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彩繪玻璃將陽光濾成斑駁的色塊，落在Omega潔白的婚紗裙擺上。他站在紅毯盡頭，指尖攥著捧花的緞帶，指節(jié)泛白。本該站在這里的是他的弟弟——那個被家族視若珍寶的Omega，卻在婚禮前夜哭著說害怕，說不敢嫁給那個傳聞中會在易感期失控的上將。

父親的嘆息還在耳邊回響：“就當(dāng)替家里最后一次，你弟弟不能有事?！?/p>

音樂響起時，Omega深吸一口氣，往前走。紅毯很長，像走不完的路。他看見站在圣壇前的Alpha，軍禮服筆挺得沒有一絲褶皺，肩寬腰窄的身形裹在深色布料里，透著壓迫感。距離近了，才能看清他眉骨的疤痕在光線下并不猙獰，只是讓那雙深邃的眼睛顯得更冷。

“請兩位交換戒指。”主持人的聲音溫和，卻像針一樣扎在Omega心上。

Alpha伸出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有層薄繭，大概是常年握槍留下的。Omega的指尖碰上去時微微發(fā)顫，冰涼的戒指套上對方無名指的瞬間，他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聲。輪到Alpha為他戴戒指，金屬環(huán)貼上皮膚的剎那，Alpha的指尖似乎頓了頓，隨即很快收回手。

“現(xiàn)在，請新郎親吻新娘?！?/p>

周圍的賓客開始鼓掌，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涌來。Omega的睫毛劇烈顫抖著，閉上眼的瞬間，感覺有陰影覆了上來。預(yù)想中粗暴的觸碰沒有到來，只有帶著淡淡硝煙味的氣息靠近，隨即，微涼的唇瓣輕輕碰了碰他的。

很輕，像一片雪花落在皮膚上，轉(zhuǎn)瞬即逝。

他猛地睜開眼，正對上Alpha看過來的目光。那雙眼睛里沒有傳聞中的暴戾，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甚至……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Omega愣在原地，忘了該做出回應(yīng)。Alpha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面向賓客站好，側(cè)臉的線條冷硬，仿佛剛才那個短暫的吻只是完成一個必要的程序。

掌聲還在繼續(xù)，有人在低聲議論“上將居然這么溫柔”，也有人在惋惜“這么好的Omega可惜了”。Omega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鉑金的光澤映著他蒼白的臉。

他知道這場婚禮不過是場交易，他替弟弟承擔(dān)這份未知的命運，家族則能攀附上聯(lián)盟上將這棵大樹?？蓜偛拍莻€輕得幾乎不存在的吻，卻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開一圈圈微瀾。

儀式結(jié)束后，Alpha轉(zhuǎn)身走向他，聲音低沉沒有情緒：“走吧。”

Omega跟上他的腳步，婚紗的拖尾在地上劃出痕跡。走出教堂時，陽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識地瞇了瞇眼，卻聽見身邊的Alpha忽然開口：“禮服不合身？”

他愣了愣，才發(fā)現(xiàn)婚紗的肩線確實有些松——這是弟弟的尺寸?！啊€好。”他小聲回答。

Alpha沒再說話，只是步伐放慢了些，配合著他的速度。坐進(jìn)車?yán)锏乃查g，Omega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忽然意識到，這場以替代開始的婚姻，似乎和他想象中，有那么一點點不一樣。

家門關(guān)上的瞬間，Omega被半扶半帶塞進(jìn)玄關(guān)。陌生的白桃曇花氣息涌來，他后頸的腺體突然抽痛，像被細(xì)針狠狠扎了下。他踉蹌著扶住墻，冷汗瞬間浸濕了衣服內(nèi)襯，疼得眼尾泛出紅。

他還是強裝鎮(zhèn)定的坐在沙發(fā)上，他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但好像馬嘉祺依舊沒有回來，這是今天他結(jié)婚的Alpha的名字，是一位很優(yōu)秀的上將。

他突然聽見后廚的保姆在竊竊私語，后廚的水龍頭滴滴答答響著，兩個保姆湊在料理臺邊，聲音壓得極低?！澳闱埔姏]？新夫人后頸那貼的，是最便宜的醫(yī)用抑制貼。”“哪像傳聞里的S級Omega，聽說頂級的都用定制款……怕不是個劣質(zhì)的？”話音剛落，走廊傳來腳步聲，兩人慌忙散開，裝作擦拭碗碟的樣子。

