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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秋水臉上有著傷口,失魂落魄地坐在庭寺下,手中是左丘的酒袋,一口接一口的飲下。阿浣從蕭秋水身后不遠處走來。
她看著蕭秋水的背影,駐足,而后忍不住走上前來。
蕭秋水沒有抬頭,仍在一口又一口地飲酒。忽地,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阿浣喚了他一聲,蕭秋水垂著頭,沒有回答。
她輕聲開口,是不是還在為唐柔的死而難過。
蕭秋水神色黯然,聲音有些哽咽。
一開始他以為這個江湖很容易,他用些聰明就能度過難關(guān)。他以為,江湖上的友情很容易,同生共死一次,就能無條件的信任對方…
他以為他什么都做得到,他能保護朋友親人,他能改變一切定數(shù)……
阿浣認真地聽著蕭秋水的話,他雖然說的篤定,但內(nèi)心顯然還在掙扎。
·蕭秋水·“可我第一次拼盡全力想保護什么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世上根本沒有什么順風(fēng)局,而我什么都做不到?!?/p>
蕭秋水握著酒瓶的手,有些顫抖,她轉(zhuǎn)過頭,不讓阿浣看清他臉上的淚痕。
·阿浣·“你做得到的。”
阿浣怔了怔,阿浣盯著他的眼睛,認真且堅定地重復(fù)道。
“你一定做得到。”
蕭秋水隱忍許久的淚水決堤。
阿浣?jīng)]再說什么旋即轉(zhuǎn)身邁步離去。蕭秋水目光卻看著阿浣背影目光變得決然。
蕭秋水os:“是,我既說過要在這里痛快的活上一次,那就不能認輸,這江湖是真實的,我既走了一遭,就當(dāng)盡力而為,蕭家和阿浣一定救得回,唐柔的仇,也一定能報!”
張臨意渾身是傷昏迷不醒,蕭秋水看著他目中悲切,而老夫人坐在一旁。
張大俠替吳老夫人留下了英雄令,風(fēng)朗終究不曾帶走,也不至于滿盤皆輸。
至于張大俠自己,跟了老夫人多年,他的心思老夫人自己最是清楚,江湖上的生死,他早已看淡,跟著老夫人,不過是為了一個義字。
而如今,在蕭秋水身上,他看到了這個字。
老夫人摸出一把匕首。
今日他醒轉(zhuǎn)時,曾對老夫人說,若能有個徒兒,當(dāng)如秋水這般…
·吳老夫人·“這把匕首是張大俠之物,他托我交付與你,你早日成為一個真正的俠士,那便是張大俠所愿。”
蕭秋水接過匕首。
·蕭秋水·“晚輩不敢辜負您與張大俠的厚望。”
老夫人想著,如今劍廬還未脫困,老夫人兒子的舊部這些騎兵就在山中,若她自己命他們?nèi)ゾ葎],當(dāng)可解蕭家之圍……
蕭秋水不想讓老夫人在陷入危機,連忙拒絕,蕭家是江湖之事,若貿(mào)然用這支鐵騎解蕭家之圍,不但成都守軍必會警戒與之一戰(zhàn),吳將軍也會更受朝廷猜忌。
吳老夫人不解,但尊重。只是這劍廬之事該當(dāng)如何?
