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陣元靈心愿已了,冤屈得雪,執(zhí)念消散。西之魂魄已獲取?!?/p>
提示音在溫燼腦海中響起。
又是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zhuǎn),空間扭曲模糊,待視野再次清晰,他們已回到了那片荒涼西地的殘破石臺之上。風(fēng)沙依舊,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歷時良久的幻境之旅只是一場逼真的夢境,但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以及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感悟,都在提醒他們一切的真實。
溫燼攤開手掌,一個觸手冰涼、似玉非玉的小巧瓷瓶靜靜躺在她的掌心,里面裝著一點微弱卻純凈的光暈,正是他們歷經(jīng)艱險才得來的西之魂魄。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走到李沉舟面前,將小瓷瓶遞給他,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真誠的笑容:
溫燼2“恭喜,李幫主,離復(fù)活尊夫人又近了一步?!?/p>
李沉舟的目光落在那個小小的瓷瓶上,眼神復(fù)雜無比。他沒有立刻去接,而是沉默了片刻。那雙總是蘊含著霸烈與冷漠的眼眸深處,似乎有驚濤駭浪在翻涌,最終又歸于一種深沉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動容。
他想起了幻境中的種種。
想起自己內(nèi)力受制、身陷重圍時,蕭秋水那不顧自身安危、毅然刺出阻截鏈子錘的一劍,和溫燼那及時又精準(zhǔn)的擾敵暗器。
想起自己這個“刑部捕頭”寸步難行時,是溫燼機變百出打聽消息,是蕭秋水迂回試探文人圈子,是李相夷以醫(yī)術(shù)叩開關(guān)鍵突破口。
想起四人被死士圍攻,個個帶傷,背靠背拼死血戰(zhàn),無人退縮。
想起最終真相大白,惡徒伏誅,冤魂得以安息時,心中那份難以言喻的平靜與浩然之氣。
這與他過往在權(quán)力幫的經(jīng)歷截然不同。在權(quán)力幫,他是至高無上的幫主,掌控生死,所有人對他只有敬畏、恐懼或算計。力量是唯一的法則,情義是奢侈甚至可笑的東西。他從不相信會有人為了不相干的人如此拼命,更不相信會有人為了同伴而毫不猶豫地將自身置于險地。
是眼前這三個人,用行動徹底顛覆了他的認(rèn)知。
蕭秋水的赤誠熱血與堅守,溫燼的機敏善良與勇敢,甚至李相夷那看似淡然實則堅定的擔(dān)當(dāng)……他們彼此信任,相互扶持,毫無保留。這種純粹的情義和羈絆,是他李沉舟在追求絕對力量和權(quán)力的道路上,從未真正擁有過,甚至嗤之以鼻的。
然而此刻,他卻真切地感受到了這份情義的重量和價值。它比最剛猛的拳勁更撼動人心,比最精妙的算計更彌足珍貴。
他緩緩伸出雙手,不再是平日里那副掌控一切的霸道姿態(tài),而是帶著一種近乎鄭重的虔誠,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只承載著希望與情義的小瓷瓶。冰涼的觸感透過瓶身傳來,卻讓他覺得掌心滾燙。
他抬起眼,目光逐一掃過溫燼、蕭秋水和李相夷。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些什么,卻一時難以找到合適的詞語。最終,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比往常低沉沙啞了許多,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和重量,一字一句地說道:
李沉舟“李沉舟……多謝諸位?!?/p>
這聲“多謝”,不再僅僅是出于禮貌或形式,而是發(fā)自肺腑的認(rèn)可與感激。它承認(rèn)了他們的付出,認(rèn)可了他們的情義,也標(biāo)志著他李沉舟內(nèi)心那座冰封的、只信奉絕對力量的堡壘,已然被這三個人用熱血和真誠,鑿開了一道深深的裂縫。
蕭秋水笑著敲了李沉舟的肩膀一拳
蕭秋水見鬼,你怎么忽然那么矯情?