管家是這個房子里面除了馬嘉祺外，能制服這些保姆的人了，他看著這兩個人在這里說主人閑話，聽的他兩眼一昏，誰都不能說主人半分不是，這兩個膽子好大。

星歷3437年，也就是馬嘉祺分化為頂級alpha后的第三年，馬嘉祺便離開了主星，主動前往了最危險的蟲族淪陷區(qū)。此后五年，除了每年的聯(lián)盟會議，馬嘉祺會在主星待上幾天，其他時間，馬嘉祺不是在蟲族戰(zhàn)場，就是在抵達(dá)蟲族戰(zhàn)場的路上。

所以她們不會在乎他聽沒有聽到，反正就算告狀了都是徒勞。

丁程鑫不自覺地碰了碰自己的后脖頸，那里確實有一道很長的疤，烙印在Omega本該白皙的腺體之上，像是一條扭曲丑陋的毒蛇。

一般來說，腺體嚴(yán)重受損的Omega，自身的信息素也會極不穩(wěn)定，這就會導(dǎo)致當(dāng)Omega的腺體嚴(yán)重受損之后，Omega對alpha的安撫效用幾乎微乎其微。

他看著管家朝著自己走來，他面帶微笑，是基本的禮貌，輕聲說，“丁先生，要不你去房間里面坐一會吧，先生一會就回來了?！比缓笏咽稚系娜鼱I養(yǎng)液遞給了丁程鑫，丁程鑫點了點頭，去了主臥。

玄關(guān)處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時，丁俊暉正坐在床沿，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純棉床單的紋路。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暗透，只有床頭柜上一盞暖黃的臺燈亮著，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溫順地鋪在床尾。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停在臥室門口。沒有敲門，門板被直接推開，帶著一身寒氣的Alpha站在門口，逆著走廊的光線，輪廓顯得有些冷硬。Omega下意識地挺直脊背，像只被驚到卻不敢亂動的小動物，安靜地抬起頭看他。

Alpha沒有立刻進(jìn)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那視線算不上溫和，卻也沒有明顯的敵意，只是帶著一種審視般的平靜。他邁開長腿走進(jìn)來，帶起的風(fēng)里混著外面的冷空氣和淡淡的波本威士忌味。

“你叫丁俊暉？”

Alpha的聲音比想象中低沉，帶著剛從外面回來的微啞。丁俊暉點點頭，喉結(jié)輕輕動了動，才想起應(yīng)該用語言回應(yīng)，于是小聲應(yīng)道：“嗯?！彼F(xiàn)在要扮演自己的弟弟，說來搞笑沒人知道為什么私生子和他一個年紀(jì)。

他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么似的，尾音帶著點Omega特有的柔軟。Alpha似乎對他的順從并不意外，走到床前幾步遠(yuǎn)的地方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多大了？”

“二十三?！倍】熁卮鸬煤芸欤劬ξ⑽⒋怪?，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他能感覺到Alpha的視線落在自己發(fā)頂，那目光不算灼熱，卻讓他后頸的皮膚微微發(fā)麻，本能地想縮起脖子。

Alpha沒再動，也沒再說話。臥室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臺燈的光暈圈出一片小小的、安靜的空間。Omega保持著坐姿，雙手規(guī)矩地放在膝蓋上，連手指都不敢隨意晃動。他能感覺到對方在觀察自己，從他微卷的發(fā)梢到垂在床邊的褲腳，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沒放過。

“以前住在哪？”Alpha又問，語氣沒什么起伏。

“城南的老小區(qū)?！?/p>

“家里還有誰？”

“一個哥哥，父母。”

丁俊暉的回答依舊簡潔，帶著一種全然的坦誠。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也清楚該擺出怎樣的姿態(tài)。Alpha要的大概就是這樣，一個聽話的、不會惹麻煩的Omega，問什么答什么，像設(shè)定好程序的玩偶。

他垂著眼，能看到Alpha深色的西褲褲腳，和擦得锃亮的皮鞋。對方似乎對他的乖巧還算滿意，沒再繼續(xù)追問，只是轉(zhuǎn)身走到窗邊，背對著他拉開了厚重的窗簾。外面的霓虹燈光涌進(jìn)來，在他寬闊的背影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

Omega依舊坐在原地，像尊安靜的雕塑，等著Alpha下一個問題。他知道，從自己點頭答應(yīng)留下來的那一刻起，這樣的時刻還會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