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通風管裂縫滴落，在水泥地上敲出雜亂節(jié)奏。林夏背靠著生銹的CT機，指尖摩挲坐標卡背面的"L"形劃痕。消毒濕巾在掌心暈開淡粉色血跡——方才掐得太狠。

遠處傳來電梯井的金屬摩擦聲。她蜷縮在陰影里，聽見自己心跳與電子紋身震動漸漸同頻。記憶突然閃回七歲生日那天，母親實驗室的銀灰色門禁上，也有同樣的"L"字logo。當時沈硯之蹲在操作臺前調試設備，西裝下擺沾著實驗犬的毛發(fā)。

"晴，能聽見嗎？"她按下通訊器，喉間泛起鐵銹味，"我是...真的需要幫助。"

電流雜音中混著手術室警報般的機械音。蘇晴的呼吸頻率與醫(yī)院走廊監(jiān)控探頭轉動頻率完全一致："他們在你家樓下裝了信號塔，你發(fā)來的定位我看不清..."

林夏切斷通訊。戰(zhàn)術靴踩過水洼的聲響由遠及近，鐵皮墜地的轟鳴聲中，她將注射器握柄抵住頸動脈。沈硯之從通風管道躍下時帶落的碎屑，正落在她腳邊。

"你明知道那是陷阱還要去。"他左袖口繃帶滲出暗紅，和十年前實驗室失火時救她那晚一模一樣。

"比起這個，"林夏將針尖刺入皮膚半寸，"我更想知道你什么時候開始聽命于清除協(xié)議。"

U盤在掌心發(fā)燙。當兩人對峙達到頂點，全息投影突然浮現(xiàn)"終點即起點"的字樣。沈硯之瞳孔收縮的瞬間，林夏想起冷凍艙里十三個自己的面容。

"這就是你說的找回真正的我？"她聲音發(fā)顫，"用另一個'我'的尸體做標本？"

暴雨穿透車庫頂部的裂縫。沈硯之伸手想抓她手腕，被猛地甩開。戰(zhàn)術手套在水泥墻上留下半枚掌紋，像某種暗號。

"如果必須死一個才能證明存在，"林夏倒退著走入雨幕，車牌號被沖刷得模糊不清，"那就讓我來當那個錨點。"

直升機螺旋槳攪碎雨簾。沈硯之未追擊，而是割破手指在車窗寫下二進制代碼。探照燈光柱切開雨幕，如同巨型手術刀剖開夜色。

林夏奔向地鐵隧道入口。身后車庫出口亮起七道車燈，電子紋身震動頻率與某束光脈沖完全同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