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狼群,收獲了幾張還算完整的狼皮(剝皮過程略血腥,沒讓寧姚看),找了個小溪稍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污(主要是怕嚇到路人,雖然這鬼地方可能也沒啥路人),我們繼續(xù)趕路。
靈力突破后,感覺確實不一樣了。五感更敏銳,身體更輕快,連手里這把破刀都好像好使了不少。就是……餓得更快了。靈力難道消耗卡路里嗎?這什么破設(shè)定!
又走了兩天,干糧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下去。我看著寧姚啃餅子時那艱難的樣子,心里盤算著是不是得再找個有懸賞的地方“賺”點外快。
就在我琢磨著是去打野豬還是掏熊窩的時候,前方山坳里居然出現(xiàn)了幾縷炊煙。
是個小村子??雌饋肀惹嗍?zhèn)還破落,房子低矮,村民面帶菜色,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我們剛靠近村口,就被幾個拿著鋤頭柴刀的村民緊張地攔住了。
“你…你們是什么人?”一個看起來像是村長的老頭壯著膽子問,眼神里滿是警惕和疲憊。
“路過的?!蔽已院喴赓W,把寧姚往身后擋了擋,“討碗水喝。”
村民們打量著我們倆——我雖然盡量清理了,但衣服上的破口和隱約的血跡還在,眼神估計也挺兇;寧姚則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這組合看起來確實有點奇怪。
聽說我們只是路過,村民們稍微放松了點警惕。村長嘆了口氣:“喝水可以……只是村子里最近不太平,兩位喝了水就趕緊走吧,別被牽連了?!?/p>
“不太平?”寧姚從我身后探出腦袋,好奇地問。
“唉,后山不知道從哪來了個山魈,”另一個村民苦著臉接話,“兇得很!晚上跑來偷雞摸狗就算了,前幾天還傷了人!嚇得我們晚上都不敢出門!請了幾波人都沒搞定……”
“是啊是啊,再這樣下去,地都沒法種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訴苦,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我眉頭擰成了疙瘩。
山魈?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關(guān)我們屁事?
我們時間緊迫,干糧告急,后面可能還有追兵,扶川谷還不知道有多遠。哪有閑工夫管這破事?
我張嘴就想拒絕:“我們……”
話沒說完,我眼角瞥見了寧姚。
她沒說話,只是看著那幾個面帶愁容的村民,看著角落里一個胳膊上纏著染血布條、小聲哭泣的孩子,還有那幾個唉聲嘆氣的老人。她的眼神里,充滿了顯而易見的不忍和同情,嘴唇微微抿著,欲言又止。
到嘴邊的拒絕突然就卡住了。
淦。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最煩這種場面了!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還當(dāng)什么救世主?!
但是……
但是讓她用這種眼神看著……好像我多見死不救似的?
媽的。
我心里天人交戰(zhàn)了足足三秒鐘。
最終,我惡聲惡氣地開口,像是誰欠了我八百萬:“那山魈在哪兒?”
村民們一愣,隨即臉上爆發(fā)出希冀的光芒:“仙長!您…您愿意幫忙?!”
“少廢話!”我不耐煩地打斷他們,“指個方向!快點解決,我們還要趕路!”
村長激動得差點老淚縱橫,連忙指了后山的方向,詳細描述了山魈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
我黑著臉,提著刀就往后山走。寧姚想跟上來,被我一眼瞪了回去:“老實待著!”
過程沒什么好說的。那山魈看著嚇人,力氣也大,但動作笨拙,在我眼里跟慢動作回放差不多。找到它的老窩,沒費太多力氣,一刀就解決了。甚至沒怎么用靈力,純粹是技巧和速度碾壓。
拎著山魈的尸體(算是憑證)回到村子,村民們簡直要把我當(dāng)神仙供起來了,跪了一地,非要拿出家里最好的東西感謝我們。
我看著他們捧出來的那些粗糙的糧食、幾個干巴巴的菜餅、甚至還有一小塊熏肉……沉默了。
寧站在我旁邊,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小驕傲和開心地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那點莫名其妙的煩躁,只從那堆東西里拿走了足夠我們倆吃到下一個城鎮(zhèn)的干糧,用一塊狼皮隨便一包。
“夠了?!蔽矣舶畎畹卣f,阻止了他們還要往我手里塞東西的動作。
拉著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寧姚,轉(zhuǎn)身就走,腳步快得像是怕他們反悔。
走出村子一段距離,寧姚才小聲問:“黎禮,我們……為什么不多拿點?他們好像很感激我們……”
我頭也沒回,聲音冷硬:
“別把時間浪費在無關(guān)的事上?!?/p>
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
回家。
只是……腳步好像比進村前,稍微輕快了那么一點點。
嘖,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僅限于某人的雙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