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進(jìn)教室的時(shí)候，班里很吵。

丹尼爾老師讓她自我介紹，她只說了一句話。

——“我叫樸高恩?！?/p>

然后就沒有了。

班里的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人說她高冷，有人說她裝模作樣。

我壓了壓帽檐，從書頁的縫隙間看了一眼。

她站在講臺(tái)上，眼神很平靜，像是根本不在意別人怎么想。

栗色的頭發(fā)，冷淡的眼睛，自我介紹后，就再也沒說過多余的話。

金似乎對(duì)她很感興趣，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但她只是偶爾“嗯”一聲，連敷衍都算不上我坐在后排，習(xí)慣性地壓低帽檐，視線卻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

……奇怪。

大多數(shù)人都會(huì)試圖融入，或者至少偽裝一下。

但她沒有。

明明站在人群中央，卻像是被一層透明的屏障隔開，和所有人都保持著距離。

大哥說，這種人要么極度危險(xiǎn)，要么極度孤獨(dú)。

我不知道她是哪一種。

但她的眼睛……很安靜。

安靜得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會(huì)兒。

我收回視線，繼續(xù)看書。

（……和我沒關(guān)系。）

——————

（數(shù)學(xué)小測(cè)）

她二十分鐘就交卷了。班里的人都在議論，有人說她肯定是亂寫的，有人說她作弊。

丹尼爾老師看了她的卷子，表情有點(diǎn)驚訝。

……她真的做完了？

而且，全對(duì)。

嘉德羅斯盯著她看，眼神里帶著探究。

她交卷時(shí)的樣子沒有得意，沒有緊張，甚至沒有多余的表情。

就像只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我低頭繼續(xù)寫自己的題，但腦子里卻不受控制地計(jì)算著她的解題速度——如果她真的全對(duì)，那她的思維效率高得可怕。

……不，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交卷時(shí)，窗沒有得意，沒有緊張，甚至沒有多余的表情。

就像只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我低頭繼續(xù)寫自己的題，但腦子里卻不受控制地計(jì)算著她的解題速度——如果她真的全對(duì)，那她的思維效率高得可怕。

外剛好有一束陽光落在她身上。

栗色的發(fā)梢被鍍上一層很淡的金色，像是某種虛幻的、不屬于這個(gè)世界的光暈。

我移開視線。

……太刺眼了。

——————

午休時(shí)，我在整理物理筆記，不小心掉了一頁。

剛要彎腰去撿，一只手先一步拾了起來。

——是她。

樸高恩。

她沒說話，只是把紙遞給我。

“……謝謝?！蔽业吐暤?。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

我盯著那張紙看了兩秒，上面是我整理的力學(xué)公式。

她的指尖碰過的地方，墨跡微微暈開了一點(diǎn)。

——————

金約她去圖書館，格瑞也在。

我本來只是去還書，卻看見嘉德羅斯突然出現(xiàn)，挑釁格瑞，然后又盯上了她。

他們比賽解題，她寫得很專注，筆尖幾乎沒有停頓。

嘉德羅斯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輕蔑，到后來的認(rèn)真，最后甚至有點(diǎn)……興奮。

她贏了？不，是平局。

但嘉德羅斯看她的眼神變了。

格瑞也難得地開口，說她的解題思路不錯(cuò)。

我站在書架后，手里拿著本該借閱的參考書，遲遲沒有走過去。

如果我現(xiàn)在出現(xiàn)，該說什“你的解法很有效率”？

不，太刻意了。

“需要幫忙嗎”？

……她大概會(huì)像拒絕金一樣，平靜地說“不用”。

所以我最終什么也沒做，只是在她離開后，走到她坐過的位置，……字跡很工整。

（……她明明可以贏的。）

（但她沒有。）

（為什么？）

——————

有人發(fā)帖造謠她作弊。

班里的氣氛變得微妙，有人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但她好像……完全不在意。

金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卻只是說：“無所謂?！?/p>

（……真的無所謂嗎？）

那些字句太刺眼了。

“作弊”、“靠關(guān)系”、“不配”……

我登錄了論壇后臺(tái)。

刪帖，清理緩存追蹤IP。

按下刪除鍵時(shí)，我給自己找了個(gè)理由：

校園網(wǎng)絡(luò)環(huán)境需要維護(hù)。

我關(guān)掉電腦，抬頭，卻發(fā)現(xiàn)她站在天臺(tái)門口。

她看見了。

“……你沒必要幫我。”她說。

我壓了壓帽檐，避開她的視線。

“只是清除系統(tǒng)垃圾。”

（我在說謊，她大概也看出來了。）

（……我不想承認(rèn)。）

（但我在意。）

——————

大哥問我為什么插手論壇的事。

我沒回答。

他笑了，像是看穿什么一樣，揉了揉我的頭發(fā)

……煩。

我戴上耳機(jī)，指尖碰到口袋里那張折疊的紙——上周物理課，她彎腰撿起我的筆記本時(shí)，落下一張草稿。

上面寫滿了公式，角落里卻畫著一只很小的、歪歪扭扭的貓。

原來她也會(huì)畫這種東西。

我把紙折好，放回抽屜最底層。

這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只是系統(tǒng)垃圾而已。

（……這種情緒，很陌生。）

（我不擅長處理。）

（所以，就這樣吧。）

（只要默默看著，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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