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人走出電梯后,電梯門并未如常關(guān)閉。
只見,傅隆生站在廂體內(nèi),先前那種松散的氣息瞬間收斂。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緊緊鎖定著那對“父女”的背影,無形的壓力透過即將合攏的門縫彌漫開來。
何秋果的聽覺雖沒有異常敏銳,但身后不遠處的電梯門關(guān)閉的聲音,她還是能聽得見的。
電梯未能如期關(guān)閉從而安靜如死寂般,像一塊冰冷的巨石壓在她心上。
她不敢回頭,甚至不敢放緩腳步,只能憑借眼角余光,緊緊跟隨黃德忠沉穩(wěn)的背影。
何秋果能意識到的事情,作為多年老刑警的黃德忠能不意識的到嗎。
黃德忠的神經(jīng)同樣緊繃如弦,每一步都踏在危機的邊緣。
他必須找到一個完美的“落點”,來消除身后那雙毒蛇般的眼睛的懷疑。
他目光如掃描儀般快速掠過安靜的走廊,尋找著那個能打破僵局的鑰匙。
黃德忠(邊走邊問身邊的何秋果):誒,你們兩個,到底是誰追的誰啊?
他故意提高音量,語氣輕松得像任何一個關(guān)心女兒戀情的普通父親。
何秋果有些緊張,但仍強迫自己用不耐煩的腔調(diào)回應(yīng)著。
何秋果關(guān)你什么事啊。
黃德忠繼續(xù)調(diào)侃,腳步不停。
黃德忠你脾氣那么臭,他怎么會喜歡你呢?
何秋果幾乎要停下腳步詢問對策,黃德忠卻仿佛腦后長眼,極其輕微地、幾乎只是氣流震動地提示。
黃德忠(悄聲提醒):繼續(xù)走。
何秋果心中一凜,強忍著回頭的沖動,用眼角的極限向側(cè)后方瞥去。
閘門后的電梯廳的陰影里,果然靜靜佇立著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是“影子”。
他像黑暗中生長的毒蕈,沉默而危險。
何秋果(經(jīng)由提醒,繼續(xù)抬步向前走著):我脾氣好得很!
何秋果幾乎是本能地接上臺詞,同時用氣聲急促問。
何秋果(氣聲急促問):現(xiàn)在怎么辦?
黃德忠(小聲回道):跟著我。
黃德忠的指令簡短有力。
他們的目光似乎在掃視門牌號,又似乎沒有。
那種微妙的遲疑,落在傅隆生這等高手眼中,無異于黑暗中點燃的火炬。
前方的黃德忠,后頸的肌肉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
多年刑警生涯賦予他的那種對惡意視線的直覺,此刻正發(fā)出尖銳的警報。
他不能回頭,回頭就意味著徹底暴露。
他借著與何秋果對話的姿勢,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急速低語。
黃德忠他在看。自然點,找‘家’。
黃德忠(繼續(xù)大聲問):那他什么星座的?
何秋果你問這個干嘛?
黃德忠看和我合不合。
何秋果要你管。
何秋果的心跳驟然擂鼓,背后那道無形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針尖,刺得她脊背發(fā)涼。
她強迫自己維持著略帶不耐煩的表情,接上黃德忠之前關(guān)于星座的閑聊話題。
何秋果金牛座最務(wù)實了,誰像你那么八卦!
她的聲音刻意放大了些,以確保能傳到后方,但尾音里一絲極難察覺的顫抖,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
黃德忠接收到她的緊張,立刻用更大的笑聲掩蓋。
黃德忠哈哈哈,老爸關(guān)心你嘛!
他順勢伸出手,看似隨意地攬了一下何秋果的肩膀,動作親昵自然。
實則是一個暗含力量的引導(dǎo)和安撫,手指在她肩頭極輕地按了一下,示意“穩(wěn)住”。
同時,他目光如電,快速掃過兩側(cè)的門牌,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尋找著最適合“表演”入戶的那扇門。
必須是一扇看起來常住、門口有雜物、能快速開啟的門。
他的視線鎖定了斜前方那戶門口放著鞋柜和幾個快遞箱的單元。
就是它了。
作者感謝“晚秋想嫁公子”寶寶送的大額花花,來一波加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