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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風(fēng)卷著桂花香，漫過明德中學(xué)的紅磚墻。丁程鑫抱著一摞習(xí)題冊，在圖書館三樓的轉(zhuǎn)角處，撞上了道帶著薄荷味的身影。

“小心?！?/p>

少年的聲音像浸過冰泉，清冽又干凈。丁程鑫抬頭，撞進雙帶著笑意的杏眼，睫毛又長又密，鼻梁上架著副黑框眼鏡，鏡片后的目光落在他散落在地上的習(xí)題冊上。是宋亞軒，隔壁班那個總考年級第一的男生，聽說鋼琴彈得極好，笑起來的時候左邊嘴角會有個淺淺的梨渦。

“謝、謝謝。”丁程鑫慌忙去撿書，指尖觸到對方遞來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兩人的指腹輕輕擦過，像有微弱的電流竄過。

宋亞軒幫他把書摞好，視線在最上面那本《聲樂基礎(chǔ)》上頓了頓：“丁程鑫？高二（三）班的？”

“嗯。”丁程鑫的耳尖有點發(fā)燙。他在學(xué)校不算特別起眼，成績中游，唯一的特長是唱歌，上周在開學(xué)典禮上領(lǐng)唱過國歌，沒想到會被記住名字。

“我在三班隔壁。”宋亞軒指了指走廊盡頭的班級牌，“我叫宋亞軒。”

那天之后，丁程鑫總能在圖書館偶遇宋亞軒。他總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攤著厚厚的競賽題，陽光透過玻璃窗，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丁程鑫會選他斜對面的座位，假裝看習(xí)題，余光卻總?cè)滩蛔⊥沁咁此еP桿皺眉的樣子，看他翻書時手腕轉(zhuǎn)動的弧度，看他被陽光曬得微微發(fā)紅的耳尖。

周五下午的社團活動，丁程鑫在音樂教室練歌?！队鲆姟返男蓜偲?，鋼琴聲突然從旁邊的琴房飄過來，完美地合上了他的調(diào)門。他推開門，看見宋亞軒坐在鋼琴前，手指在黑白鍵上跳躍，眼鏡滑到了鼻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你怎么在這？”丁程鑫的心跳漏了一拍。

“來練會兒琴?！彼蝸嗆幪а?，鏡片后的目光亮晶晶的，“你的聲音很好聽，比原唱還干凈?！?/p>

丁程鑫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像被窗外的陽光裹住了。宋亞軒拍了拍旁邊的琴凳：“要不要一起？我彈你唱?！?/p>

琴聲和歌聲在灑滿陽光的琴房里交織，丁程鑫偶爾忘詞，宋亞軒就會停下來等他，指尖在琴鍵上敲出輕快的節(jié)奏提示。唱到“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時，丁程鑫的目光落在宋亞軒低頭看琴譜的側(cè)臉，突然覺得這句歌詞，像為他們寫的。

放學(xué)時，宋亞軒幫他把落在琴房的水杯遞過來，杯壁上還留著他的指溫?！跋轮茉驴?，”他狀似隨意地說，“數(shù)學(xué)最后一道大題，我整理了筆記，要不要借你看？”

“好啊?！倍〕迢谓舆^水杯，指尖又不小心碰到他的，這次兩人都沒躲開，任由那點溫?zé)嵩谄つw上傳導(dǎo)。

晚自習(xí)的教室里，丁程鑫翻開宋亞軒的筆記本。字跡清雋，每道題旁邊都畫著小小的示意圖，在最難的步驟旁，還畫了個舉著加油牌的簡筆畫小人。他翻到最后一頁，發(fā)現(xiàn)背面用鉛筆寫著行小字：“丁程鑫的聲音，像桂花味的糖?！?/p>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臺，丁程鑫用指尖輕輕蹭過那行字，突然覺得這個秋天，好像比往年更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