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后的宿舍安靜得能聽到窗外的蟲鳴,陳奕恒被張桂源按在墻上吻得喘不過氣。雪松味的信息素像潮水般涌來,帶著滾燙的欲望,把他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
“想不想?”張桂源的吻落在他的頸窩,指尖順著校服襯衫的縫隙往里鉆,聲音沙啞得厲害。
陳奕恒的身體軟得像水,下意識地往他懷里縮,指尖卻在摸到對方后背時猛地一顫。他想起張父冰冷的眼神,想起那句“他們不會放過你”,心臟像被針扎似的疼。
張桂源察覺到他的僵硬,停下動作低頭看他:“怎么了?”
陳奕恒咬著唇,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搖了搖頭。黑暗里,張桂源的呼吸聲格外清晰,帶著隱忍的克制。他忽然攔腰抱起陳奕恒,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則撐在他上方,鼻尖蹭著他的鼻尖。
“看著我?!睆埞鹪吹穆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拒絕的認真。
陳奕恒被迫抬起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有他熟悉的溫柔,有壓抑的欲望,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他的心跳得更快了,那些排練了無數(shù)次的話堵在喉嚨口,燙得他發(fā)疼。
張桂源低頭吻他,從額頭到鼻尖,最后落在唇上。這個吻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和平時的急切截然不同。陳奕恒閉上眼睛,任由眼淚無聲地滑落,混在這個溫柔的吻里。
就在張桂源的手解開他校服扣子時,陳奕恒忽然偏過頭,避開了他的吻。
“張桂源,”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冰錐,刺破了空氣中曖昧的氛圍,“我們分手吧?!?/p>
張桂源的動作瞬間僵住,撐在他身側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他低頭看著陳奕恒,眼底的溫柔瞬間褪去,只剩下錯愕和難以置信:“你說什么?”
“我說分手?!标愞群惚浦约褐貜土艘槐?,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卻還是強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我覺得……我們不合適?!?/p>
“不合適?”張桂源的聲音陡然變沉,帶著壓抑的怒火,“昨天還戴著戒指問我會不會長久,今天就說不合適?陳奕恒,你把我當什么了?”
他的手掐住陳奕恒的下巴,力道不算重,卻帶著不容忽視的質(zhì)問。陳奕恒的眼淚掉得更兇了,卻咬緊牙關不肯解釋:“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你身邊有那么多比我好的Omega,你該找個更……”
話沒說完,就被張桂源狠狠吻住。這個吻又兇又急,帶著濃烈的怒意和不解,幾乎要把他拆吞入腹。陳奕恒掙扎著推他,卻被他牢牢按住手腕,按在頭頂。
“說清楚!”張桂源松開他的唇,額頭抵著他的,呼吸灼熱,“到底為什么?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
陳奕恒別過頭,看著墻壁上模糊的影子,眼淚打濕了枕頭:“沒有……就是我想通了?!?/p>
張桂源盯著他泛紅的眼角,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濃濃的自嘲:“我就知道,像你這樣的小太陽,怎么可能真的跟我這種人待在一起?!?/p>
他松開手,猛地從陳奕恒身上起來,背對著他站在床邊,肩膀繃得緊緊的。雪松味的信息素變得又冷又澀,像寒冬里的風,刮得人皮膚生疼。
陳奕恒躺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心臟像被生生撕裂。他想說不是這樣的,想告訴他自己有多舍不得,想撲過去抱住他說自己是騙他的。
可他不能。
他只能咬著唇,任由眼淚洶涌,把所有的話都咽回肚子里。
過了很久,張桂源才轉過身,眼神冷得像冰:“想分可以。”他走到書桌前,摘下手上的戒指,狠狠扔在陳奕恒面前,“把這個也還給我?!?/p>
戒指落在床單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像敲在陳奕恒的心上。他看著那枚銀色的素圈,手指顫抖著想去撿,卻被張桂源的眼神凍住。
“不敢撿?”張桂源冷笑一聲,轉身抓起自己的外套,“陳奕恒,你最好別后悔?!?/p>
宿舍門被“砰”地一聲甩上,震得墻壁都在響。陳奕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緊閉的門,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
他撿起那枚戒指,緊緊攥在手心,冰涼的金屬硌得掌心生疼,卻遠不及心里的萬分之一。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空蕩蕩的床邊,冷清得可怕。陳奕恒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嗓子發(fā)啞,眼淚流干。
他知道張桂源一定恨死他了,恨他莫名其妙的分手,恨他的絕情。
可他別無選擇。
只要能讓他平安度過這一切,就算被他恨一輩子,也沒關系。
只是心臟真的太疼了,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蜷縮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里,仿佛還能聞到張桂源身上的雪松味,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
“對不起……”他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小聲呢喃,“等我……一定要等我……”
黑暗里,只有那枚被遺棄的戒指,在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像一個破碎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