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一夜,天亮時才漸漸歇了??諝饫飶浡嗤梁筒菽颈粡氐紫此⒑蟮那逍挛兜?,雖然還有點涼,但比之前那悶死人的黏膩好多了。
折騰一宿,沒睡好,但那個牛皮糖追蹤者的氣息好像被暴雨沖散了不少,暫時感覺不到了。謝天謝地,希望他淋雨感冒。
我和寧姚收拾好東西,踩著泥濘繼續(xù)上路。根據(jù)那老爺爺?shù)闹甘?,我們得找到那三棵歪脖子樹左拐?/p>
路越來越難走,很多地方被雨水沖垮了,還得繞道。寧姚的鞋襪早就濕透了,走得齜牙咧嘴,但愣是沒抱怨一句。很好,耐受性+1。
中午時分,我們遇到了一條河。河水因為昨晚的雨漲了不少,水流湍急,上面架著一座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石橋,是必經(jīng)之路。
“小心點,這橋看著不太結(jié)實?!蔽姨嵝蚜艘痪?,率先踏了上去。
寧姚緊跟在我后面,有點緊張地看著橋下嘩嘩的河水。
走到橋中央,異變突生!
走在我后面的寧姚突然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叫:“啊!”
我猛地回頭,只見她腳下一滑,整個人竟然朝著橋外側(cè)翻去,眼看就要掉進湍急的河里!
“寧姚!”我心臟差點停跳,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抓她!
就在我手指快要碰到她衣角的瞬間,我腦子里那根因為長期警惕而繃緊的弦猛地一顫!
不對!
太突然了!這橋面雖然濕滑,但寧姚走得很小心,怎么會突然滑倒?而且她驚叫的聲音……有點發(fā)虛?
更重要的是,就在她“滑倒”的那一刻,一股極其微弱、但讓我瞬間警惕起來的妖氣波動,像投入石子的水面漣漪一樣,在橋附近蕩開!
是幻術(shù)!
電光火石之間,我伸出去抓她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 instead,握刀的手腕一翻!
根本來不及拔刀,完全是本能反應!體內(nèi)靈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不是灌注刀身,而是順著我的意志,猛地從刀鞘尖端迸發(fā)而出!
一道無形卻凌厲的刀氣,脫離實體,精準無比地斬向?qū)幰Α暗洹狈较蚯胺降目諝猓?/p>
“嗤啦——!”
一聲仿佛布帛被撕裂的輕響!
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鏡子一樣,瞬間破裂、消散!
哪有什么寧姚跌落?她還好端端地站在橋上,只是臉色煞白,眼神驚恐又茫然,顯然也被剛才自己“差點掉下去”的幻覺嚇得不輕。
而橋的另一頭,距離我們不到十米遠的地方,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身影踉蹌了一下,顯露出身形。
是那只陰魂不散的狐妖!蘇意!
她臉上帶著錯愕和一絲難以置信,顯然沒料到自己的幻術(shù)會被這么干脆利落地破掉。
我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一次兩次,沒完沒了是吧?真當我是Hello Kitty了?
我一步跨前,將還在發(fā)懵的寧姚徹底擋在身后,刀鞘抬起,直接指向蘇意的鼻子尖兒。
雨水沖刷過的石橋,空氣冷冽。我的聲音比空氣更冷,帶著毫不掩飾的厭煩和警告:
“再敢耍這種不上臺面的花樣。”
我盯著她那雙因為震驚而睜大的狐貍眼,一字一頓,殺氣毫不收斂:
“我現(xiàn)在就扒了你的狐皮,給她做圍脖過冬信不信?”
媽的,追兵剛甩掉,妖怪又來找事。當我們是副本刷新的小怪嗎?!
蘇意臉色變了幾變,看看我手里那仿佛還殘留著刀氣余波的刀鞘,又看看我身后嚇白了臉但完好無損的寧姚,最終沒敢再動作,只是眼神復雜又不甘地狠狠瞪了我們一眼,身影一晃,再次消失不見了。
嘖,跑得倒快。
我收回刀鞘,轉(zhuǎn)身檢查寧姚:“沒事吧?剛才那是幻覺?!?/p>
寧姚驚魂未定,抓著我的胳膊:“剛…剛才我覺得我真的要掉下去了……”
“假的。狐妖的把戲。”我拍拍她肩膀,“走了,過橋。以后警惕點,這玩意防不勝防?!?/p>
“哦……”她乖乖點頭,跟在我后面,過橋的時候死死抓著我的背包帶,生怕再有什么幻覺。
我走在前面,心里卻在琢磨:剛才那一下……刀氣外放?還能破幻術(shù)?
這技能樹……點得是越來越歪了。
不過,好像還挺實用。
至少,下次那只狐貍再敢來,就不只是用刀鞘嚇唬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