董事長沉著臉。
顧安然看向秦風(fēng),他只是無奈地搖頭。
就在這時,陸沉舟突然闖入會議室:“數(shù)據(jù)是我泄露的?!?/p>
全場嘩然。
陸沉舟走到顧安然身邊,面向眾人:“我與顧總有私人恩怨,故意設(shè)計陷害她。所有‘證據(jù)’都是我偽造的。”
顧安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董事長大怒:“陸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我知道,”陸沉舟平靜地說,“陸氏會賠償星曜的一切損失?!?/p>
事后,天臺。
“為什么?”顧安然問。
陸沉舟轉(zhuǎn)身看她:“因為你寧愿相信別人也不愿問我一句。因為我要讓你欠我,讓你不得不面對我?!?/p>
顧安然氣極反笑:“陸沉舟,你還是這么自以為是!”
“是,我自以為是,”陸沉舟突然將她拉入懷中,“自以為能忘記你,自以為恨你就能不想你?!?/p>
顧安然掙扎著要推開,卻被他抱得更緊。
“那個賭約,”他在她耳邊低語,“是我輸了。我賭自己不會愛上你,卻輸?shù)靡凰??!?/p>
顧安然愣住。
“林薇薇偷聽了我和朋友的談話,斷章取義告訴你?!标懗林勐曇羯硢?,“我找了你三年,安然。”
顧安然眼眶發(fā)熱,卻仍強撐著:“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有用,”陸沉舟捧起她的臉,“因為我發(fā)現(xiàn),陷害你的人根本不是沖著你,而是沖著我?!?/p>
顧安然怔?。骸笆裁匆馑??”
“有人想通過打擊你來打擊我,”陸沉舟神色凝重,“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你信任的秦風(fēng)。”
顧安然搖頭:“不可能...”
“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p>
就在顧安然猶豫是否該相信陸沉舟時,更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了。
公司審計發(fā)現(xiàn)重大財務(wù)漏洞,數(shù)億資金不翼而飛。所有線索再次指向顧安然——她的電子簽名出現(xiàn)在轉(zhuǎn)賬授權(quán)書上,她與境外賬戶的通信記錄被曝光,甚至有一段模糊的監(jiān)控顯示她與資金接收方的代表秘密會面。
這次連秦風(fēng)都表示“很失望”:“安然,我真的想相信你,但證據(jù)太充分了...”
顧安然被正式停職,面臨刑事調(diào)查。
絕望之際,她收到陸沉舟的短信:“今晚八點,濱海倉庫,給你真相。”
顧安然猶豫再三,最終赴約。
倉庫里昏暗陰冷,陸沉舟早已等在那里。然而他剛開口,一群記者突然涌入,閃光燈亮得刺眼。
“陸總,您是來揭發(fā)顧安然罪證的嗎?”
“顧總,對于挪用公款一事您有什么要解釋的?”
顧安然瞬間明白自己又被設(shè)計了。她看向陸沉舟,眼中滿是失望和痛楚:“你終究還是選擇了這樣?!?/p>
陸沉舟正要解釋,秦風(fēng)突然帶著警察出現(xiàn):“警官,就是這里,我收到線報,他們正在轉(zhuǎn)移贓款!”
顧安然冷笑一聲,看著兩個男人:“演得真好?!?/p>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收到一條匿名信息:“看左邊貨架上的攝像頭,直播已經(jīng)開始。”
顧安然抬頭,果然發(fā)現(xiàn)隱藏的攝像頭。她突然笑了,對著鏡頭道:“觀眾朋友們,歡迎收看‘陷害顧安然’的現(xiàn)場直播?,F(xiàn)在讓我們看看,到底是誰在導(dǎo)演這出戲?!?/p>
她轉(zhuǎn)向秦風(fēng):“秦公子,解釋一下你為什么能‘恰好’帶警察來這里?又為什么能‘恰好’收到線報?”
秦風(fēng)臉色微變:“安然,你瘋了?”
“瘋的是你!”顧安然聲音凌厲,“從一開始就是你設(shè)的局!你幫我坐上副總裁位置,只是為了更好地控制星曜!財務(wù)漏洞是你制造的,數(shù)據(jù)是你泄露的,連那個境外賬戶根本就是你秦家的影子公司!”
秦風(fēng)冷笑:“證據(jù)呢?”
“證據(jù)在這里?!标懗林弁蝗婚_口,舉起手機,“秦公子與境外賬戶的所有通話記錄,資金流轉(zhuǎn)的全部路徑,還有你,”他看向悄悄后退的林薇薇,“林小姐與秦公子合作的精彩視頻?!?/p>
林薇薇臉色煞白:“沉舟,你聽我解釋...”
“不必了,”陸沉舟眼神冰冷,“你們不就是想讓我在‘救安然’和‘保全陸氏’之間做選擇嗎?現(xiàn)在我告訴你們我的選擇——”
他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小盒子:“安然,三年前我犯了個愚蠢的錯誤,現(xiàn)在我用余生彌補。嫁給我,與我一起面對所有風(fēng)雨?!?/p>
全場嘩然,記者們的鏡頭瘋狂閃爍。
顧安然看著跪在地上的陸沉舟,又看看面如死灰的秦風(fēng)和林薇薇,突然笑了:“陸沉舟,你還是這么自以為是?!?/p>
她轉(zhuǎn)身面向鏡頭,聲音清晰堅定:“各位觀眾,今日之事將會通過法律途徑解決。至于陸總的求婚——”
她停頓片刻,看著陸沉舟眼中閃過的緊張,微微一笑:“等我洗清冤屈后,再考慮。”
說完,她徑直走出倉庫,留下滿場震驚的人群。
夜風(fēng)中,顧安然深吸一口氣,手機響起,是陸沉舟發(fā)來的短信:“我會等到你愿意的那天?!?/p>
她沒有回復(fù),只是抬頭望向星空。
A市的金融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而她顧安然,從來都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游戲才剛剛開始,”她輕聲自語,“你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