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米基地深處,命運的絲線再次纏繞, 四娃在陰謀中睜開了雙眼。
遠方,葫蘆娃們?nèi)栽诮辜钡貙ふ抑麄兪й櫟男值?,而在尤米那與世隔絕、科技感與神秘主義交織的基地里,時間仿佛流淌得格外緩慢。整整一天,這里的焦點都集中在那位沉睡的火焰掌控者身上。
基地的核心大廳籠罩在一片靜謐而詭譎的氛圍中。光線并非來自自然,而是四周墻壁上流動的幽藍色光紋以及懸浮在空中、緩慢旋轉(zhuǎn)的復(fù)雜光屏所散發(fā)出的冷光,它們無聲地交織,映照出大廳中央最令人矚目的景象。
四娃——那位曾經(jīng)脾氣火爆、周身燃燒著烈焰的少年——此刻正安靜地躺在一張寬大、材質(zhì)奇特的暗色沙發(fā)上。他雙目緊閉,呼吸平穩(wěn)卻微弱,仿佛陷入了極深的休眠,蒼白的臉色與平日里的活力四射判若兩人。
熊孩子卡炫盤腿坐在沙發(fā)邊的地毯上,一只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則百無聊賴地、極其輕柔地卷著四娃一縷散落的發(fā)絲把玩著,嘴里還含糊地哼著幾百年前的曲子。他的金屬筆別在耳后,偶爾閃過一絲微光。
“老姐,你說他什么時候會醒?”卡炫頭也不回地問,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顯得有些突兀。
不遠處的休閑區(qū)(其實是夏和古每日約會的區(qū)(¬_¬)),夏正優(yōu)雅地坐在一張冰晶般剔透的椅子上,手中捧著一杯氤氳著寒氣的飲品。古則慵懶地倚靠在她旁邊的桌沿,兩人低聲交談著,內(nèi)容似乎是關(guān)于某種不知名生物的,聲音低沉而模糊,只有偶爾幾個冰冷的專業(yè)詞匯逸散出來。
更遠處的角落,陰影似乎格外濃重。莫憶蜷縮在那里,抱著雙膝,下巴抵在膝蓋上,空洞的眼神望著地面,仿佛要將自己融入那片陰影之中。她周身彌漫著那股揮之不去的、令人情緒低落的憂郁氣場,與大廳其他區(qū)域顯得格格不入。幾個小小的、模糊的、同樣顯得悲傷的精神力幻影在她腳邊無聲地出現(xiàn)又破碎。(告訴你們,她有一個發(fā)小叫做回,以后番外篇可能會出現(xiàn)?)
安光抱著雙臂,站在一面巨大的、顯示著復(fù)雜能量流數(shù)據(jù)的光屏前,粗壯的眉宇間帶著一絲不耐煩,偶爾用手指點劃一下屏幕,調(diào)整著某些參數(shù)。
而這一切的焦點,真正的核心,則王座之上。尤米——基地的主人(成年型的)——依舊裹著那件寬大的、兜帽壓得極低的深色斗篷,將面容和身形徹底隱藏起來,只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和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角。她看似隨意地靠在王座上,一只手輕輕敲擊著扶手。
【看到了嗎?靈兒!】 尤米的聲音在白靈腦中響起,興奮得如同發(fā)現(xiàn)了新玩具的孩子,【我家小四睡覺的樣子好乖!比醒著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可愛多了!卡炫這小鬼下手沒輕沒重的,還好只是玩頭發(fā)!】
身處遠方、正與葫蘆娃們一起焦急尋找的白靈,在腦中回應(yīng)著,語氣同樣帶著異常的興奮,卻又混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看到了看到了!四哥他……臉色好像好一點了?那個莫憶,她好像很難過的樣子……還有,尤米你成年到底長什么樣嘛!我只見過你初中的樣子,畢竟我們都是初中生?,F(xiàn)在的你老是裹著斗篷!】
【哎呀,神秘感懂不懂!保持距離,才更有趣哦~】 尤米輕笑著,巧妙地避開了話題,【莫憶嘛,她就那樣,習(xí)慣就好。重點是,劇本正按照我的安排完美推進呢!安光這家伙,表面不耐煩,其實可關(guān)心他這‘未來徒弟’的狀態(tài)了,一直在監(jiān)控數(shù)據(jù)?!?/p>
【安光……師傅?…………他真的會是個好師傅嗎?四哥那脾氣……】 白靈表示懷疑。
【放心啦~】 尤米信心滿滿,【就是以毒攻毒!暴躁對暴躁,直球?qū)χ鼻?!這才是最有效的‘教育’方式!而且你看,夏和古也在幫忙‘穩(wěn)定’環(huán)境能量,確保小四的恢復(fù)過程不出差錯。多么和諧的團隊協(xié)作?。 ?/p>
【……你管這叫和諧?】 白靈看著腦中傳來的畫面——陰郁的莫憶、冰冷的夏、慵懶的古、玩鬧的卡炫、不耐煩的安光——實在無法將這個詞與眼前的景象聯(lián)系起來。
【當(dāng)然!】 尤米理直氣壯,【每個人都在發(fā)揮自己的作用嘛!這才是高效團隊!哦,安光調(diào)完了數(shù)據(jù),過來了?!?/p>
只見安光離開光屏,大步流星地走到沙發(fā)邊,粗聲粗氣地對卡炫說:“小鬼,別玩了!一邊去!”
