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后的第一個周末,陳奕恒提議去郊外的草莓園摘草莓,張桂源自然應(yīng)了,還順手給左奇函發(fā)了消息——上次除夕一別后,他們雖偶爾聯(lián)系,卻沒再湊齊見過面。
左奇函幾乎是秒回:“算我一個!對了,博文說他周末沒事,我問問他要不要來?”
陳奕恒看著消息,抬頭跟張桂源對視一眼,都笑了。
到了草莓園那天,天氣格外好。陳奕恒抱著孩子,張桂源拎著籃子走在旁邊,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左奇函和楊博文站在門口等。左奇函穿了件亮色的衛(wèi)衣,比冬天時更顯活力;楊博文還是淺色系的衣服,手里拿著頂遮陽帽,看到孩子就遞了過來:“太陽大,給寶寶戴?!?/p>
孩子伸手抓住帽檐,咿咿呀呀地往楊博文身邊湊,倒一點不認(rèn)生。左奇函在旁邊笑:“這小子,跟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不一樣了,以前還躲我呢!”
幾個人走進(jìn)草莓棚,翠綠的葉子間綴著紅彤彤的草莓,空氣里滿是甜香。左奇函熟門熟路地摘了顆最大的,擦了擦遞到楊博文嘴邊:“嘗嘗,這個肯定甜。”
楊博文愣了一下,還是張口咬了一口,嘴角彎了彎:“嗯,挺甜的。”
陳奕恒看著這一幕,悄悄跟張桂源說:“你看他們,跟以前也沒差多少?!?/p>
張桂源笑著點頭,伸手摘了顆草莓遞給陳奕恒:“你也吃,別光顧著看別人?!?/p>
孩子被放在小推車?yán)铮掷镞w小草莓玩,時不時抬頭喊一聲“爸爸”“爹爹”,惹得幾個人都笑。左奇函蹲在小推車旁,跟孩子玩起了“舉高高”,楊博文就在旁邊看著,手里還不忘幫孩子整理歪掉的帽子,眼神里滿是柔和。
摘完草莓,幾個人找了處樹蔭下的桌子坐下。左奇函把自己摘的草莓都倒進(jìn)楊博文的籃子里:“我不愛吃甜的,你拿著吧?!?/p>
楊博文看了他一眼,沒推辭,只是從自己的袋子里拿出瓶酸奶遞過去:“剛買的,你不是喜歡這個口味嗎?”
左奇函眼睛一亮,接過來就擰開:“你還記得?。 ?/p>
“嗯。”楊博文應(yīng)了一聲,低頭幫孩子擦了擦沾在手上的草莓汁。
陳奕恒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互動,忽然覺得,有些感情或許不需要“在一起”的名分,只要彼此還在對方的生活里,還能記得對方的喜好,還能在平淡的日子里互相惦記,就已經(jīng)很好了。
回去的路上,左奇函開車送楊博文。陳奕恒和張桂源坐在另一輛車?yán)?,看著前面的車慢慢開,孩子已經(jīng)在陳奕恒懷里睡著了。
“你說,他們以后會不會……”陳奕恒沒把話說完,卻知道張桂源懂。
張桂源握住他的手,輕聲說:“不管會不會,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他們都在慢慢變好,也還在彼此身邊,這就夠了?!?/p>
陳奕恒點點頭。他想起自己和張桂源一路走來的日子,那些艱難的、甜蜜的、爭吵的、溫暖的瞬間,最終都變成了現(xiàn)在安穩(wěn)的幸福。而左奇函和楊博文,或許也在以他們的方式,尋找著最適合彼此的相處模式——不是戀人,卻比朋友更親近;不是家人,卻比路人更牽掛。
后來又過了幾個月,楊博文的生日到了。左奇函提前好幾天就問陳奕恒,該送什么禮物。陳奕恒笑著說:“你以前送他的東西,他不都喜歡嗎?按你心里想的來就好?!?/p>
生日那天,左奇函送了楊博文一盆多肉,是楊博文之前提過喜歡的品種。楊博文收到的時候,眼睛亮了亮:“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這個?”
“上次你朋友圈發(fā)過,我記著呢。”左奇函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楊博文把多肉放在窗臺上,轉(zhuǎn)頭對左奇函說:“明天有空嗎?我做了你愛吃的菜,過來一起吃。”
左奇函立刻點頭:“有空!當(dāng)然有空!”
陳奕恒后來從左奇函的朋友圈看到那盆多肉的照片,配文是“有人記得我的喜好,也有人讓我記掛,挺好的”。照片里,多肉旁邊還放著楊博文做的菜,陽光灑在上面,暖得晃眼。
他給左奇函點了個贊,張桂源湊過來看了一眼,笑著說:“看來他們都找到了自己的節(jié)奏?!?/p>
陳奕恒靠在張桂源懷里,看著窗外漸漸落下的夕陽,心里滿是安穩(wěn)。是啊,感情從來沒有標(biāo)準(zhǔn)答案,不是所有喜歡都要走向婚姻,也不是所有分開都意味著結(jié)束。像左奇函和楊博文這樣,帶著曾經(jīng)的喜歡,以更舒服的方式陪在彼此身邊,看著對方越來越好,或許也是一種圓滿。
而他和張桂源,會帶著他們的孩子,繼續(xù)在這條滿是煙火氣的路上走下去,把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都過成彼此心中最珍貴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