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姝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對了，小辛，我第一次在飾品店見到你的時候，你身邊那個高高的、長卷發(fā)的男生，是你弟弟嗎？”

“對！那是我弟弟，仔仔。”

小辛點頭，心里卻有點酸溜溜的，仔仔你小子真是好命，小姝居然還記得你。

“你別看他現(xiàn)在高高大大的樣子，”小辛繼續(xù)說道，這次倒沒夸張，說了實話，

“他小時候可膽小了，像個小姑娘似的。我們差不多大，在小學(xué)里，總有高年級的想欺負他，每次都是我沖上去把那些人趕跑的！”

“哇！小辛你真棒！”玖姝由衷地贊嘆，“真是個保護弟弟的好哥哥！”

她想起自己小時候，雖然沒人會真正欺負她，但也有調(diào)皮的男生會扯她辮子，那時候要是有個這樣的哥哥該多好。

“還好吧，嘿嘿，”小辛被她夸得有點飄飄然，故作瀟灑地捋了捋頭發(fā)，“保護弟弟，那不是當哥哥應(yīng)該做的嘛！”語氣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玖姝托著腮看著他，她覺得小辛笑起來最好看，像永遠不會陰天的太陽。

而此刻的小辛看著她為自己歡呼的模樣，心里也正閃著同樣的念頭。他希望玖姝也永遠這樣無憂無慮的。

他們面對面坐在喧鬧的茶餐廳里，卻仿佛置身于只屬于兩人的玻璃花房。

兩株小小的向日葵，都拼命朝著對方綻放著最燦爛的光芒，又都被彼此的光亮溫暖地照耀著。

小辛捏著冰奶茶杯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猶豫再三，還是把憋在心里好些天的疑問拋了出來：

“小姝，你上次……突然問我談戀愛的事，是發(fā)生什么了嗎？” 他盡量讓語氣聽起來隨意，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玖姝正用叉子戳著一塊西多士，聞言動作頓了頓。她抬起眼，看到小辛難得一見的認真表情，輕輕搖了搖頭：

“沒什么特別的，就是當時有點好奇。” 她垂下眼簾，“不過現(xiàn)在……又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低落，這細微的變化沒能逃過小辛的眼睛。

他立刻放下了杯子，身體微微前傾，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讓你不開心了？”

“真的沒什么。”玖姝迅速抬起頭，扯出一個笑容，想把話題帶過去。她不想把自己的困擾帶給小辛。

她在心里盤算著，等回家后要好好問問哥哥，是不是改變了主意，不想再繼續(xù)那個“試一試”的約定了。

小辛看著她強裝笑顏的樣子，他知道她沒說實話，但又不忍心繼續(xù)逼問。

他想了想，忽然打了個響指，試圖驅(qū)散有些沉悶的氣氛：“哎！不說這個了！下個月我們兩個都很喜歡的那個歌手有演出，我搶到了很好的位置！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看??！”

玖姝看著他努力哄自己開心的樣子，心底那點陰霾也漸漸被驅(qū)散了一些，終于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好呀，我們一起去！”

—

獨自坐在回家的出租車里，窗外的街燈流水般滑過。

和小辛道別后，玖姝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已經(jīng)明朗了許多。

本來小辛想送她，卻被他口中那位“很可怕”的三哥一個電話催了回去，只能眼巴巴地把她送上車，再三叮囑司機開慢點，直到車子駛遠才離開。

車窗搖下一條縫，晚風(fēng)帶著城市夜晚特有的氣息吹拂在臉上。玖姝靠在座椅上，任由思緒飄散。

談戀愛……好像真的沒有想象中那么有意思。 她默默地想。

除了親親的時候嘴唇會被磨得有點疼，更多的時候，心里還會冒出許多亂七八糟的擔憂和糾結(jié)。

她想起昨天哥哥莫名其妙的變化和至今未回的消息，心里那點小小的失落又泛了起來。

還是和小辛在一起最輕松。

出租車轉(zhuǎn)過熟悉的街角，家就在前方。

玖姝深吸一口氣，將關(guān)于“戀愛試驗”的煩惱暫時拋在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