李相夷則輕輕頷首
李相夷“同舟共濟(jì),何必言謝?!?/p>
溫燼看著李沉舟眼中那抹尚未完全散去的復(fù)雜情緒,知道這對于他而言是多么不易的改變,心中也頗為觸動,笑道
溫燼2“看來咱們李幫主,終于有點‘人味’了?!?/p>
李沉舟聞言,瞪了她一眼,但那眼神卻不再像以往那般冰冷懾人,反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和……或許可以稱之為“溫暖”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地將瓷瓶收入懷中,貼胸放好,那里,離他的心最近。
復(fù)活妻子的希望又增一分,而這一路上,他似乎還意外收獲了一些別的東西——一些他曾經(jīng)不屑一顧,如今卻開始珍視的東西。前方的路或許依舊艱難,但不再只是他一個人的孤獨前行。
……………………
離開西邊荒蕪的穴眼之地,四人尋了一處靠近水源、相對避風(fēng)的綠洲邊緣休整。連續(xù)的經(jīng)歷,尤其是幻境中內(nèi)力受制下的連番惡戰(zhàn)和心神損耗,讓每個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出乎所有人意料,率先開口提出休整的,竟是李沉舟。
他檢查了一下懷中安放魂魄的小瓷瓶,確保無誤后,目光掃過臉上都帶著倦意的三人,尤其是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李相夷,沉聲道
李沉舟“此地尚可,在此休整兩日再動身前往南邊。”
話音落下,一時寂靜。
溫燼和蕭秋水幾乎是同時驚訝地看向他,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溫燼最先反應(yīng)過來,撲哧一聲笑出來,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蕭秋水:
溫燼2“哎呀呀,我沒聽錯吧?咱們的李大幫主居然主動說要休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故意夸張地做出四下張望的動作。
蕭秋水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接口道:
蕭秋水“確實罕見。我記得不久之前,某人還嫌蓮花受傷吐血,耽誤了趕路進(jìn)度,是個……”
他刻意頓了頓,學(xué)著李沉舟當(dāng)初那冷硬的語氣
蕭秋水“……累贅?!?/p>
李沉舟被兩人一唱一和調(diào)侃,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粗聲粗氣道:
李沉舟“啰嗦!此一時彼一時!你們?nèi)舨幌胄菡?,現(xiàn)在就走!”
說著作勢欲起,但那動作明顯比平時慢了一拍,牽扯到了他在幻境中被軍中死士砍傷的手臂,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溫燼2“哎別別別!”
溫燼連忙按住他
溫燼2“休整!必須休整!李大幫主體恤咱們,咱們得領(lǐng)情是不是!”
她笑得眼睛彎彎,從隨身的包袱里拿出金瘡藥和干凈的布條,
溫燼2“正好,你手臂上的傷該換藥了,之前在幻境里包扎得太匆忙?!?/p>
她說著就很自然地蹲下身,要去解李沉舟手臂上那早已被血浸透又干涸發(fā)硬的舊布條。
就在這時,蕭秋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跳起來,一個箭步?jīng)_過去,一把按住溫燼的手
蕭秋水“等等!”
溫燼被他嚇一跳,莫名其妙地抬頭
溫燼2“干嘛?”
蕭秋水臉色有點不自然,眼神飄忽,支支吾吾地說
蕭秋水“那個……你、你一個女孩子家,摸這些傷口不好,換藥這種活……還是、還是讓我來吧!”
說著就要去接溫燼手里的藥瓶。
溫燼更納悶了,躲開他的手
溫燼2“有啥不好,在幻境里被血濺一身也不是沒有過。而且,你?得了吧肖明明型血,你舞劍的手會換藥嗎?別到時候傷口沒包好,反而打成個死結(jié)!”她可是記得這家伙連自己衣服破了都縫得歪歪扭扭。
蕭秋水“我……我可以學(xué)!”
蕭秋水梗著脖子,就是不松口,甚至試圖把溫燼從李沉舟身邊擠開
蕭秋水“要不……要不讓相夷來!相夷醫(yī)術(shù)好!”
他抬手就要去招呼正在不遠(yuǎn)處閉目調(diào)息的李相夷。
溫燼簡直被他這波操作氣笑了,指著李相夷那邊
溫燼2“你看看相夷那臉色!他自個兒內(nèi)傷都沒調(diào)理利索呢,你好意思讓他再來伺候傷員?蕭秋水你今天怎么回事?吃錯藥了?”
她覺得這家伙簡直莫名其妙,無理取鬧。
蕭秋水被堵得啞口無言,臉卻憋得有點發(fā)紅,就是固執(zhí)地?fù)踉跍貭a和李沉舟中間,不肯讓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然就這么吵吵嚷嚷地爭執(zhí)了起來,一個非要換,一個偏不讓。
李沉舟一開始還黑著臉看著這兩人在他面前鬧騰,后來干脆環(huán)起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嘴角甚至勾起一絲極淡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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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嘖嘖嘖,都是小情侶的把戲
振奉哈哈哈哈 果然還是要李沉舟這個過來人才知道蕭秋水扭扭捏捏是為哪般
振奉李蓮花可是不懂咯
振奉他能老老實實把身體養(yǎng)好就行哈哈哈哈
振奉明天見咯(看不爽也可以點會員加更)
指路一下,前兩個幻境都是上帝視角之后再開展,感情線么主要是蕭秋水的。沒有上帝視角的從32開始,想看沒有上帝視角的直接過去就行。另外李相夷的感情線在32章幻境之后,想不想看自己選擇。最后就是李沉舟的那條線是在最后一個幻境,想看可以直接去46。每個幻境都挺獨立的,跳一下不太影響觀感。畢竟寫的是三個男主,評論我收到了,有的偏愛李沉舟有的偏愛李相夷有的偏愛蕭秋水,反正都會寫到。指路一下么喜歡看哪里就看哪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