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道具間的霉味嗆得我鼻腔發(fā)酸。楊九郎打開鐵盒時，窗外警車鳴笛劃過，紅藍燈光在墻上晃了晃。

“你聞到了？”他捏著鼻尖，折扇往鐵盒邊沿輕輕一撥。

泛黃的手稿堆得整整齊齊，紙張邊角卷起，像被反復翻過無數(shù)次。我伸手想抽一本，指尖剛碰到封面就縮了回來——那股子霉味混著陳年墨香，直往喉嚨里鉆。

“你看這個?！睏罹爬芍钢稠撆?，“這段臺詞引發(fā)爭議，建議刪減?！?/p>

我翻到下一頁，又看到一行小字：“此處觀眾反應冷淡，需加入包袱?！痹偻?，字跡突然凌亂：“演員因性別歧視收到死亡威脅?！?/p>

“二十年前就有舉報信？”我嗓子干得發(fā)疼。

“不止?！睏罹爬蓮暮械壮槌鲆粡埣魣?，“‘女相聲演員當街遭潑油漆’，新聞標題都寫得明白?！?/p>

我的手指在剪報邊緣摩挲，紙屑簌簌往下掉。道具間角落傳來老鼠窸窣聲，墻根的霉斑在昏暗燈光下像張扭曲的臉。

“這道劃痕?！蔽抑钢F盒邊沿，“像是指甲摳出來的。”

楊九郎蹲下身，從地上撿起半截音頻線：“昨天音響故障，斷口形狀和這東西很像?！?/p>

我盯著他手里的線頭，突然想起演出時那些刻意制造的“意外”。觀眾以為是救場技巧，其實是有人在試探我的臨場反應。

回家路上風刮得邪乎，我把手稿抱在懷里，生怕被風吹散。手機震動起來，母親發(fā)來語音：“小滿啊，今天看新聞說你在劇場出事了？”

“沒事媽，就是個小插曲?！蔽覍χ璞褂熬毩曃⑿Γ澳鷦e擔心?！?/p>

掛斷后我坐在沙發(fā)上，把茶杯挪開。倒影里的臉繃得太緊，眼角都快裂開。我扯了扯領口，鐵盒就在腳邊，壓著地板發(fā)出吱呀聲。

楊九郎的信息彈出來：“運輸記錄顯示這盒子去過五個劇場，最后出現(xiàn)地點是守舊堂會所?！?/p>

我愣住了。上個月張鶴倫請客吃飯的地方，也是那個總在后臺監(jiān)視我們的監(jiān)事長常去的會所。

凌晨兩點，我又翻開手稿。某頁血漬狀痕跡引起注意，用紫外線燈一照，果然發(fā)現(xiàn)指甲刻寫的“救救我們”。

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短信：“別學她們?！?/p>

屏幕咔嚓裂開一道紋路。我攥著手機走到窗邊，風掀開窗簾一角，樓下路燈下站著個黑影。那人抬頭看了眼我的窗戶，轉(zhuǎn)身消失在巷口。

次日清晨我去劇場，遠遠就看見門口涂鴉——歪歪扭扭畫著個穿男式長衫的女人，旁邊寫著“女不正經(jīng)”。

我把口紅掏出來，在化妝鏡上寫下“我偏要做”。鏡面映出身后人影，張鶴倫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噴漆罐。

“昨晚是你？”我轉(zhuǎn)過身。

他沒說話，徑直走到涂鴉前，用抹布擦掉了那句話。風卷著灰塵撲過來，我瞇著眼看他背影，突然想起手稿里某段批注：“演員因性別歧視收到死亡威脅”后面有個括號，寫著“已解決”。