蕭秋水想借老夫人一名信使,前往廣西蕭家別院給大哥蕭易人送一封信即可。
他明日前往蜀中各派求援,加上玉函和超然的援兵,定能解蕭家之圍。
老夫人點頭,明日她便命人去廣西,而后,就要去為她的兒子奔走。
·吳老夫人·“望蕭家能平安無事?!?/p>
夜晚,蕭秋水的眼皮微動,似乎夢見了什么。一片朦朧柔光里,是如畫的風(fēng)景唐柔笑著,他伸手去觸碰唐柔卻消失了。
蕭秋水驚醒,卻低頭去看,只見那系統(tǒng)錦囊再次發(fā)燙。他將錦囊打開,其上的字跡再次變化。字跡一任務(wù)三,感化柳隨風(fēng)。
蕭秋水愣住,他仔細扯著這行字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氣得一把將錦囊丟在地上。
蕭秋水os:“這是什么鬼任務(wù)!柳隨風(fēng)不是權(quán)力幫的副幫主嗎?我見都沒見過!而且什么叫感化柳隨風(fēng)?這個用詞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p>
蕭秋水氣得一躍而起,看著窗外月色。
次日一大早,阿浣拿著藥掀開蕭秋水的帳篷。
#·阿浣·“秋水,上藥了?!?/p>
帳內(nèi)空無一人,她愣住。
吳老夫人營帳。
阿浣面對吳老夫人錯愕失落。
·吳老夫人·“蕭少俠怕是不想再連累他人,才執(zhí)意獨行。沒與你道別的,他留話道,江湖兇險,小阿浣你待他解了蕭家的圍、為唐柔報仇后,再來尋你。”
阿浣失落地走出營帳,他分明就是不想讓她處于危險中??蓪λ?,她的心為何會這么痛…于是她下定決心…
阿浣在馬廄里拉出一匹馬,她開始懊悔要是當(dāng)初學(xué)習(xí)一下騎馬就好了。
“姐姐!”
唐方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阿浣將事情的緣由道出之后,唐方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沒有絲毫遲疑,帶著阿浣翻身上馬,朝著蜀中奔去尋找蕭秋水。
小鎮(zhèn)上熙來攘往,蕭秋水在人群中一瘸一拐,卻焦急地趕到馬行之前。
·蕭秋水·“老板,我要你們這里最快的馬車去蜀中。”
老板一愣:“您什么時候動身?”
·蕭秋水·“現(xiàn)在。”
蕭秋水摸出一疊銀票放在老板手中,老板看著銀票雙眼發(fā)光:“好好好!”
老板忙不迭地去準(zhǔn)備,旁邊一個面色不善的地痞看著蕭秋水的銀票,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
蕭秋水沒有注意,只低頭看著手里銀票,難受os:“娘最后還給我塞了這么多銀票,我一輩子都攢不了這么錢…”
…
車夫趕著馬車,路上顛簸,蕭秋水趴在車上呲牙咧嘴,從頭跟前袋子里抓了把白柳樹皮塞嘴里嚼,艱難咽下。
蕭秋水os:“不是說白柳樹皮消炎鎮(zhèn)痛堪比阿司匹林嘛,怎么沒用…車也沒個減震…”
忽然前方竄出來四個山匪,截停了馬車,車夫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走。
山匪甲看著馬車:“就是車上的?”
山匪乙興沖沖道:“錯不了!我親眼看到車?yán)锏倪@位有大把的銀票!”
山匪甲滿意揮揮手,四匪持刀圍上去。
蕭秋水很是無奈。
·蕭秋水·“山中必遇匪的套路真是隨手就來?!?/p>
車簾掀開,蕭秋水快速地走到領(lǐng)頭的山匪面前,接著那人被他生生地掄了起來,重重摔在了地上,沙塵四起。
蕭秋水呼吸仍舊沉重,他抬頭看向剩余幾人,眼神猶如盯準(zhǔn)了獵物的野獸,那幾人不禁汗毛倒豎。
接著便是砰砰地重物落地聲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蕭秋水猛然回過頭,時間仿佛靜止了。他的目光死死鎖住她,像是要將那個人的模樣刻入靈魂。
阿浣也在看他,那雙總是深沉或帶笑的眼,此刻盛滿了他從未見過的復(fù)雜情緒。
沒有言語。
阿浣像一只終于找到歸途的鳥,快步地跑到他面前,看了他好一會。
之后,抱住了蕭秋水。
#·阿浣·“怎么不打聲招呼就走?”
蕭秋水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徹底松懈。
·蕭秋水·“我…我不想再讓你還有我家人受到傷害了…”
阿浣愣了一瞬,打了他一下。
#·阿浣·“那你有想過…我也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嗎?走吧,蕭家還等著我們?nèi)ゾ饶??!?/p>
唐方站在三步之外的陰影里,像一尊驟然風(fēng)化的石像。她看著阿浣抱著蕭秋水,心里莫名的有些難受。
姐姐是她的就好了…
四個山匪此刻悄悄爬向遠方,哪知道唐方站上馬車對他們大叫:“你們四個,過來給我們拉馬車!”
她想為弟弟報仇,也想得到英雄令救治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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