卡炫吐了吐舌頭,松開四娃的頭發(fā),靈活地跳起來跑開了。安光俯下身,伸出纏繞著細微電弧的手指,略顯粗魯?shù)匕情_四娃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感受了一下他體內(nèi)微弱卻平穩(wěn)了許多的能量波動。
“嘖,恢復(fù)得還行?!彼洁炝艘痪?,算是下了結(jié)論,然后轉(zhuǎn)頭看向王座上的尤米,“主上,我看差不多了,最晚黃昏就能醒?!?/p>
【看吧!我就說!】 尤米在白靈腦中更加得意了。
【接下來怎么安排?】 白靈好奇又急切地問,完全沉浸在了尤米編織的“劇情”之中,暫時忘卻了擔(dān)憂。
【哼哼~】 尤米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導(dǎo)演腔調(diào),【當(dāng)然是經(jīng)典的‘失憶少年遇恩師’開場??!雖然老套,但好用!安光會是他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當(dāng)然,我是指除了一堆‘陌生人’之外,第一個跟他‘說話’的人?!?/p>
【那你要現(xiàn)身嗎?】
【我?No no, no~】 尤米搖了搖隱藏在兜帽下的頭,【我當(dāng)然是保持神秘的幕后大佬啊!現(xiàn)在現(xiàn)身太早了。我會在旁邊‘看著’,必要的時候……給你家小四一點點‘指引’~】
【什么指引?】 白靈警覺地問。
【安啦~不會傷害他的。】 尤米保證,“比如讓他潛意識里更相信安光的話,覺得這里雖然陌生但并非絕境……一些小暗示而已。莫憶的‘憶粉’效果很好,他現(xiàn)在真的是一張白紙,正是涂抹色彩的好時候!”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創(chuàng)造者般的狂熱和期待。
【……我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四哥?!?白靈的聲音低了一些。
“哎呀,我的好靈兒,你這可是為了他好!” 尤米循循善誘,“想想看,他之前那么莽撞,動不動就炸毛,多容易吃虧??!現(xiàn)在正好是個機會,讓他‘重新開始’,跟著安光學(xué)學(xué)怎么控制力量,也控制脾氣。等以后……說不定能變得更強更可靠呢!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好像,也有點道理。】白靈被說服了一些,主要是尤米的描述太過誘人。
【對吧對吧!】 尤米趁熱打鐵,“所以,興奮起來!這可是我們一手打造的‘新·四娃養(yǎng)成計劃’!想想他以后變得又強又酷還帶著點小暴躁的樣子!哦對了,絕對不能用‘賞賜’這種東西,太掉價了!安光會用最嚴格、最直接的方式訓(xùn)練他,這才是對他最大的‘好’!”
兩個女孩(或者說,一個女孩和一個幕后黑手)在腦內(nèi)交流著,越說越興奮,幾乎忘記了時間流逝,共同期待著黃昏的來臨,期待著失憶火焰的蘇醒。
大廳內(nèi)幽藍的人工光線逐漸模擬著外界的天色,緩緩轉(zhuǎn)向橙黃,繼而彌漫開一片暖昧的昏色調(diào),仿佛真正的夕陽透過無形的窗欞灑了進來。
沙發(fā)上的四娃睫毛顫動了幾下,發(fā)出了一聲極輕的、帶著痛苦的呻吟。他的手指微微蜷縮,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一直在附近抱臂假寐的安光立刻睜開了眼睛,銳利的紫眸掃了過來。另一邊,夏和古停止了交談,目光也投向沙發(fā)??藕闷娴仵谄鹉_。連角落里的莫憶也似乎微微抬了下頭。
四娃緩緩地、艱難地睜開了眼睛。那雙原本燃燒著熾熱斗志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片空茫與困惑。他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卻因為虛弱和眩暈又倒了回去。
“醒了?”一個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四娃努力聚焦視線,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穿著深紫色勁裝、短發(fā)根根豎立、周身似乎還隱約閃爍著危險電弧的男人正站在沙發(fā)邊看著他。這個男人表情看起來很不耐煩,眼神卻異常銳利。
“你……是誰?”四娃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濃濃的虛弱和警惕,但奇妙的是,他心底似乎有個微弱的聲音在說“這個人可以信任”,這讓他沒有立刻表現(xiàn)出攻擊性——盡管他此刻也根本沒有力量攻擊。
“你ba(拉長,但又突然好像不對勁,在,尤米提醒過后改了口)……不好意思,說錯了,你師傅。安光,叫l(wèi)ao zi安師傅,聽到?jīng)]?”男人言簡意賅地回答,然后指了指王座的方向,“那邊那位,是這里的主上?!?/p>
四娃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個裹在厚重斗篷里的身影慵懶地坐在遠處的陰影王座上,完全看不清樣貌,只覺得神秘莫測。
“我……這是在哪里?”四娃揉了揉依舊有些發(fā)痛的太陽穴,努力回想,卻只得到一片空白和更深的茫然,“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這里是‘暗影回廊’?!卑补饣卮鸬?,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尋常事,“你受了傷,能量失控,是我們把你帶回來救了的?!边@套說辭是尤米早就和他對好的。
“受傷?能量失控?”四娃重復(fù)著,下意識地攤開手掌,一縷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火苗在他掌心掙扎了一下,旋即熄滅。這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沒錯?!卑补恻c頭,態(tài)度極其自然,“看你還有點潛質(zhì),主上發(fā)話,以后你就跟著我。”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還有,叫我安師傅?!?/p>
“安…………師傅?”四娃更加困惑了,他打量著安光,對方身上那狂暴的雷電氣息與他體內(nèi)微弱的火苗似乎格格不入。然而,那股冥冥之中的“信任感”再次浮現(xiàn),加上對方救了自己(他是這么認為的),以及對方強大而直接的氣場,讓他雖然本能地覺得有點別扭,卻又找不到理由反駁。
“不然呢?”安光挑眉,語氣變得更沖,仿佛四娃的疑問很多余,“難道是我求著你拜師?愛信不信!”