“你知道多少？”我追上去問。

“知道夠多?！彼涯ú妓M水桶，“也夠少?！?/p>

保溫杯放在桌上，茶葉浮沉間拼出“小心隔墻有耳”。我把杯子推開，給李思雨發(fā)信息：“如果我出事，請把這些交給媒體?！备缴霞用芪募?。

劇場后臺，我拿起鋼筆在專場報備表上寫《性別偏見》。筆尖突然折斷，墨水濺到表格上，把“性別”二字暈染成一團黑影。

楊九郎走進來，手里拿著新買的折扇：“排練時間到了?！?/p>

我們站在空蕩蕩的舞臺上，我把手稿內(nèi)容編進貫口：“各位知道二十年前有多少女相聲演員被迫退場嗎？三十七位！她們不是不行，是有人不讓她們行！”

說到最后一句，我聽見二樓傳來腳步聲。抬頭看去，監(jiān)控室門縫透出光，張鶴倫的影子一閃而過。

我把鐵盒塞進三弦琴箱底部夾層，指尖觸到某塊凸起。仔細摸了摸，琴箱內(nèi)側(cè)刻著幾個小字——“挺住就有光”。

[未完待續(xù)]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的裂痕，指尖還在發(fā)抖。風從窗縫鉆進來，把窗簾掀起一角。樓下路燈下站著個黑影，那人抬頭看了眼我的窗戶，轉(zhuǎn)身消失在巷口。

我把手機倒扣在桌上，心跳聲震得耳膜發(fā)麻。剛才那條短信像根刺扎進喉嚨，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茶杯倒影里那張臉繃得太緊，嘴角都快抽筋了。我扯了扯領口，鐵盒就在腳邊，壓著地板發(fā)出吱呀聲。

楊九郎的信息彈出來：“運輸記錄顯示這盒子去過五個劇場，最后出現(xiàn)地點是守舊堂會所?！?/p>

我愣住了。上個月張鶴倫請客吃飯的地方，也是那個總在后臺監(jiān)視我們的監(jiān)事長常去的會所。

凌晨兩點，我又翻開手稿。某頁血漬狀痕跡引起注意，用紫外線燈一照，果然發(fā)現(xiàn)指甲刻寫的“救救我們”。

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短信：“別學她們?！?/p>

屏幕咔嚓裂開一道紋路。我攥著手機走到窗邊，風掀開窗簾一角，樓下路燈下站著個黑影。那人抬頭看了眼我的窗戶，轉(zhuǎn)身消失在巷口。

次日清晨我去劇場，遠遠就看見門口涂鴉——歪歪扭扭畫著個穿男式長衫的女人，旁邊寫著“女不正經(jīng)”。

我把口紅掏出來，在化妝鏡上寫下“我偏要做”。鏡面映出身后人影，張鶴倫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噴漆罐。

他沒說話，徑直走到涂鴉前，用抹布擦掉了那句話。風卷著灰塵撲過來，我瞇著眼看他背影，突然想起手稿里某段批注：“演員因性別歧視收到死亡威脅”后面有個括號，寫著“已解決”。

“你知道多少？”我追上去問。

“知道夠多?！彼涯ú妓M水桶，“也夠少?！?/p>

保溫杯放在桌上，茶葉浮沉間拼出“小心隔墻有耳”。我把杯子推開，給李思雨發(fā)信息：“如果我出事，請把這些交給媒體?！备缴霞用芪募?/p>

劇場后臺，我拿起鋼筆在專場報備表上寫《性別偏見》。筆尖突然折斷，墨水濺到表格上，把“性別”二字暈染成一團黑影。

楊九郎走進來，手里拿著新買的折扇：“排練時間到了?！?/p>

我們站在空蕩蕩的舞臺上，我把手稿內(nèi)容編進貫口：“各位知道二十年前有多少女相聲演員被迫退場嗎？三十七位！她們不是不行，是有人不讓她們行！”

說到最后一句，我聽見二樓傳來腳步聲。抬頭看去，監(jiān)控室門縫透出光，張鶴倫的影子一閃而過。

我把鐵盒塞進三弦琴箱底部夾層，指尖觸到某塊凸起。仔細摸了摸，琴箱內(nèi)側(cè)刻著幾個小字——“挺住就有光”。