這股毫不客氣、甚至有些火爆的態(tài)度,奇異地沒有引起四娃的反感,反而讓他覺得……有點熟悉?甚至有點莫名的親切?失憶似乎并沒有完全抹去他的本性,他只是瞪著眼睛看著安光,雖然虛弱,卻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誰求誰了!我就是問問!這么兇干嘛!”
語氣沖,聲音卻沒什么力氣,聽起來反倒有點虛張聲勢的可憐。
隱藏在斗篷下的尤米忍不住在白靈腦中偷笑:【看吧看吧!我就說!失憶了也改不了這臭脾氣!跟安光簡直一模一樣!】
白靈也忍不住笑:【還真是……不過,他好像沒那么排斥安光?】
【那是~我的小小‘暗示’加上安光這‘本色出演’,效果能不好嗎?】 尤米得意洋洋。
安光看著四娃那副樣子,似乎也覺得有點意思,嗤笑一聲:“哼,脾氣還不小。行了,別在這兒賴著了,瞧你這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他朝著大廳一側(cè)的通道揚了揚下巴,“給你安排了房間,跟我來?!?/p>
四娃猶豫了一下,環(huán)顧四周。夏和古已經(jīng)收回了目光,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卡炫對他做了個鬼臉。莫憶依舊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王座上的身影更是毫無動靜。
他確實感到無比的疲憊和虛弱,大腦一片空白,除了跟著眼前這個自稱是"安師傅”、脾氣同樣不怎么好的男人,他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他掙扎著想從沙發(fā)上起來,卻因為手腳無力而顯得有些笨拙。
安光看得不耐煩,直接伸手,一把將他拽了起來:“磨磨唧唧!快點!”
動作算不上溫柔,卻有效地讓四娃站穩(wěn)了。四娃被他一拽,差點又摔倒,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沒甩動):“……我自己能走!”
安光松開手,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大步走在前面。四娃咬咬牙,拖著虛弱無力的身體,迷迷糊糊地、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他后面,離開了大廳。
通道兩側(cè)的墻壁散發(fā)著柔和的指引光暈。安光一言不發(fā)地在前面走著,四娃沉默地跟在后面,腦子里依舊亂糟糟的。
很快,安光在一扇泛著金屬光澤的門前停下。門無聲地滑開,里面是一個不大但設(shè)施齊全的房間,風(fēng)格簡潔冷硬,只有最基本的床、桌椅和一個獨立的衛(wèi)生間。(其實其他人的房間大的堪比別墅,尤米美其名曰鍛煉鍛煉,反正待不了多久。)
“就這兒?!卑补鈧?cè)身讓開,“里面有面包,牛奶。(尤米留的愛心飯,)沒事別亂跑,外面能量亂流多,你這狀態(tài)碰上就完蛋。明天早上我來找你?!?/p>
說完,他根本不等四娃回應(yīng),直接轉(zhuǎn)身離開,腳步聲迅速消失在通道盡頭。
四娃站在門口,愣愣地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又回頭望了望空無一人的通道,一種巨大的孤獨感和迷茫瞬間淹沒了他。他失去了記憶,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是些奇奇怪怪、看起來都不太好惹的人,還有一個脾氣火爆的安……師傅?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走進房間,門在他身后無聲地關(guān)上。他拿起桌上的面包,看了看,又放下。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他幾乎無法思考。
最終,他憑借著本能,踉蹌著撲倒在那張看起來硬邦邦的床上。身體的虛弱和精神的空乏迅速將他拖入了無夢的沉睡。
只有那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的火苗,在他無意識蜷起的手心里,極其短暫地閃爍了一下,旋即湮滅。
仿佛昭示著一段故事的終結(jié),與另一段未知命運的開啟。
二娃好的,結(jié)尾報告。今天這篇四弟主場了。??4700字。再會
云團粑粑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